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二、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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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當然不可能殺了韓摯,也不好告訴葉開真相,隻能悶在自己心裏。他很難想像葉開知道真相之後會有什麼反應,不知道會不會堅持要報仇。葉開說不定會覺得虧欠南宮翎很多,那麼多半會選擇報仇。自己是無所謂的,葉開怎麼決定,他就做什麼事情。於是這就算是想通了,這麼傷腦筋的問題不需要自己考慮,等以後葉開知道了讓他去想吧。至於葉開什麼時候知道真相?那就聽天由命吧。
葉開渾然不知,依舊練他的功。不過對於駱少賓與韓摯,他有些敬謝不敏。這兩人陪著自己二人在這個小村子住了多天卻一句不提走字,讓他覺得一陣陰謀氣息撲鼻而來。駱少賓這個蠢貨倒也罷了,韓摯這人卻不知深淺,可疑得很。
傅紅雪卻沒注意到葉開的這些小心思,一直在擔心秦昭然會不會追來此地,不用猜就知道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雖說他們沒了困靈石感覺不到葉開身處何方,但是這個村子他們曾經來過,萬一心血來潮跑來這裏瞧一瞧,那不就成了瞎貓碰上死耗子。也就指望秦昭然身受重傷,不能趕來抓人罷了。
想回無間地獄吧,也不安全,冰姨好好在那兒帶著,說抓走就抓走了。家裏機關重重,秦蒼說闖進來就闖進來了。花白鳳畢竟出身魔教,無間地獄的那些機關之術他們應該很輕鬆就能破解。說不定他們秦家父子於機關陷阱上頭的本事比花白鳳還厲害,那天武當與點蒼的很多人曾被困住在木瀆鎮的陷阱裏就可見一斑。
傅紅雪思來想去,隻能建議葉開:“葉開,我們去拜見你師父吧。”葉開看了他半天,使勁眨了眨眼睛:“你是想把我師父也拖下水?”傅紅雪癟嘴:“不是把你師父拖下水,是我們去避禍。就靠咱們兩人應付不了這麼多魔教的人,秦昭然功夫這麼厲害,我看除了你師父跟飛前輩,也沒別人能製住他了。”
葉開一臉鄙夷:“你怎麼盡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傅大俠身懷天地交征大悲賦神功,催動鬼哭神號滅絕十字刀法,加上我這個小李飛刀的傳人。他秦昭然不過就是個受了傷的糟老頭嘛。沒看我這幾天這麼賣力?”傅紅雪哭笑不得:“你的飛刀絕技是坐著練的?”
葉開古怪一笑:“自然不是。對了,你不是說等我好了跟我比輕功麼?”傅紅雪眉毛一挑:“是啊,可惜你還沒大好。”葉開拍拍胸口,瞪大眼睛:“你看我頭也不暈了眼也不花了走路也不飄了,這不是早好了麼!”
傅紅雪拉他坐下:“你還是坐你的禪吧,胡大夫說你吐血吐得比血崩還厲害,現在這樣都還是虛的,想要好啊,得多吃十全大補膏。”葉開霍一聲站起來就要往外衝:“他治好個把血崩病症了不起啊!幹嘛老說我像生孩子的婦人!小爺我哪點像女人了!我找他拚命去!”
傅紅雪抱住他笑:“我這輩子也沒指望你給我生個孩子,說說罷了,值得生什麼氣。”突然臉上不輕不重挨了一巴掌,耳畔一聲炸雷:“傅紅雪!連你也來消遣我!”傅紅雪抓住他手腕,看著他蒙上水汽的眼睛,輕輕在他微微張開的唇上啄了一下:“好了,不鬧了。”
替他將蹭亂的額發撥了撥,柔聲道:“看你,動一動就是一身汗,好好給我養著吧。想恢複內力也不急在這一時一刻,可千萬別累著了。”葉開頓時有些內疚,伸手輕撫傅紅雪的臉:“打疼你了?”傅紅雪把他手抓下來捂在掌心:“哪能呢。不早了,你練了一整天,肯定累了,先睡吧。”
葉開“哦”了一聲:“那你呢?”傅紅雪轉身:“你晚上的藥還沒煎好呢,我等你喝完藥再上床。你先去躺著吧,一會兒我給你端過來。”葉開心裏一陣溫暖,坐在床上看傅紅雪拾掇藥爐,雙腿一晃一晃:“我都這麼大了,什麼事情都應該自己解決,不想麻煩師父。再說我也找不到他。”
