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豐遊突然有些動情，瑾少怎麼知道他在擔心這個……聽著瑾少熟悉的聲音，聯係今天的一切一切，鄭豐遊壓低了聲音喃道：“瑾少……”
    “嗯？”
    “瑾少……”
    “嗯？”
    “瑾少……”
    “怎麼了？”
    “……我想你了。”
    寂寞的夜晚。寂寞的人。他還真是孤單寂寞冷！鄭豐遊抬手狠狠拍了自己嘴一下。
    靜默。但並不長久，片刻之後，司空瑾夜風般的聲音緩且不可思議的傳來：“我也想你。”
    鄭豐遊撓沙發的手指停住，腦神經短路了：“能不能再說一次？”
    “我想你了。很想。”瑾少說的平靜卻滿是情意。
    明知道欠抽，鄭豐遊還是傻樂著坐起來珍惜的抱著電話，小心翼翼的再問：“還能再聽麼？”
    瑾少沒有猶豫：“我想你了。很想。想見你。”
    “我……真好聽。”鄭豐遊舌頭又曠工了。
    貪婪的回憶著瑾少的字字句句，這是和他第一次打電話，居然……他居然不嫌他煩反而說不停的說著想他。
    想念，真會因為有回應變的更加美好。
    花癡了半天，鄭豐遊終於正常了一些，抱著電話問：“瑾少，你什麼時候出院。”
    “還有兩天。”瑾少說罷頓了一下，可能是覺得他一貫說話的樣子太暴戾，壓低了聲音盡量柔和的又說道：“你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海馬，他會幫你處理。”
    “嗯，好。”因為他這句話，鄭豐遊心裏暖到無法形容。這算是一種變相的認同麼？僅僅一天沒有見麵，就開始想他。他真的是越來越沒有出息了。
    說實話他和瑾少之間隔的太多，真聊起來也沒什麼話好說，但又各自拿著電話都不肯掛，聽筒裏有微弱的呼吸聲，好像彼此就在身邊。
    鄭豐遊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直到半夜冷醒才發現電話還通著，按了功能鍵，屏幕光線刺眼，已經三點半。瑾少那邊也沒了動靜，肯定睡了。鄭豐遊將電話在耳邊貼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輕輕說了句：“好夢，瑾少。”
    按下鎖屏鍵，總不能一直讓電話通著，還是很浪費電話費的。
    鄭豐遊向來覺得他的人生就和他的嗓音一樣，永遠都不在正確的調上，這一刻細細品味著美好的心情，竟然全充盈著感動。二十餘載歲月，遇到瑾少之前的記憶隻有無休止的遊戲和漫無目的的瞎混，五味雜陳的生活到處殘補著不堪回首的過往，母親的拋棄，父親的不負責，他的生活從一開始就是一張質量殘次的草紙，盡管再用心的拿著筆細心規劃，待到回頭一看，盡是徒勞，毫無精彩。隻是這一切在遇到瑾少後悄然改變，他這一輩子最不後悔的事就是那天的街頭，他叫住了愛情。鄭豐遊輕笑出聲。
    沒有睡意，鄭豐遊從沙發下翻出兩隻滿是灰塵的紙箱子，打開用寬膠帶纏好，將客廳所有的垃圾一股腦兒掃進去，包括那些洗不出顏色的舊衣服和所有生活垃圾。抽屜裏堆滿了過期多年的舊雜誌，破碎的女士墨鏡和頭飾，鄭豐遊深吸口氣閉上眼睛，這些東西他從來都不敢碰，手指觸及時眉間凝著一絲無法掩飾的傷痛。
    鄭豐遊的房間亂是有原因的，從那年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收拾過屋子，保持現狀落滿灰塵，也許這一切在今天就要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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