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憶昔花間初識麵 第五十四章 戰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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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九君墨抬手揭下眼睛上的黑色緞帶,自己當先從內室走了出來,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近鴻,金色的耀眼眸子裏閃過一絲邪魅妖異,本就妖豔的容貌在黑夜中更加顯得奪人眼目。
將兮言招呼到身邊,九君墨的聲音極為難得地柔和了一些:“毀屍滅跡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做,你還有什麼資格跟著我?”
兮言低著頭撇了撇嘴,雖沒有答話,心裏卻十分不認同,心想:又不是我一心要跟著你,來的時候你可是用鏈子拴著我呢!
不過這種話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口的,隻好囁囁嚅嚅地嘀咕了幾聲。
九君墨踢了近鴻一腳,使得他正麵往上,那張還算英俊的臉血色紅潤,完全看不出這個人已經死了。
“在他身邊畫一座寒冰陣。”九君墨淡淡的吩咐著,“留下最後一筆先不必畫上。”
‘寒冰陣’是九君墨讓兮言畫的諸多圖中的一種。
兮言總是暗地裏稱它們為圖,但九君墨卻稱它們為陣或者符。按照九君墨的吩咐,兮言跑去內室,拿了毛筆出來就開始在地板上畫畫,本就是已經畫過幾百次的東西了,兮言小手飛快地挪動著,體內並不多的聖力均勻地注入墨中,複雜的圖案很快就出現在暗色的地麵上,到最後一筆的時候,想起了九君墨的吩咐,兮言趕緊停手。
“在他身上畫上烈焰陣,隻留最後一筆不畫。”九君墨繼續吩咐著,兮言依舊照做。
畫了寒冰陣,又畫了烈焰陣,兮言再次回頭看著九君墨,後者眯著眼看著渾身上下畫滿了符陣的近鴻,嘴角勾起一抹淡漠地笑:“先給寒冰陣添上最後一筆,再給烈焰陣添最後一筆。”
兮言依舊照做。
等他將烈焰陣的最後一筆給添上,頓時感到自己的臉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似乎想到什麼,趕緊往邊上退去。
他走出不遠,就見近鴻的身下結起了厚厚的冰,速度極快,可他的身上卻燃起了熊熊火焰,照得整個屋子亮堂堂的一片……
兮言定定地看著火焰中緩緩化為灰燼的近鴻,臉上露出一抹怪怪的神色:“他去什麼地方了?幽冥嗎?”怎麼就不見了呢?父親說人死了就會去幽冥,他也去了?
九君墨微微垂眸:“他的魂正在天外遊蕩,你說他能去哪裏?”
“我不知道才問你的。”兮言仰頭看著九君墨,小臉上滿是不高興,我在問你,可你還反過來問我,你果然是個大笨蛋!
由於火焰和地板之間隔著一層厚厚的冰,因此等到近鴻的身體完全消失在火焰中,木質的地板卻沒有一點損害,兮言不由得眼前一亮,早已忘記了剛才還親手把一個有可能活著的人給生生地燒沒了……
解決了這個事情,兩人分別就寢,一夜無話,第二日便是宗內大比。
一大早,兮言就被一陣低沉的鍾聲吵醒,朦朦朧朧地揉了幾下眼睛,趕緊從角落裏跳起來,跑到窗邊就往外瞅——他已經和床鋪分別很久了……床什麼的,那是九君墨才能睡的……
界羅山是這一大片山脈的總稱,為了區別每座山,都還有各自的稱呼,如今這鍾聲,就是從戰台山傳來。
戰台山是每次族內大比與宗內大比舉行的地方,這鍾聲遠遠地傳來,仿佛千軍萬馬從天際奔騰而來,金戈相交之聲隱隱約約,更是有殺伐之意從天邊彌漫而來……
兮言如今的境界隻不過是入氣期,這蘊含著戰意的鍾聲他根本就抵擋不住,才幾息的時間,就覺得心髒砰砰砰跳得飛快,合著那鍾聲,一下一下地幾乎要跳出胸腔,眼前更是出現了金戈鐵馬的幻覺,仿佛有千軍萬馬正呼嘯著向自己迎麵衝來,一張小臉頓時慘白慘白。
“你是白癡嗎?!”一道陰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兮言一瞬間感到整個身子被拎著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落入了一個微冷的懷抱裏,他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噴出一口血……
九君墨看著軟綿綿地倒在自己懷裏、狼狽不堪的兮言,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這點戰意都抵擋不住?”
