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篇 《五》皇家無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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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一落,席遠可以清晰地看見對方本就無甚表情的臉上僵硬不少。也對,領頭的身份一旦被點破,就會令人懷疑方才那一番舉動,要是解釋隻會越描越黑,也就是說她們的如意算盤被席遠撥的亂七八糟。
席遠毫無同情心地看著她眼裏瞬間閃過萬千思緒,早二話不說接受自己的建議不就行了?雖然,這在自己的預料之內。
不能接近皇帝就罷了,不是領頭人擒下秦太師也算不得問題,關鍵是走多大的黴運才能遇上一個席遠?所以領頭人悲哀地發現,自己除了對方提供的一條路,已無計可施。這三個臣子已無用,拿下燁親王才不至於功敗垂成。
這一廂思索尚未結束,那一廂連鈺天已冷聲喝道,“不行!”
像是從思緒中驚醒,領頭女子眸光冷凝直視席遠,“你先過來。”
席遠果真不顧自家皇兄一副山雨欲來的神情,大大方方地穿過侍衛、走近領頭女子,最後在離她一步之遙時停佇,“你也得有誠意。”
“放了他。”
隨著一聲令下,挾持秦太師的舞姬左手推了他一把,就見踉蹌著向前幾步的秦太師立即被侍衛扶著遠離。但並沒有人上前拘捕已無屏障的舞姬,侍衛一邊戒備一邊等著麵有慍色的皇帝裁決。隻見另一頭女子從身上摸出一枚藥丸扔給對方,滿意地見席遠當真咽下,隨後白嶺才被領頭女子推開,迅速點了對方的穴道並用拔下的金簪抵住他的脖子。
掃了眼尚被製住的柳葉,似是報複方才席遠攪亂了布局,女子眼露得意之色道,“你隻說老人家,大概是不介意區區一個青年。”
席遠仍是一臉淡然,他本來就有意造成這番局麵。方才一言一行都是‘選擇式誘導’,先擾亂對方思緒,進而按他的意願讓對方自以為做出最佳選擇。現在氣氛過嚴,隻要對方之後能夠冷靜細想,就明白自己被席遠擺了一道。通過剛才一番舉動,不僅這人果真是領頭人一事暴露無遺,甚至有針對燁親王之嫌。加之席遠的猜測變得確切——對方先放秦太師,擺明不介意他毀約不救白嶺,說明推斷方向無誤。
“你現在想如何?”席遠淡淡問,然後明顯感到領頭女子身子一頓。不動聲色地挑起唇角,思緒受到幹擾做出不在預想內的行為,其後大腦必定是一時茫然,這就夠了。
然後今日受驚不斷的眾人就看見,方才還挾持著燁親王的女子突然身子騰飛,狠狠地摔出去。時刻戒備的侍衛立即有所反應,上前拿住對方。
趁一片混亂之際,準確地向一位侍衛裝扮的人報出被製的穴道名稱,解開束縛的席遠不著痕跡地一擺手,對方就立即隱入侍衛從中。
最後一名女子見狀就知道被騙,氣極之下左手作勢狠狠地刺向身旁人的脖頸。孰料方才還看似弱不禁風、無從反抗的青年頭也不回地叼住自己的手腕,轉身,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隱隱生痛的右手實在無力抬起,女子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迅疾如風地點了自己幾個大穴,然後幹淨斯文臉上掛上礙眼的笑意,“姑娘家家的,還是溫順點好。”
席遠似是早有所料,並未像見到此幕景象的其餘人那般驚詫。所以說是黴運,要知道柳顯在輔佐太祖打江山時,可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鐵血將’,名號的由來不僅是行事作風,還有出劍必見血,是敵方將領的血。大概是文韜的時間太長,以至於人們都忘了他武略這回事。也對,本國了解的人尚且少,何況他國?
