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女生臉紅紅的就跑開了，留下樊微諾一個人在幽幽亮起的路燈下發愣。
    夜色濃鬱，樊同學第一次很晚才回到家，這期間，樊素月已經將飯菜來來回回的熱了兩三遍，在玄關處換完拖鞋，拖遝著腳步出現在客廳。
    “怎麼了，少爺，這麼晚才回家是不是被老師拎去辦公室教訓了，是不是你犯錯了？”樊素月越說越來興致。
    “不，不是。”怎麼自家老媽總是不希望自己好呢？奇怪。
    “那不然是怎麼了？”又坐了下去，興致缺缺的開口，自家小兒子真是不好玩。
    “今天，有，有女生，跟我，表白了。”看著擺放的好好地碗碟，樊微諾的目光開始搜尋筷子。
    熱切的遞過筷子，樊素月的興致又來了，“那你答應沒？”這可是戀愛呀，多麼嚴重的問題呀，不過自家這個小兒子會有這麼開竅？
    “沒有。”果然。就知道會這樣。樊微諾胡亂的扒拉著飯菜，今天回家的晚了，餓的有點兒狠。
    夾一筷子黑椒牛柳擱進自家兒子的碗裏，阻止他近乎扒拉白飯的舉動，“為什麼？”答應了多好呀，這樣她就可以作為問題學生的家長，而被老師教訓一頓了。
    “因，因為，我，我是這樣，這樣，說，說話的。”樊微諾難得的煩躁。手裏的筷子一直急促的戳著碗，咚咚的悶響。
    樊素月拍拍小兒子的頭，不怪你，怪那場車禍，眼前似乎又回到那個夜晚，雜亂的hospital急救室，有護士一遍一遍的從手術室出來讓自己簽手術同意書，一遍一遍的下達病危通知，一遍又一遍，要死了，又活了，要死了，又活了，心情在火與冰裏煎熬著。
    清晨幹淨明亮的病房外有醫生聲音生冷的說，“已經醒了。”好啊，還是活著的，有呼吸的。“但是，你要清楚，他就算醒來也不會如你所想。”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他受傷的地方是大腦，劇烈的撞擊直接導致他陷入昏迷，所以他的顱內有血塊淤積，壓迫腦神經，會使得他……具體還要等他清醒後的舉動來鑒定。”
    這樣也沒什麼的。
    樊素月的臉很平靜卻帶著抹不去的悲傷，停下筷子，樊微諾輕輕地說，“對不起，不不過，你，你放心，我的成績，還還不錯，臉長得也，還行，一定會有很，很很多女生，喜歡的，不是現在，以後也一定會有女朋友的。”
    “誰教你這些話的？”樊素月伸手捏了捏自家小兒子的臉，看著自家小兒子帥氣的小臉被自己的魔爪，不，纖纖玉手折騰的變了形才放手。
    “不不要，捏啦，很很疼的。”搓揉了一下臉，樊微諾委屈的嘟囔了一句。
    “就捏！”說著就要伸手，樊微諾一直躲閃。
    客廳裏笑聲一串一串的。
    “那有什麼辦法能去除血塊嗎？”“也有，那就隻能是手術了，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是世界上最頂尖的醫師，也隻有2%的成功率，失敗了就是躺在病榻上永遠不起來了。”
    沒關係，這樣的兒子也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