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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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筆下的“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也有另一種令人恐懼的景象。
“不二少爺,儀凝小姐請您去她房間看看寶寶的毛衣。”
一大清早,手塚國光同乾各自去了公司上班,不二剛吃了早飯就聽到儀凝的邀請。自兩人見麵的第一天早晨的早飯事件,儀凝對不二的飲食一再注意,手塚和乾不在時也都是她在家裏照顧著,都說女人易妒大抵不適用於她的吧。
“儀凝,你說寶寶的毛衣可是為我做的?”先敲了門板。
儀凝手裏擺弄著針線,一副賢惠人妻的樣子,聽到敲門聲抬起頭。“周助快過來,看看我織的毛衣。藍色是給兒子的,粉色是給女兒的。”
看她如此盡心為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忙活,心裏明知是因為手塚的緣故但也不禁要感激。“怎麼不等寶寶出生再織?也省去不少功夫。”
“那你就生個龍鳳胎呀,也不枉我忙活一場。”未出閣的大戶千金說起這話來也不麵紅,作為醫藥大家的確不必臉紅,倒是不二害起羞來。
“小時候媽媽經常給弟弟織毛衣,我偏瘦,有幾件弟弟穿不了的衣服給我倒挺合適。”想到弟弟,不二的表情裏外透出的開心。
“那等寶寶出生你會回去嗎?”
“我……”片刻的遲疑暴露了他的不舍,雖然很快以微笑掩蓋仍逃不過儀凝的眼睛。“會的吧,會的。”
兩人互相探討衣服的顏色和花紋,女人不嫉妒相處就融洽,嘰嘰呱呱的也談了1個多小時。
“懷孕的人本就易渴還說了那麼久,床頭有溫水一早給你涼著的,化了點薄荷潤潤喉。”遞了櫃子上的水杯給不二。
謝過後也不疑心的喝了下去,“涼涼的喉頭很舒服,鞥,不好意思,有點困了。”不二起身要回房休息。
“就在我這躺會,待會你醒了也省去邀你的功夫了。”
“鞥,也行。那我……”還沒說完不二就趴在儀凝的腿上睡了過去。
金屬特有的銀亮晃過眼前,細如針尖。胸前溫熱的液體順著曲線流下,浸濕了襯衣,亦浸濕了未完成的寶寶新衣。
“遲疑,隻會害了我們。”
“少爺!少爺!出大事了,你快回來吧。儀凝小姐她……不二少爺……我們……”女傭雙手顫抖地拿著電話,支支吾吾語無倫次地請求救星到來,可見她被嚇得不輕。
“我馬上就來。”一聽是不二,手塚急忙推了工作,隻怕寶寶出事,一心隻想回家看他們平安。留下一臉怨憤的越前龍馬,對著部長的背影狠狠鄙視了一通。
儀凝的房門還是開著,可是此刻手塚和乾的心像是死了一般。
儀凝背靠著坐在床頭,從胸口淌出的鮮紅的液體浸濕了衣衫,胸前還有一個明顯的刀傷傷痕,手邊寶寶的毛衣靜靜的躺著。之前有個膽大的女傭剛替她止住了血。不二趴倒在儀凝腿上,右手握著一把刺眼的幹了血的小刀。
“儀凝?儀凝!怎麼了,到底怎麼了?”手塚在門口愣了一會後猛衝進房抱起奄奄一息的儀凝。
“國光?嗬嗬,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對不起。”說完,陷入沉沉的昏睡之中。
“我們馬上去醫院!”
臨走前,狠狠地瞪著床上的另一個人,嘴裏咬出四個字:“不!二!周!助!”
車子啟動的聲音驚醒了還在門口呆住的乾,儀凝已經被手塚帶進車裏出發了,乾這才想起現場還留下了一個人。
“不二!不二!不二!醒醒!你怎麼了?快醒醒啊!”使勁搖晃不二的身體卻始終沒得到回應,乾隻得試著抱起趴著的不二。
身子離了床邊,低著頭的乾突然發現不二的褲腳對著的地板上有一攤血跡。費勁將他翻了過來,映入眼簾景象是他再偵查書上從沒見過的可怕景象。
不二的長褲完全被染成深紅,有些地方已經幹涸,而地板還是發出水滴砸落的聲音。順著血跡細細尋找直到小腹,乾再次呆在原地。
“乾少爺?啊!……乾少爺!還愣著做什麼,快帶不二少爺去醫院哪!”回來收拾慘劇的龍崎的驚叫把乾喚醒。
“不可以。”幾秒鍾的思考後乾說出這個回答。
“為什麼?不二還懷著孩子呀!”麵對乾的回答,龍崎急得差點衝過去推開他。
“正因為他懷了孕,不可以張揚,送醫院不禁他恐怕連手塚家族都會毀了。龍崎,備車,去立海診所。”
立海診所
“蓮二,別問我發生了什麼,趕緊救他!”
