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央笑得邪邪的：“大叔，這隻鴨子從昨晚起就是金貴之軀，你好生養著，若是養掉一根毛……”
    “若是養掉一根毛，那就怎樣？”雲皇和煦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浮央回頭，看見雲皇領著一個人走進廚房。
    雲皇今天看起來心情很好。
    他拉過身後的人給浮央介紹：“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弟弟，雲笑。”
    浮央和雲笑互相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浮央看著雲笑，暗暗一怔，這人看上去像是隻有十七八歲的少年，五官很精致，眉眼間和雲皇有幾分相像，配上一張短貓臉，下巴尖尖的，不像從軍營裏出來，倒帶著點孩子氣。他算了算，雲皇二十二，他的弟弟應該剛及弱冠。
    雲笑突然開口：“你是廚子嗎？”
    浮央知道他是和自己說話，反應很平常：“嗯，算是吧。”
    “那好，蒸碗雞蛋羹。”
    什麼？
    雲皇率先愣了一下，開口阻攔雲笑：“浮央是我的友人，來幫忙的，可以讓家裏的廚子做。”他費心思把浮央拐來可不是真的來當廚子的。
    浮央倒沒什麼：“沒事，反正我現在閑著。雲皇你要嗎？”他熟練的添上水。
    “要。”雲皇很順從的接過話頭，臉上絲毫沒有對於自己說出前後不搭的話而別扭的神色。
    浮央轉頭看他，也隻有這一隻能這麼平和的無賴了。
    雲笑沒理他們，自己走出廚房。
    浮央朝雲皇拋去一隻雞蛋：“想吃啊？要自力更生。”
    雲皇沒跟著雲笑出去，而是走到浮央身邊將雞蛋打在碗裏：“你這是差別待遇。”他手有點生，一些蛋清濺出碗外，但語氣還是很柔和。
    雲皇耐性很好，浮央還沒見過他有不耐煩的時候。
    浮央不想和他扯待遇問題，這麼扯雲皇可以和他扯上三天。他岔開話題：“你弟弟看上去比你長的嫩呢。”
    “喜歡嫩草？”雲皇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嚴肅但卻是很認真的提醒他，“你別看他那樣玩世不恭，少不更事，憑他能從最底層的小兵爬上騎軍和射擊營統領，他就不簡單。”那是多少人耗盡一輩子心血都爬不上的位置。
    浮央知道他在說什麼：“你放心，我還不是老牛。”他提起雲笑隻是為了岔開話題。
    雲皇淡淡的笑起來：“是是，你風華正茂。”伸手又從簍裏拿出一隻雞蛋。浮央聽到雲皇“喀拉”一聲敲碎一隻雞蛋。他盯著那隻碗，雲皇已經往裏麵打了十個雞蛋，有三分之一的蛋清在外麵。
    “你打算蒸多大一碗？”
    “啊？”
    ……
    下午浮央就沒那麼清閑了，他忙得像個陀螺，雲皇來找他也是搪塞幾句。
    雲皇很識趣的離開。
    浮央一下午都在廚房裏穿梭，那高溫的熱氣讓他很不舒服。
    他尋了個空隙回西院小憩。高強度的工作和熱氣讓他有些脫力，畢竟現在這具身體不是從小鍛煉起來的，底子也不好。
    “不會是中暑了吧？”大冬天中暑可不是什麼妙事。浮央暈暈沉沉的靠在前屋的躺床上，原本想眯一會卻睡了過去。“算了算了，當補睡午覺好了。”他暈沉得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雲皇進來時就看到這一幕，浮央很安靜的睡在躺床上，下麵墊著毛茸茸的獸皮。浮央難得的睡沉了沒有發現他。而雲皇的氣息一向很輕，他甚至有時候可以偽裝成普通人的氣息。
    雲皇走過去，很輕的撫著浮央的臉，俯下身輕喚幾聲：“央，央？”
    浮央沒醒。
    雲皇笑的溫柔。這麼好的睡相他是第一次見，睡著後不吵也不鬧，顯得內斂而平和。他的手從浮央的臉頰移開，很輕的撫上鼻梁，慢慢地下移勾勒出唇線，光滑溫熱的觸感讓他的手不舍離開。
    他來回描繪了幾遍。
    他想親上去試試。
    雲皇見到浮央蜷成一團，被子卻隻蓋到腰上。雲皇扯了一下，想替浮央蓋好被子。這個動作大了點。浮央一下子睜開眼，眼裏沒有一絲剛睡醒的迷朦。
    浮央坐起身：“你來了？”他的聲音清明，也沒有睡後的慵懶。
    雲皇心裏“咯噔”一下，他不知浮央是剛醒的，還是早醒了。
    於是雲皇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嗯。我安排好賓客到廚房找你，他們說你在這裏。宴會快開始了，睡醒了嗎？”雲皇攬住浮央的腰把他帶下床。這個親密的動作雲皇做的自然而大方，讓人無法想歪。
    “嗯。”浮央確實剛睡醒，雲皇之前的所有小動作他都不知道。
    “那好，快去換衣裳，我在前邊等你。”雲皇把浮央推進裏屋。他有些惋惜，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是時間到了，他一定會跟進去。
    雲笑默不作聲的從窗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