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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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金應風15歲的夏天,或許應該叫季應風。
生長的比較緩慢,別的男生都像雨後春筍般蹭蹭蹭的長著個子,他卻還是小不點一個。或許是因為青春期比較叛逆?不喜歡跟人說話,明明沒什麼度數卻還是帶著笨重的黑框眼鏡,長長的額發幾乎遮住了眼。當別的人滿眼崇拜亦或嫉妒的看著那些出色的校園風雲人物,他也隻是遠遠看一眼,眼裏並沒有什麼熱衷。
這麼一個默默無聞的孩子,知道同父異母的一個哥哥來這個城市上大學,卻是當晚便打包了行李自己就跑去了,若真要說為什麼,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大約是覺得原來的宅子,大的太空曠了吧。
出乎意料的,這個哥哥沒有想象中那般為難自己,隻是歎了口氣便讓他住下了,沒有問原因,也沒有問其他的什麼,讓他想了百遍的腹稿沒有派上用場,可是卻有了被信任的感覺。即便不像原來的大宅子,他的這個房間隻有一張床和一個書桌可以放,連椅子都沒地方擱,坐在床上摸了摸淺綠色的床單,哥哥扯著嗓子喊他吃外賣,應風應了聲,莫名的覺得溫暖。
一開始能夠感覺到,哥哥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日複一日的望著天際的雲歎氣。隻是漸漸的,哥哥在看著相片發呆的時候總會接到一個人的電話談天說地,在抽煙的時候總會有個人喊他出去郊遊,在不想喊外賣的時候總會有個人來下廚。應風躲在門後偷偷看著,說不清是好奇還是什麼,小心的注視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這是我弟,叫小風,小風叫莫哥。”
“莫哥。”應風警覺的抬頭看了看來人,弱弱的喊了聲。
“乖~”
好歹應風也是初中的人了,那人卻是毫不在意的伸手輕輕揉著應風的腦袋,溫柔的溫度讓應風措手不及,似乎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對待,應風下意識的又逃回了自己的房間。
躲在門後看著那人和哥哥親昵的談論著什麼,俊秀的臉上張揚著肆意的笑,因為開心的笑著而彎起的眼中是奪目的神彩,會說話一般有神。看到他們對自己的離開並無在意,應風也不知道心裏出現的這種情感是不是略微的失望。
。
應風轉學到了離住的哥哥家近的一所學校,不同於之前的貴族學校的秩序井然,因為看起來家裏有錢有好欺負,理所當然的很容易就被一些小混混盯上了。對方人多,乖乖的把手機錢包都交了。看捏到個軟柿子,那些人毫不客氣的拳打腳踢了一番,看應風態度良好,這才滿意的離開了。
即便知道這樣的事情之後還會繼續上演,應風仍舊不想把事情鬧大,被打幾拳確實有些疼,隻是……不想給任何人添麻煩。這樣想著,索性也就隨意,反正也搶不了多少錢,而且也讀不了多久的學就要中考了。
隻是。還是被發現了。
這天照例被打著劫,卻被路人看到。路人驚叫起來,混混們一時慌亂推嚷著逃跑。警察來了,應風被帶回警局做筆錄。
打了電話給哥,來的卻是那個人。
應風坐在屋子邊上的椅子上,呆呆看著自己在慌亂中擦傷的手背,有些無措,怕因為自己給哥哥惹了麻煩而被趕走,看到來的不是哥哥時楞了楞,卻是鬆了一口氣。
應風在被搶劫時摔倒了,爬起來時崴了腳,又一直沒有說,沒有及時處理的腳踝腫的老高,隻是大款的運動褲遮著也看不到,隻是走起路來有些搖晃蹣跚罷了。應風靜靜跟在那人的身後,低著頭看著衣角被泥土弄髒的地方,默不作聲。
“來,背你。”
應風驚訝的抬頭,看到那人半蹲在前麵,正回頭衝他粲然一笑。
“看起來好像傷到腳了?我背你。”
應風無措的楞在那。總覺得自己已經給人添了麻煩了,這樣不好,可是那人卻是執著,一下背起自己,還掂了掂,嘲笑了一聲應風的瘦小。
趴在那人的背上,可以嗅到淡淡的檸檬洗發水的味道,那人的溫度通過每一絲接觸的地方傳遞過來,連帶著不算特別寬的背,也讓人覺得安心。似乎是臆想中想了千萬遍的感覺,應風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淚便再也止不住了。索性把鼻涕眼淚都蹭到了那人的衣服上,埋頭在那人的肩上嚎哭起來。
這是自己懂事以來,第一次那麼盡情的哭。
什麼都顧不到了,那些一直告訴自己的,不要給別人添麻煩不要讓別人為難,此刻什麼都忘了。
似乎嚇到了那人,那人一直說著什麼哄自己,自己卻是怎麼也停不下來。
“你看,一隻小狗。”
啜泣著抬頭,看到一個破舊紙箱裏顫顫巍巍躺著一團髒兮兮的東西,小小的腦袋聽到聲音抬起來,那雙眼睛卻像是寶石一般剔透,直直看著應風,楚楚可憐的注視著,吱唔了一聲。
應風心裏一顫,想開口求那人把這小東西帶回去,隻是剛才哭的太猛,此時一下子還緩不過氣來。卻聽得那人輕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人又接著說“好可愛的小東西,我們帶回去養吧?叫球球怎樣?或者團團?”
那人眼中帶著笑意,帶著陽光的溫度,整個人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讓應風一楞。
“球球。”
應風吸了吸鼻子,想起自己之前丟人的樣子,不好意思的縮了縮頭。
“好。”
那人開心的應了,讓應風抱著小狗的破箱子,打車帶他去了醫院。
又順便帶著小狗去了邊上寵物醫院打了針洗了澡,髒兮兮的小狗露出了潔白柔軟的毛,烏黑靈動的眼睛直愣愣盯著兩人,好不可愛。
一直到那人送自己回家前,應風滿心都是歡喜而雀躍的,忍不住一直摸著小狗的毛。
那人笑嘻嘻的說不是什麼大問題,哥哥也就沒有多說什麼,不過注意力轉到了應風手上的小狗上。
“好可愛,雪白的毛,就叫白雪吧?”哥哥如是說。
“好,叫白雪。”那人輕笑著,順從的回話。
應風楞了楞,卻沒有多說什麼,低著頭輕輕撫著小狗的毛。都已經答應自己叫球球了,可是應風也知道,哥哥說的話才是最重要的。在那個人心裏,永遠重要的隻有哥哥一人,即便細心的照顧自己或許也是為了討好哥哥的緣故。
盡管如此,應風還是覺得小狗很可愛,不管是叫球球還是叫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