兮言一口血噴出,頓時覺得腦袋裏暈乎乎的,眼前的事物都隱隱顫抖起來,他伸手抓住九君墨的衣裳,用力坐直身子:“好、好可怕……”說話的時候,嘴角還有殷紅的血正在流淌下來,看樣子,剛剛那鍾聲將他傷的不輕。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因為這裏的氣候比西洪山上暖了不少,因此自己睡覺的時候沒有穿著昨天那件好看的衣裳,不然弄髒了他要哭死,再看看九君墨,他穿的是裏衣,自己也沒有把血弄在他身上——兮言這才安心。
見兮言這個時候竟然將目光放在衣裳上麵,九君墨眼中露出一絲不悅,冷哼一聲,拎起兮言扔到一邊,漠然道:“收拾一下,一會兒就出去!”
宗門中有專門為尚未辟穀的弟子準備飯菜的廚房,九君墨和兮言一同去吃的飯,見到了不少人,一般參加下賽的年輕弟子都是在辟穀以下的,當然要每日進餐,那些已經辟穀的就不用說了。
雖然見到了幾個當初就對九君墨冷嘲熱諷的族中弟子,但是今天他們一個個都有些精神萎靡,顯然也是受了之前那鍾聲的影響,當其餘的人見到九君墨竟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的樣子,都按捺不住心下詫異,對於九君墨的猜測更加多了起來。
午時,宗內大比正式開始!
戰台山並不如其他山那麼高,據史料記載,戰台山在八千年前曾經是界羅山最高的一座山,當時人族與魔族的戰線已經推到了西洪山,聖皇手下的將軍們為了早日將魔族驅逐出人族的領地,日日帶兵操練,九君家老祖當時還未曾被聖皇陛下賜姓九君,她當初就是帶著軍隊在界羅山一帶排兵布陣,據說戰台山就是被老祖所帶領的軍隊生生踏平的!
現如今,戰台山已經可以說是界羅山最低的一座山了,但是它的麵積十分大,上麵建著九座巨大的比武台,呈九宮局勢,每座大型比武台的邊上又有九座小的比武台以某種奇異的規律排列著。
當九君墨和兮言一同來到戰台山的時候,那裏有幾千人存在了。
今年參加宗內大比的弟子已經全部到場了,參加族內大比的族中弟子也都過來看比賽了,另外還有不少是要參加上賽的人。
兮言有些精神不濟,早上那鍾聲對他的影響極大,這一上午都有些心口疼痛,好在平常就讓人捉摸不透的九君墨今天意外地沒有為難他。
因為還站在戰台山的山道口,兩邊都是熙熙融融的人群,九君墨一手拎起兮言,麵無表情地側身從人群中擠了過去。
兮言雙腳離地任由九君墨拎著,心裏有些疑惑:“怎麼這麼多人啊……”
九君墨手上微微用力,將兮言整個人攬在懷裏:“你管這麼多做什麼?”兮言撇了撇嘴巴:“我怕把你弄丟了……”要是因為人太多了而一個不小心把九君墨給弄丟了,被父親知道後一定會責怪自己沒有盡本分……
九君墨卻微微一怔,黑色緞帶後的雙眸仿佛看了一眼自己懷裏有些萎靡的小腦袋——自從兮言被淩雀打理幹淨之後,九君墨並不介意將他當做寵物一樣抱著。
“你想太多了!”冷冷地低語一聲,九君墨轉頭看向別處,卻在視野中望見了一個並不願意看到的人。
九君苑笑吟吟地看著九君墨,向身邊的人低語了幾句,五六個人一同走了上來。
走在九君苑身邊的是宗門裏的幾個女弟子,身穿青色長袍。
白、青、紅、黑。
青色衣袍的弟子在宗內是相當有地位的,再上一層就是直接被長老們收為關門弟子的最核心弟子了。
那幾個青衣弟子笑吟吟地打量著九君墨,轉而又對九君墨抱在懷中的兮言感興趣了,就聽見一個人笑著詢問九君苑:“師妹,這位就是你之前說過的九君墨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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