“皇上,一名刺客服毒自盡。”先前被連晟霄打暈,而後悠悠轉醒的一名女子見勢不好,即刻僵直倒地。隨著南宮玉的回稟,眾人也發現另一名尚且自由的舞姬不知何時也倒地不動彈了。
環視剩餘三人一眼,連鈺天的目光最後落在領頭女子身上。對方似乎被製了穴道,連尋死也不能,隻能恨恨瞪著席遠。見狀,連鈺天冷笑,“無妨,領頭者還活著。”而後朝一幹侍衛沉聲道,“傳朕口諭,將刺客押入天牢,若有差池,你們提頭來見。”
刻意忽視背後那道炙熱的目光,席遠將視線望向遠處沉沉夜幕,嗯,天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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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手中的筆,連鈺天細細端詳著桌案上的宣紙。暈黃的燭光將其站立的身姿在地上斜斜拉長,但他此時並無給人以溫和感,反倒徒添肅色。
到底是跟隨多年,南宮玉一進門就知道主子的心情不佳,恭敬地垂手侍立一旁。
察覺屋裏多了第二人,連鈺天抬頭,“如何,可有眉目?”
“教坊司的五名舞姬,屍體已於冷宮枯井尋得;檢視裝束的幾位管教已死,可能是串通後被滅口,也可能是有人假冒頂替。已按皇上的吩咐封鎖宮門,除了兩位王爺和各位大臣,其餘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出入。”南宮玉整理了一下侍衛們上報的情況,斟酌地回道,“除了太後和各位娘娘所在,微臣已經安排人手搜皇宮各處。”
“不錯。”連鈺天繼續問,“那朕讓你打聽的另一件事呢?”
“解救六王爺的那名侍衛,並非微臣的屬下。”
“嗯?”
“那人,隻怕與微臣相差無幾,或者更甚。”
“那等人物是清手底下的?這倒有趣。”連鈺天微微挑眉,見對方似有自歎不如之色,奇道,“就算比之密組的同一批影衛,你也是佼佼者。難道朕記錯了?”
南宮玉單膝跪地,“微臣慚愧。”
“區區半途而廢的第二,皇上莫不是忘了,第一名您指派給了燁親王?”涼薄的聲色響起,無端透露著滄桑和森寒。
幾乎是話音剛落,南宮玉就已經從地上彈起擋在連鈺天身前,手更是抽劍出鞘,臉上一派戒備肅穆之色。
“反應不錯,這麼多年你也不算白活。”來人似是點評,但語氣平緩得分不清是褒是貶。
辨不清聲音的來源,來人絕不是泛泛之輩。南宮玉心下一沉,握劍的手更緊。即便心下泛起隱隱的熟悉感,也容不得他細想和放鬆。
“南宮,”連鈺天在這緊張的氣氛中突然開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也放尊重些。”
經主子提醒,南宮玉才猛然想起對方的身份——密組頭領,孤影。自己並非密組中人,隻是當時為了更好地保護主子,接受過幾年訓練。主子登基後,自己就領了侍衛統領一職,與密組再無來往。難怪自己竟隱隱衍生出敬畏之情,那些訓練的記憶怕是還盤桓在心底不去。收劍入鞘,南宮玉退至一旁。
“前輩此次前來,總不會隻為回答朕的問題?”連鈺天一臉正色道,“似乎,那第一名是您從那次任務中帶回來,也是您求了先皇留下的。朕該不會記錯了?”
來人沉默片刻,似有所感地輕笑一聲,“不愧是皇上。”父子倆都是不肯吃虧的主。
“南宮,太怠慢了。”連鈺天見好就收,“還不請前輩進門。”密組雖忠於皇帝,但皇帝從不幹涉其運作,加之孤影是先皇的臣下,連鈺天也不會刻意尋事。
隨後一道全身嚴嚴實實包裹著黑布的身影出現在屋裏,尤其麵對皇帝如此景象,更是透著詭異。
“屬下此番前來有三件事。一是燁親王友人,碧水宮主塵緬與歐陽家少主歐陽嵐擅入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