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哥說過，耽誤人辦事，死後會被剪老二的！
    平安夜，雖不是中國傳統節日但街上也頗為熱鬧，打扮靚麗的年輕男女相邀而行，淡襯著城市霓虹中的暗湧奢靡。
    近午夜，街口路旁白色護欄邊，一男子臨風而立，Hermès黑色機車夾克配DC經典夜霧色襯衫，唇角叼煙，手帶黑色半指皮護套，翻轉著鷹旗Zippo，發出清脆的開合聲。
    他身邊另外幾個小年輕皆單手提棒球棍，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著，相比他們臉上的緊張神色，吸煙男子顯得相當輕鬆。
    司空瑾，掌握S市七成以上黑暗勢力的最年輕大哥，二十五歲已是眾多新出爐混混的心中偶像。夠陰，夠狠，夠兄弟是道上人給他的唯一評價。
    他不交朋友，隻認兄弟，這並不矛盾，用他自己的話形容就是後來的朋友大多過場，從小長大的兄弟才是兄弟。
    當然……司空瑾唯一認的那兄弟，是一朵奇葩。
    “瑾少！”身後傳來聲音微尖的呼喚，司空瑾聞聲掐滅香煙，回頭看著朝他奔來的男人，純白羊毛圍巾，亮藍羽絨外套，黑色緊腿褲配咖色牛皮長靴，略挑的眼角不化妝都透著一股妖孽氣。
    將剛買來的熱咖啡遞給司空瑾，那男人抱著另外一杯貼在臉上取暖。
    “海馬哥！”另外幾個球棒騷年恭敬的對著剛歸來的男人行禮，海馬雖對著他們微笑，眼底卻隱約泛著一股不協調的冷。
    “怎樣？”司空瑾掀了咖啡的防燙蓋，略等了一會兒就一口氣喝了大半。
    海馬無奈的歎口氣，接了司空瑾手裏的咖啡杯扔進垃圾桶，神情有些糾結。
    要說瑾少平時看著酷的不得了，可一到喝咖啡的時候實在像個農民，他費盡心思想讓他顯得小資那麼一點點，可孰知他每次理由都特別充分。
    “瑾少……”海馬又要說教。
    司空瑾緊了緊手套的扣子，拍了拍海馬的腦袋道：“咖啡是用來喝的，不是用來裝逼的。”
    海馬無語，隻得打住。
    “阿豹對我們劫了他們場子跑台的幾個人那事很不爽，揚言要不惜一切代價，”說到這裏，海馬帶著全然蔑視的笑聳聳肩，指了指司空瑾道：“讓你腦袋開花。”
    ……
    街上人來人往，音樂和嬉笑聲混作一團，街盡頭一家網吧的棉掛簾掀開，從裏麵鑽出來一個套著破舊羽絨服，頭泛油光，眼睛無神的男子。抬眼仰望夜空，深吸一口氣，被外麵的冷風一吹，男子不禁打了個抖，佝著身子，雙手插兜裹緊衣服朝主街走去。
    經過司空瑾身邊的時候，男子突然想到什麼停住腳，撓撓頭走去距離司空瑾不遠的欄杆，靠在上麵開始扳手指頭：“一張卡兩萬金，一組草40金，17組680，礦石25組，一組100，2500金，魚32組，一組200，共……”
    海馬一臉好奇的看著那家夥，就見他撓撓頭歎口氣，又開始重新算。
    “嗨，傻子，9580金。”
    那男人顯然不知道海馬在和他說話，繼續埋頭苦算，海馬笑出了聲，將手裏沒喝完的咖啡丟了過去，在男人腳下炸成一片，這才將他嚇的險些跳起來。
    “你……你幹嘛？”男人低頭看了看原本就很髒的旅遊鞋上濺滿了咖啡沫，雖然心中有氣，但摔他的那男人身邊那群人明顯是他這種人不敢惹的。
    海馬笑著學那男人的語氣，還對著他一邊吐舌頭一邊說：“我……我幹嘛？我幫你算賬啊，傻子！”
    “算什麼賬？”男人迷茫。
    “9580金啊！”
    男人盯著海馬，緩了半天吸吸鼻子又掰了掰指頭，點點頭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海馬笑的那叫一個燦爛的說：“謝……謝謝啊！”
    海馬被他這一笑差點笑暈過去，單手扶額：“我操！尼瑪真是極品……”
    司空瑾此時才終於回頭看了依然低著頭不知道嘀咕什麼的男人，隻那麼一瞥就不再關注。
    “瑾少，阿豹帶人過來了。”棒球騷年提醒了一句。
    眼見著馬路對麵陸陸續續聚了有將近上百號人，海馬終於hold不住噴了一句：“他老母啊，大過年弄這麼多人來，不知道現在掃黃打黑啊？”
    司空瑾依然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靠著欄杆，拍了拍海馬的腦袋說：“海馬，珊瑚要是看到你這樣，我保證他這輩子都不會答應你。”
    聽到珊瑚這兩個字，海馬的炸毛氣勢頓時萎了，回頭一臉怨念的看著司空瑾道：“瑾少！我鄭重聲明！你要是敢把我在外麵打架的樣子告訴珊瑚，我就用番茄醬噴死你。”
    已經走到欄杆邊的阿豹此時突然大吼起來：“老子在這站半天了，你們沒看見麼！”
    好歹他也是一條街的扛把子，被這麼無視他很沒麵子的！
    海馬不在意的回頭瞥了他一眼，哼笑一聲。
    阿豹顯然被惹怒了，對著海馬又是一聲大吼：“操，你個鴨公這麼牛逼，兄弟們，幹他！”
    說著阿豹已經上手打算去抓海馬的頭發，原本看著略顯柔弱的海馬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向後一閃，從兜裏拿出兩把甩刀揮手兩下就將阿豹身邊最先衝上來的一個小弟臉開了花。
    一片混戰。
    鄭豐遊原本在努力算著今天能不能賺出來一張點卡這樣的深刻問題，因為這直接決定他晚餐的質量，如果能賺一張卡，那就在包餅裏加一個雞蛋，如果不能就要省一個雞蛋的錢。
    可身邊這夥人怎麼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