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天下誰人不識君  第二百六十五章 旅程結束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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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獸背上,晉河淵頤指氣使地使喚長幸擺好小桌子,瓜果美酒目不暇接地拿出來,赫然一副禦輦巡遊的架勢。
    兮言站在汐獸腦袋上,城牆上的東澗小得像隻貓,他彎下腰望著對方,小臉上滿是無辜的疑惑:“你不上來麼?”
    那稚嫩的嗓音微微沙啞,卻帶著奇異的輕柔之感,東澗忽地回過神來,下意識詢問出口:“你說什麼?”
    兮言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汐獸的耳朵,嘴角緩緩牽起,露出一抹乖順懂事的微笑:“要不你別上來了?總要有人帶路的,你來帶路怎樣?”
    東澗看著兮言那乖巧的笑容,心尖兒微顫,整個人都仿佛泡在溫暖的水中,可是等他反應過來兮言在說什麼,頓時氣得胸口法門:“死小孩,你怎如此狠毒?”竟叫堂堂東澗少爺可憐兮兮地在前麵帶路,他真的有人性麼?
    兮言笑得眉眼彎彎,金色陽光倒映在火琉璃般的眸子裏,金紅交錯、分外誘惑。東澗忽有些心虛,他趕緊屏息凝神,強令自己板起了臉,就聽那小孩低低地抱怨道:“在界羅山時,你可比現在有趣多了。”
    東澗聞言不由苦笑,三年前的春天,他隨父親到九君家觀禮大比,那時的他不知人間疾苦,真真切切無憂無慮的紈絝子弟,自是風流倜儻的。
    兮言玩夠了也不再欺負東澗,起身往邊上退了兩步,把禦獸之位交給了東澗祁胤。
    東澗心中暗吸一口氣,悄悄往九君墨和淩雀瞥了一眼,自己比以前膽小了許多啊!都不敢調戲兮言了,還反過來被這個小孩戲弄……
    背後忽然一涼,東澗微驚之下回過神來,立刻對上了一雙靜若深潭的漆黑眸子。淩雀神色涼涼地俯視著東澗,秀美的眉頭微微往中間蹙起半分,似對什麼有些不滿地模樣。
    東澗忍不住扶額——看吧,千萬別對兮言有什麼念頭,一旦感受到威脅,哪怕是溫潤如玉的淩雀,也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懷著某種避難似的心情,東澗並沒有來到汐獸背上,他喚出一頭天青色的巨大飛鳥,那鳥兒形式鳳凰,卻渾身散發著鳳凰所沒有的凶煞之氣,展翅間寒光淩冽,輕輕一扇翅膀,海麵上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兮言並未學過禦獸之術,好在汐獸比他想象中的更通人性,不用人吩咐,自己就跟上了東澗。
    龐大的汐獸劃過浩瀚的海麵,掀起兩道白色巨浪,翻滾著湧向兩邊,中間的海水不斷被壓低,一條水中大道陡然顯現,底下偶爾露出白色沙石,還有顏色豔麗的海中生物不時從水中躍出,壯美瑰麗,是常人一生無法見到的奇景。
    東澗海軍是為了防止魔族南下而設立的海上防線,整體呈扇形分布在西洪山以東的桓洋海麵上,但由於煉屍的出現,東澗海軍堅守了八千年的防線正在漸漸崩壞。
    不僅僅是東澗海軍,北麵魔族也被迫往後退了不少,在東澗海軍和魔族海軍的中間,多出一支不死的屍兵,且日益壯大,像一根兩頭鋒利的針,一頭紮著魔族,一頭紮著人族。
    離開帝都將近五個月,紫元大陸各處陸陸續續都下起了雪,桓洋上卻依舊溫暖如春,據東澗說,海邊本就是一個冬暖夏涼的地方,夏天的時候,吹上來的風都是清爽宜人的。
    龐大的黑影掠過滔天巨浪,投下的陰影驚了海底魚蝦,強大的威壓讓海獸們遠遠的避開,除了巨浪,桓洋上竟是空無一物了。即便如此,汐獸背上眾人依舊對這天地間難得一見的奇景驚歎不已。
    兮言知道,煉屍一事無人能置身事外,若炎梟目的達成,眼下坐在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會成為炎梟控製的傀儡,包括自己,誰也逃不脫的——‘逃脫’或者‘傀儡’這樣的詞,對實力強大的人來說,本身是一種侮辱,強者從不退避,他們隻會反擊!
