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老媽給我蘋果吃，要我用勞力來換……
    這句話的另一個意思是：老媽想吃蘋果，你給我削一個，然後再給自己削一個。
    我點頭答應，拿了水果刀剛要開始削，腦海裏就浮現出西雪那張陰森的臉。
    西雪把我給弄出心理陰影了……為了避免受傷，我不能用刀子。
    我把蘋果丟給老媽，讓她帶皮吃，並且告訴她，蘋果的營養都在皮上，削皮是浪費的。
    說到浪費，我又想起西雪喝鼻血的情景了……
    我明明問了同學，大家都說她隻是個平凡的人類，可是她為什麼會做出這麼驚世駭俗的事呢？也不嫌髒……
    喂，重點不是髒吧。
    甩甩頭，把西雪甩得遠遠的，不能再被這個神經兮兮的女人影響心情了。
    ……還是時間分割……
    早上遲到，所以又遇到了西雪。
    走在她身後我發誓：為了避開這個衰鬼，以後我再不遲到了。
    西雪爬樓梯，走兩階就半死不活地趴在欄杆上歇一歇，教室在第三層，照這個歇法，爬三層要十幾二十分鍾都不止，難怪她每次都遲到。
    我本來已經越過她走在了前麵，可是想起她那蝸牛速度簡直是侮辱了吸血鬼打扮，又忍不住回頭嘴賤說：“西雪，走快點會死嗎？”
    “會。”這她回答的倒是毫不遲疑。
    “再不走快又要遲到啦。”我這純屬好心提醒。
    “那不然你背我。”
    女人，你究竟懂不懂羞澀？
    見我詫異地望著自己，西雪說道：“反正咱們是姐妹，誰也不吃虧。”
    “誰跟你是姐妹了！”
    “你啊。”西雪一臉的無辜。
    “……”
    此刻我才認識到，我跟她是無法正常溝通的。
    “來，背我一程吧。”她對著我伸出兩根竹竿一樣的胳膊。
    “我還送你一程呢，西天你去不去？”
    “大慈大悲的施主，背我一程吧……”
    “懶得理你。”
    我明智地決定不再跟她鬥嘴，走我的路讓她自己去喘吧，跟我有什麼關係。
    但不得不說，心軟是人類最大的弱點。
    本來如果我好好走掉也就算了，可偏偏我不忍就這麼把她丟下，所以回了下頭……
    西雪斜靠在欄杆上大口喘氣，臉色蒼白得像隨時會死掉，她眨巴著明亮清澈的眼睛，可憐巴巴望著我。
    掙紮了幾秒鍾，我無奈地走到她身旁，問：“我扶你走吧。”
    “你背我。”
    “……”
    究竟為什麼這麼執著？
    欺負一個半死之人是不道德的，於是我妥協了。
    西雪幾乎是個完全沒有體溫的人，她就那麼涼涼的趴在我背上。
    我忽然又想起軟體動物了。
    “西雪，你究竟是不是人類？”我忍不住問出疑惑。
    “當然是了。”
    “那你怎麼會喝我的血？”
    “你流掉也是流掉，我喝了多環保啊。”
    “不對吧，上次我也沒流血啊你還咬破我傷口呢。”
    “那個……因為我貧血嘛……”
    “貧血就喝別人的？你這理論真霸道。”
    “我有給你紅棗吃啊。”
    “你把我當血奴？”
    “哇哇哇，中二病，你這是典型的中二病！”西雪不老實地踢腿，似乎是在興奮。
    “別動，再動你就自己走！”
    自己打扮得奇奇怪怪的人還說別人中二病，真是的。
    為了避免流言蜚語，我把西雪放在樓道口，剩下的幾步路讓她自己走。
    沒想到，就這幾步她還是走了十分鍾……
    這不應該是體質的問題了，或許是不想上課故意在浪費時間？
    我坐在座位上有些不安，這麼久沒看到她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意外，如果出意外應該會被人發現，那走廊就不會這麼安靜……
    就在我糾結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時候，黑色的西雪終於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我鬆了口氣。
    然後驚覺：管我什麼事啊，我幹嘛要管她死活？
    最後我把這種不明情緒歸結為同學愛。
    西雪慢吞吞挪到自己座位，還轉過臉對我笑了一下。
    可能因為剛才走路的緣故，她額頭有一層薄汗，臉頰也出現了微微的粉紅色，看起來有人味多了。
    “喂，”我嘴賤地開口道，“你是宅女嗎？”
    “嗯。”
    “從來不運動？”
    “嗯。”
    “難怪一副短命相。讓我訓練你吧，你這樣不行，現在網上好多新聞說坐久了猝死呢，看你這體質，說不定哪天就會死在路上……”
    “你擔心我？”
    “呃……”
    西雪沒給我更多尷尬的時間，她笑著說：“好啊。”
    她慘白的膚色被粉紅色的蘋果肌映襯得很好看，原來黑色這麼襯人皮膚啊，西雪看起來還挺漂亮的。
    我盯著她忽然晃神了，無意識地說：“那咱們簽個協議吧……”
    “好。”
    ……給人一點寫協議的時間吧……
    “甲方：沈複，乙方：西雪，現甲乙雙方在平等自願的基礎下達成如下協議：一、甲方負責乙方的體育鍛煉事宜，如乙方無正當理由，不得反對甲方的安排；二、正當理由的限定標準由甲方決定；三、如乙方身體達不到甲方要求的標準，則本協議履行期無限製順延；四、本協議一式兩份，自甲乙雙方簽字蓋章後生效，甲乙雙方各持一份，具有同等法律效力。”下課的時候，我把擬好的協議念給西雪聽。
    “要加上第五條，甲方所提供服務免費。”
    “真是個財迷，重點就放在這兒了。”
    “還有，違約責任呢？”
    “如一方違約，則需在守約方需要的時候無條件提供任何幫助？”
    “成交！”
    後來，我對當時的所作所為真是悔不當初，不知道是怎麼被鬼迷了心竅，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跳……
    西雪很興奮地從黑色的包裏摸出了一支黑色的筆簽下自己的名字，還摸出了一支口紅……
    沒錯，就是口紅。
    她說是印泥的代替品。
    她摸出口紅的原因是我不想跟她一樣把食指在她嘴上擦……
    人家說反正也是浪費，不如直接用已經用過的……
    擦過之後她的唇色馬上變得粉嫩，看見跟她轉出的那支口紅的顏色，我忽然明白了她嘴唇總是慘白的理由。
    這明明是白色的好嗎，為啥會有人特地把嘴塗成白色？真是理解不能。
    “這是裸色啊傻瓜，裸色，最近很流行的顏色好嗎？很貴的口紅被你說成這樣，你有考慮過口紅的感受嗎？快跟它道歉！”
    “對不起……我為什麼要跟口紅道歉？”
    突然覺得頭很疼。
    “你這麼嫌棄它，難道你的眼光很好？那好吧，周末我允許你跟我一起去逛街。”
    “哈？”
    今日校內新聞：神父和吸血鬼簽下婚前協議，據知情人講，如神父婚後外遇，則不能帶走任何財產，也就是俗話說的淨身出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