奠基篇 《十三》飛來橫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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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來,席遠真的遵照醫囑呆在府裏養身體,沒有尋花問柳,甚至沒有飲酒作樂。每天不是喝一堆湯藥,便是呆在書房吩咐底下人一幹事宜,以便盡快打造起商業帝國。可以說,期間除去赫連雪不時的騷擾,生活還是愜意的。
“王爺,那家夥又來了。”八寶數不清自己第幾次跑進書房、為同樣一個人稟報同一句話。稱呼也從“赫連丞相”到“赫連雪”再到“那家夥”一路降級。
“沒空。”
“他又說,要麼讓他白天進,要麼他晚上再來。”八寶覺得自己的涵養真是好了不少,總說一句話居然還能心平氣和。
“隨便。”席遠眼皮也不抬,“告訴他,今夜弩箭伺候。”
赫連雪死纏爛打隻為探查自己的底細,席遠自知,這三晚與其相信他想見自己一麵,不如說在試探影衛們的實力。與其素不相識,加之雙方身份敏感,席遠自是不打算與對方有所牽扯,之所以容忍到今日,也是為了佐證一事。重生不久,自己調度了一番王府的布防,其後便遭遇有人試圖從原先一處缺口溜進王府,被發現後立即逃竄。
‘輕功不錯’,這是自己從暗夜嘴裏寥寥數字中得出的結論。所以,席遠便推測對方是專業的一類探子。之後由於對方再無動靜,席遠揣測目的之餘,赫連雪成為了突破口。
在第一次求見遭拒後,當天夜裏赫連雪從原先另一處缺口偷闖王府,最後由影衛擋回去。比起計較對方舉動不軌,席遠不動聲色地吩咐了暗夜一番。果不其然,第二夜在最後一處缺口守株待兔的影衛逮個正著。既是肯定赫連雪與先前的探子有聯係,又鍛煉了影衛的應變力,席遠顯然不打算繼續這樣鬧下去。
“是。”想到可以出一口氣,八寶忙行了禮,笑著告退朝大門跑去。
。。。。。。
“王爺,赫連丞相讓小的再來稟報。”來福性格較之八寶更加溫厚和氣,所以顯得很耐性。在席遠拒絕之前補充道,“十三公主也來了。”
席遠終於放下手中的筆,從一堆文書中抬頭,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請他們到花園。”
“六哥~”連霜正在亭子裏吃點心,一見到席遠立刻放下手上半塊的桂花糕,拍拍手撲了上來。因自小跟在太後身邊,連霜與連晟清的兄妹之誼要勝過其他人,所以也不避諱。
席遠接住她的身子,待穩住後才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連霜鬆開手站到一旁,嘟起粉嫩的小嘴,“六哥你都不進宮,我悶得慌。”
於是席遠看另一人,“那,赫連丞相又是為何?”
一旁正斜靠圍欄的赫連雪支起身子,語氣虔誠,“自上次聽王爺一曲,從此感慕不已,特來相煩,還請見諒。”
“赫連丞相說笑。”席遠拉著連霜走進亭子坐下,“那般俗曲恐汙閣下耳朵。”
“王爺實在過謙,放眼天下都未必找得出那樣一首曲子。”赫連雪也不避生,自顧自走來席遠身邊坐下,端走一杯茶。
“那是,六哥自然厲害。”連霜仿佛被誇的是她,一臉得意。上次衙門一案,讓她對席遠崇拜得緊。
“我說的自然不僅是宴席上那一首。”赫連雪搖頭輕笑,緩緩吟唱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不說席遠聽了,微微挑眉。連霜更是滿臉不高興地拉著席遠的衣袖,嬌嗔道,“六哥,你明明說了得空就唱給我和馨兒聽,憑什麼讓這家夥搶了先!”
席遠安撫性地摸了摸連霜的發髻,然後朝赫連雪淡淡道,“好手段。”
席遠說的是倆人才心知肚明的事,這首‘水調歌頭’是獨自回府時,自己心有所感特意唱的,隻是聽眾並不包括眼前人。對方現在挑明也頗有示威之意,席遠微歎,那一夜心緒是起伏得太大,亦或是,放鬆了。。。。。。席遠打住思緒,直覺得想下去會衍生出不能掌控的東西。
赫連雪坦然頷首受之,笑得意味深長。
隨後氣氛一時靜謐,連霜在一旁著惱沉默,席遠也不是話多的,何況,他原本就不打算與這人有什麼交集。倒是赫連雪無意間掃過席遠,見他身上隻佩著塊小巧的紫玉,不由得問道,“王爺上次的玉佩倒別致,如今怎的不見了?”
席遠隻當他隨口一問,想了想,喚了聲,‘來福’。來福向來心細,起居都是他在打點。
見主子喚自己,站在亭外的來福忙進來,“爺,有什麼吩咐?”
