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防風和他所經之處很安靜。“比起綠蘆，它們看來更喜歡你。“
    按照防風的理解，這大概就像家豬肉和野豬肉，口感問題。
    “……我很佩服你的領悟能力，如果能換個喻體我會更高興。“
    防風的話很真實。
    從最底到最上，浮央參觀了“垃圾場“的全貌。
    一路往上浮央看到的大半是不認識的“新物種“。因為很多是各種物種拚接起的混合體，顏色不同的皮毛下露出明顯而粗劣的縫補痕跡，有的還是采用隼卯的方式拚成奇特的形狀。
    都是名副其實的怪物。
    現在，這些沒眼的，有眼的，多眼的，都在“看”著防風這個大話嘮……
    和他。
    浮央最後見到的是綠蜂。
    頂層長寬兩米的門是整座“垃圾場”最亮的地方，綠蜂就站在門邊背光處向他們鞠了一躬，目送他們跨過那道門。
    浮央出來的時候才知道，肖梵天其實建在一個山穀裏。
    他一直待在穀底的地底。
    真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浮央第一個見到的是這裏的主人。銀弧一直等在門口，在浮央出來後卸下了他手腳上的鐐銬。
    浮央頭一次見到銀弧抽煙，空氣裏彌散的靈氣美得讓他忍不住深吸一口。
    浮央偷偷翕動鼻翼，幾下吸幹淨空氣裏逸散的靈氣後，微微眯起了眼。
    “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你現在像隻剛偷完腥的貓。”銀弧拿來一根細長的鉸鏈栓住浮央雙手，順便在手銬上磕了磕煙灰。
    浮央饜足地打了個嗝。
    嗝氣迎著風全撲到銀弧的下巴上。
    銀弧學著浮央的樣子眯了眯眼，起身一邊往浮央的位置走，一邊不緊不慢地塞煙絲。
    浮央一動沒動，麵帶微笑地看著銀弧的臉，眼睛的焦距定在逐漸塞滿銀色煙絲的煙鍋上。
    嘩啦——
    垂下的鉸鏈碰到了銀弧的膝蓋。
    突兀的聲響讓銀弧頓了一下。銀弧這才停下腳步，一點一點將煙絲壓緊。
    嗤——
    火折子在浮央臉旁點燃了銀色的特製煙絲。
    銀弧點完煙，抬手微微扶了扶煙杆，煙鍋正好停在浮央眼角下麵。
    白色卷曲的煙很快覆蓋了眼角周圍的一片，浮央也沒有在意。
    帶靈氣的煙實在令人很舒服。浮央微不可察地眨了下眼。
    銀弧俯身就著這樣的姿勢吸了一口。
    清雅漂亮的銀色在煙鍋慢慢繾綣成焦黑色。從火折子一瞬間的明亮到現在一抽一抽的火星子，浮央都可以用餘光瞄得一清二楚。這個位置，一翻手煙鍋就能扣住他的眼球。
    煙絲一明一滅後，銀弧朝著浮央吐了口煙，嘴部正好對準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