見乾抱著一個麵色蒼白的血人,紅白對比及其刺目。順著乾跑來的方向,一串血珠,若是戴在手腕上一定美豔,可惜卻是一串催命的珠子。蓮二二話不說,立刻招呼了手術室的人準備。
過不多久蓮二就從手術室出來,閉著眼似乎很冷靜。
“乾,孩子沒有了,至於大人……我沒辦法幫你。”
“難怪你這麼快就出來了,那就是多次跟你提起的,還有誰能救他?”本來隻是個平凡人家的兒子,雖然日子苦了點總算不會有這樣的橫禍。
“去,叫幸村來!如果他也沒辦法,恐怕就沒得救了。”停了一會,小聲在乾的耳畔,“我在給他檢查的時候發現小腹上有個小孔,據我推測應該是被人以針刺穿羊水膜導致羊水外流,在到這裏之前就流光了,才導致胎死腹中。”
“針?”這麼隱蔽,當真做的滴水不漏。
“目測是根直徑4毫米長度大約15公分的細針。此人手法非常陰毒,紮針的力道拿捏得很準,剛好達到目的且不易被發現,應該是個懂醫的人。貞治,我能幫你的隻有這麼多,你若如此重視他就趕緊把凶手找出來。”說罷,蓮二陪著剛來的幸村走進手術室。
“不好,”突然想起什麼乾緊忙拿出手機撥通家裏的號碼,“龍崎,叫傭人們不許打掃,特別是儀凝的房間。你小心拍下房間裏的情況,記住,不要讓別人發覺。”
“少爺!要不要告訴少爺?”
“暫時不要,就算你說了他也不會接受。”而且如果是儀凝做的反而打草驚蛇。
又吩咐了幾句,合上電話,乾獨自在手術室前抽煙。(E:老男人,老男人。)半根抽完,坐到牆邊的排椅上拿出筆記本記錄著所有他知道的事和他能想到的疑點。如果可以,真想立刻回到血腥的現場收集資料,幫周助翻案,可是他放不下躺在鬼門關邊的人,並不是因為自己對他有什麼感情。一切隻因,兄弟和善良人心。
等待,一直都是折磨人的。
4個小時過後,蓮二才扶著幸村出來,想必幸村也是累壞了,滿臉的汗顯示出他兩的疲憊。
“除了孩子,一切都好,雖然對日後受孕有些影響但不大,隻是平時飲食方麵一定要小心,切記不能讓他受任何驚嚇。”幾句就平了乾內心的不安,幸村的話總有一種無形的力量。
正當乾鬆了一口氣時,兜裏的手機不適時的響了起來。
“乾少爺你在哪裏呀?乾管家已經讓人來打掃了,現在房間幹淨的很,不二少爺大概不能洗清冤枉了。”說著說著,電話那頭露出了哭腔。
“什麼時候打掃的?”
“大約兩小時之前。”
“好,我這就回去。……手塚回來沒?”不知道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少爺說儀凝小姐傷勢不重但要靜養,半個月後會回來。”
傷勢不重?哼哼,說不定這傷都是她自己弄出來的,故弄玄虛。手塚不回來大概是不想看到他,也是好事,至少不妨礙調查。
“知道了。照片拍了嗎?”
“都弄好了。”
還好還有龍崎,“不二啊,你當初的善良會給你帶來好報的。”
一進手塚宅,龍崎就拉著乾往後院跑。
這個時候大家都在議論房間裏發生的事,除了園藝沒人會來後院,偌大的院子一時隻剩了他們兩個人。
龍崎四處環望,確定沒有閑人後才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拿出來。
“這有這些?”乾數了數,隻有4張,都隻是主臥,不過倒是把整個主臥拍進去了,沒有一點遺漏。
“別的地方我不方便進去,隻能在門口趁著人多的時候偷偷拍的。”
“沒事,這些足夠了。不二畢竟是男人,儀凝一定不會讓他到裏麵去。”(這個裏麵指的是陽台和走入式衣櫃。)
仔細看了每一張照片,試圖從中抓取些蛛絲馬跡,可是除了一地的血跡和幾滴茶水漬並沒有其他可疑之處。
“這是什麼?”忽然被床上的一團線狀物吸引。
“是毛線,聽說儀凝小姐就是給不二少爺的孩子織毛衣讓不二少爺去看的。”
“嗯。”乾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可能是翻案的關鍵,不過一時之間卻想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拿了照片回診所細細研究,一來不放心不二,二來診所沒有旁人。
乾回診所時不二依舊昏迷著,他似乎已經知道孩子已經不在他腹中,即便失去知覺也緊皺著眉頭。
悄悄走了出去,手機拿起了又放下,這樣三番幾次,最後還是撥了號碼。
“手塚,有件事你必須聽我說。”
“如果是他的事就不用說了。”連名字都不屑叫了。
“是他的事也是你的事。”乾難得這麼強勢,還是在與手塚對話的時候。
“說吧。”
“孩子,沒了。”
電話那頭好久沒了聲息,想必手塚也驚得不行。
“也是他自作孽,不賴別人。”說完便掛了,似乎一點也不難過,但手塚那不短的停頓還是暴露了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