    兮言心知肚明,九君墨已經不打算袖手旁觀了,恰好,他也不想置身事外——雖然他才明靈後期,而紫元大陸上的明期修者幾乎沒有幾十萬也有十幾萬。
    每當天下動蕩,強者總是被寄希望於救世,如九君墨。
    不久之後,即便壯麗的風景還在,看風景的心情也已經不在了。
    兮言本打算去看看那三個抓到的煉屍,卻被淩雀笑著阻止了,如現在這樣的平靜安逸,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會出現,他並不希望兮言過早地操心這些。
    海天不分的日子過了三天,兮言剛開始覺得有些枯燥,視野盡頭就出現了一片濃重的黑色,就像是有人隨手畫在紙上的一條黑色墨線,隨著波浪隱約起伏。
    東澗祁胤駕禦的青鳥仰頭望高處飛去,觀望片刻後,他低身回到汐獸邊上,傳音告知眾人,前方正是最近的海上營地,照這個速度,不需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達。
    晉河淵歪倒在長幸懷裏,懶洋洋地朝天邊看了一眼,麵上寫滿嫌惡:“要是敢再遠一點,本大爺就不去了!”說著重重地哼了一聲,一臉不屑:“什麼破地方!”
    兮言悠悠地看了他一眼:“沒人求你跟來,你大可以回去啊……”
    晉河淵側過頭看著兮言,上上下下打量一會兒,眼中寫滿鄙夷:“土包子,本大爺自言自語你也敢接?”
    兮言錯愕地看著晉河淵明:“肉包子,我的耳朵可關不上,你把嘴巴閉上啊!”
    “長幸!!!”晉河淵氣得臉都白了:“打死這小孩!聽見沒有!立刻、馬上!弄死他!”
    兮言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晉河淵這人十分惡劣,幾乎沒有理智可言,好在長幸長腦子了。
    東澗頭疼地望著兩人,這樣的情景一路上已經發生了好幾次,顯而易見的,因為晉河淵對淩雀懷著某種念頭,引起了兮言極大的敵意。
    吵吵嚷嚷中,那道黑線漸漸近了,隻見旌旗獵獵,數不清的巨大海獸並列排成一線,一條條線又擺列成一望無垠的方陣,海獸大部分都是汐獸,兩翼盤旋著的大多是飛行一族,這裏是後方,看不到更前麵的情況。
    東澗說,可能是前方發生了小規模的衝突,一旦前方有情況發生,後方會立刻做好準備,既準備陣地的挪移,也要防備敵人突進,做好應援。
    在陸地上打仗,每到一處都要先勘察地勢,然後安營紮寨,而行軍時則要拔營,十分繁瑣,且極易讓敵人抓到空檔。曆史上幾次著名的戰役,交戰時間都是其中一方安營時。
    而在空無一物的海上作戰,汐獸就是將士們的軍帳,移動起來顯然方便了許多,汐獸本身神智頗高,會主動避開危險,使得軍隊的靈活性大大增加。
    據說,陸上作戰考驗將領的推衍能力,水上作戰考驗將領的應變能力。
    當然,這隻針對修者而言,凡人在水上大戰,唯一的承載工具是船,反而更加呆笨緩慢,因而又有些不同了。
    東澗說這些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瞄向九君墨,這人的實力無疑是強大的,可他真正叫人聞風喪膽的,是他領兵打仗的才能。
    八千年前,人族的沙盤上插滿了魔族的旗幟,無數國家被占領,人們成為魔族的奴隸,遭遇如同牲畜。妄圖反抗的人們隻有極南部靠近深淵的一塊自由之地,就連東海岸的妖族,都要退避魔族鋒芒。
    而那個時候,指點江山、運籌帷幄的,便是四大魔尊之首,既現在的九君墨。
    若不是忽然冒出來的炎梟,如今天下就是魔族的,而九君墨,便是那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
    在九君墨麵前談這些,稍有不慎就有班門弄斧的嫌疑,因為東澗祁胤十分小心。
    好在九君墨根本沒理他,他神色淡淡地望著遠處的黑雲,不知在想寫什麼。
    兮言聽著卻是一頭霧水,論兵法,他一竅不通,也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淩雀倒是感興趣,可惜聖殿教給他的隻有數不清的修煉功法,兵法一道,一片空白,他聽著都為自己著急。
    漸近,隱約有廝殺聲從前方傳來,淡淡地血腥味在空氣裏蔓延。
    望著黑壓壓的人頭,兮言深深吸了口氣,曆時四個半月的旅程,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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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兩天因為準備一個考試,所以沒開電腦,沒想到今天寫的挺快的,看樣子,鏡子的產文困難症好像有緩解的趨勢,接下來一段時間,也許不會卡的那麼厲害了,不過鏡子在4月1號還有一個考試,所以在此之前,大家懂得……
    下個月開始,時間似乎會很充裕,鏡子就算卡文,也會努力回到以前的狀態(嘿嘿,自我感覺應該已經卡完了)
    另外春天到了,大家千萬不要心浮氣躁喲!春天是個適合約會的好季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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