正文 六十.至親至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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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獻過花之後,陳子昭步履沉重地走上了台,一手裏緊緊攥著話筒,一手捏著一張薄薄的紙。
念悼詞的時候,陳子昭依舊是以陳若夢侄子的身份。外界都知道他是宋羽山的兒子,卻無人知曉他的親生母親究竟是誰。不過這在圈內早已經不是個秘密了。
鹿見明感到渾身都極不自在,因為此時此刻曾慕的眼神正在他的身上上下來回,隨後便一直定定地盯著他。
“我要去那裏。”鹿見明指了指斜前方的一個地方。按照一般的葬禮程序,陳子昭念完悼詞之後就會下台走到那個地方。
助理把鹿見明推到指定地點後,,陳子昭正好從台上走下去。他緊緊咬著唇,望著鹿見明的眼睛裏泛著點點淚光。真是叫人不得不心疼的孩子。
“鹿少……”陳子昭一看見鹿見明,立刻彎下身子死死摟住他的脖子,眼淚鼻涕全都蹭在鹿見明昂貴的黑色西裝外套上。此時的鹿見明無暇顧及什麼西裝不西裝的,隻不斷輕柔而有節奏地拍打著陳子昭的背部。
“鹿少,那是我媽……那是我媽啊……”
“她得了病卻從沒告訴過我,隻留給我一封遺書。”
“我還沒能當著她的麵叫她一聲媽,她就走了。即使在這葬禮上,我也隻能以侄子的名義念悼詞。”
……
陳子昭在鹿見明懷裏哭得狼狽,鹿見明的鼻頭也禁不住一酸。可是他強忍住了淚水,要是讓人看見了他和陳子昭在這兒抱頭痛哭,算是怎麼一回事。而且,如今子昭正傷心的厲害,自己要做的是安慰他。
但是縱使鹿見明如何想破腦袋,卻想不出一句適當的話語來安慰陳子昭。至親之人撒手人寰,這種痛若不是親身經曆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好了,子昭,不要哭了。”鹿見明摸了摸陳子昭的腦袋,隻能說出幾句無力的話,“陳姐她那麼愛你,一定不忍心看你這麼難過,她不告訴你一定就是怕你像這個樣子。陳姐走了我也很詫異很痛心,但是一定要堅強。經曆過真正的痛苦才算得上是完整的人生。況且,你還有我,你曾經在我最痛苦無助的時候陪在我身邊,如今,換我陪你,好不好?”
慢慢的,陳子昭真的在鹿見明的撫慰下平靜了下來,他站直了身子,孩子氣地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臉上沾染一片淚痕。鹿見明連忙掏出一塊嶄新的手帕遞給陳子昭,陳子昭接下手帕,低聲道了一聲謝謝。
葬禮結束之後,陳子昭跟著父母回到了家。這對父母,其實他應該叫他們舅舅舅媽吧,陳子昭想著。但是這麼多年來,自己的親生母親總是忙於工作,是眼前這對夫婦,給了自己一個完整的家,讓自己和其他孩子一樣享受著溫暖的父愛和母愛。如今,姑姑已經走了,那麼他們就是自己在這個人世間最親近的人才對,怎麼可能是那個叫做宋羽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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