“晚宴的玉佩。”
來福心下一驚,王爺莫非想起什麼了?不不不,真想起來了就不是這般境況,自己定要遮掩過去!打定主意,來福強作自然地開口,“爺忘了?前些日子您送給小的了。”
“咳咳。。。。。。什麼?!”正在喝茶的赫連雪嗆了一口,咳嗽幾聲後忍不住驚訝出聲。
“怎麼?”席遠也想起來了。最近終於閑下來,也有空注重儀表,見來福常給自己佩上一塊鏤空白玉,心下嫌累贅也對不上眼,就隨手賞給他。
“無事,無事,“赫連雪連連擺手,最後感慨道,“王爺真乃奇人。”可不是,天下間有誰是如此無視那人的?先前不是沒有懷疑過連晟清的性情大變,但憑他周圍影衛的實力,人是假冒的念頭很快被否定。自己和靖寒更傾向於他先前深藏不露,所以找了逐月打探不少消息,卻意外發現連晟清與那男人有所牽扯。
接下來無非閑聊幾句,以身體不適委婉地送走兩位不速之客。連霜依依不舍,席遠答應有空就進宮看望她,又送了一些糕點和小玩意才將這位主打發走了。而赫連雪難得見上一麵,倒是無所謂的模樣,輕輕巧巧地道別走人。
人一離開,席遠眼神掃向一旁有些忐忑的人,“來福。”
“爺恕罪。”來福一下子跪倒在地,‘砰砰’磕著頭。
“你瞞了什麼?”來福必定知道些內情,隱瞞大概是為自己好,但席遠總覺得事情不簡單。
“。。。。。。爺,請恕小的大膽,忘了那人對爺更好!”來福聲音透露著悲戚,卻帶著堅定,“哪怕爺發怒要殺了小的,小的也不希望您再傷心。”
席遠沉默片刻,連晟清竟還是個癡情種?他自然知道,自打連晟清小時貪玩出宮,救了差些死於風雪中的來福八寶,他倆就從此跟著連晟清。哪怕連晟清行事張揚,倆人也從不仗勢欺人,隻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實屬難得。
見確實有門道,席遠收起那一絲被欺瞞的不快,“那人是誰?”見來福低頭不語,顯然準備咬牙死扛,隻好耐著性子寬慰,“本王隻是好奇罷了。”
來福抬頭看著他,這段日子主子的確淡了不少那些綺麗心思。。。。。。難道真的能忘?到底是過於忠心的,來福小心翼翼地邊開口邊觀察他的神色,“曲雩。”見對方聞言沒有任何反應,來福才鬆了口氣。
“那不識好歹的家夥不僅拒絕爺的一片心意,還假惺惺扔了塊玉給您,說把臂同遊很是暢快,權做補償。”來福咬牙切齒,似是要把對方狠狠咬上一口。
“起來。”
“爺?”來福仍是誠惶誠恐,“您不怪罪小人?”
“既然忘了,多想無益。”一句滿不在乎的話讓來福鼻子一酸,天知道他盼著主子脫離那人的影響盼了多久!
而那廂赫連雪特意等白靖寒喝茶時說了玉的事,果不其然白靖寒讓嗆住了,然後第二反應是看向他,似笑非笑道,“不正合了你的心意?”
赫連雪露齒一笑,“自然,回頭就好好嘲笑那人一番!”
逐月一邊奮筆直書這個聳人聽聞的消息,一邊頭也不抬地問他,“你還記恨那件事呢?”
“畢生之辱,至死不忘。”赫連雪咬牙切齒。
“我們左相大人接到‘桃花貼’自為得意之際,就因那人隨口一句,春風公子爽約。可憐他等了近兩個時辰,被人一句“累了”打發走。”白靖寒一旁極其扼腕,見他神色不變,有些詫異,“心情還真不錯。”
“那是。”赫連雪眉目間也染上笑意,看起來邪氣又不羈,“笑春風曲子怎樣,爺不在乎了,就等著六王爺什麼時候心情好再唱一曲。”
“真有那麼好?”老早就聽他說要再聽一次。逐月麵露懷疑,也難怪他,這兩人遊戲人間,什麼好曲子沒聽過?任憑連晟清城府再怎麼深,沒學過樂聲也是真的。
“倒不是琴技好,曲子新鮮,詞俗卻句句唱到人的心坎裏,”赫連雪回味之餘也有些納悶,不解地看向白靖寒,“他這人真是酒肉之徒?”
逐月敬業地記下“燁親王連晟清一曲動人”,臉上罕見地露出一分興味。
在赫連雪大方撒錢的指使下,很快江湖都傳流傳著一個消息:據‘隱月’透露,有人隨手將暗尊的令佩送給自己的仆人。消息幾乎一出就沸騰!誰不知暗尊的令佩難得?為了能得暗尊一個承諾,不少人紛紛送才色雙絕的少男少女給他,討得了歡心的數十人裏都不定有一個!可這價值連城的東西居然這麼糟蹋?!有人疑惑,也有人不屑,說不定是為了重回暗尊懷抱而造謠。
那些沒得到玉佩的舊情人裏頭不乏貴人,聽到這個無疑在譏諷自己的消息時咬牙切齒,嚴令屬下去‘隱月’買具體消息。這口氣自己怎麼也咽不下,定饒不了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