傅紅雪自然也知道李尋歡隱居避世,卻經常轉換地方,不過連葉開都說找不到,那就有些奇怪了:“你們不聯係麼?”葉開臉上頓時露出笑來:“有聯係啊。他會留下些小東西給我,告訴我他過得很好,叫我不用擔心。”傅紅雪很詫異,這幾個月自己一直在旁邊陪著葉開,從來也沒見有人接近葉開給他什麼東西啊,便問道:“什麼東西?怎麼給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葉開歪著頭,十分得意:“讓你知道就不是小李飛刀啦。嗯,有時候是一片葉子,有時候是一朵花,有時候是留在路邊的一個記號,有時候是路邊孩童的幾句歌謠。總之什麼都有可能啦。唉我跟你說啊,其實我的一言一行,師父都知道。若是這麼點事都解決不了,我就不配做他的徒弟了。”
突然站起身來走到傅紅雪旁邊,認認真真看著他:“什麼魔教啊中毒啊受傷啊,都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相信,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會過去,我跟你,一定能開開心心過一輩子。”傅紅雪突然覺得說什麼都是廢話,一把把他按到懷裏,重重的。十分慶幸,這個人從頭到尾完完全全屬於自己。葉開沒有別的心思,腦中心裏塞的滿滿的都是他傅紅雪。
傅紅雪覺得自己萬分幸運,老天將整個天地間最大的幸福賜給了他。這個人看似柔弱,卻很堅定;看似隨和,卻很執著。葉開的全部就是他傅紅雪,那麼他傅紅雪的全部也就是葉開,隻能是葉開。
這幾個月生生死死,並不比往日的境遇更艱難。可是傅紅雪卻一直很害怕,不是怕死,而是怕離別。傅紅雪再也忍不住,把他打橫抱起送到床上,解開他衣衫的時候葉開笑得眉眼彎成一條線,熱烈地回應他。以至於第二天見到胡大夫詭異的眼神時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年輕人,要有節製啊。這樣病怎麼會好呢?”
昨晚放任的結果是葉開睡到日上三竿時候才起床,醒來才覺得腰酸腿軟走路都有些障礙。這才狠狠白了傅紅雪一眼:也太癲狂了,不知道小爺我還病著麼。傅紅雪卻隻知道嘿嘿傻笑,連駱少賓邀請他們去點蒼過年都沒反應過來。
駱少賓一臉真誠:“我聽韓前輩說了你們與魔教的糾葛,覺得無間地獄的確不安全,索性和我一起去點蒼山吧。”他這幾天同韓摯玩笑開慣了,一直叫他前輩,韓摯初時還反對,聽多了也就沒感覺了,還在一旁占便宜幫腔:“是啊是啊,聽說大理風光絕佳,我也是要去打擾駱世侄的,不如大夥兒同去,可熱鬧些。”
葉開跟駱少賓一直有些不對盤,雖然知道他是好意,卻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不料傅紅雪沉吟一陣,卻道了聲“好啊”。葉開轉頭詫異地看他,傅紅雪也轉過頭來:“葉開,咱們順道接冰姨一起去點蒼山過年好不好?”
葉開一愣,又是下意識的說好,待反應過來,米已成炊,也就罷了,有地方去總是不錯的。再說點蒼山遠在雲南,離魔教越遠總是越好。葉開一向隨遇而安,駱少賓一片好心,若是拒絕了人家說不定也下不來台。想通之後便也就歡歡喜喜開始收拾細軟準備上路。
見四人要走,胡大夫竟主動提出要跟著去:“醫者仁心沒聽過麼?葉小哥身子還虛,沒個大夫在旁邊伺候著萬一又血崩……哦,是吐血了怎麼辦?”葉開被他一句話激的差點吐血,抓起桌上一個杯子就扔了過去,可惜小葉飛刀準頭一向有偏差,葉少俠飛茶杯的準頭更是天差地遠。那茶杯帶著一肚子香茶裝上牆壁頓時香消玉殞,隻在牆上留下一灘茶漬。
胡大夫吹胡子瞪眼:“豈有此理,這天下還有病人打大夫的理麼?年輕人好生沒有教養。”葉開作勢提著拳頭還要衝上去,被傅紅雪一把抱住。韓摯拉住胡大夫往院子裏拖:“哈哈哈哈,你總是惦記他血崩幹什麼?我們葉大俠哪裏像懷孕了?哈哈哈哈哈哈。”
駱少賓捧著肚子幾乎在地上打滾。葉開氣的都快哭出來了,被傅紅雪護到內室好生安慰了一翻,終於被他安撫下來不鬧了,虎著臉問傅紅雪:“我怎麼覺得他們都覺得我像女人。”傅紅雪不敢笑,憋得很難受:“沒有沒有,葉大俠風流倜儻英俊瀟灑,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像女人。胡大夫是說你的病症像,不是你長得像。別多心別多心,啊,乖。”
葉開想起昨晚自己在他身下輾轉,心裏就有鬼,拎起個枕頭就往他身上砸:“你看你笑成這樣,還不是你也這麼想。你還說不指望我生孩子,你倒是生一個我瞧瞧?”傅紅雪把他抱住輕輕的揉:“好了好了,你聲音輕些,別鬧得人盡皆知了。我開玩笑的別當真,乖。東西收拾好了吧,該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