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一滴淚燒一座蜃樓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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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銳文化會議室
    “這次產品風格客戶有具體要求,大家說說具體的執行方案。”說話間安明起身打開會議室的投影。
    “要快速開拓市場,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拷貝主流市場的風格定位。”一個同事建議道。
    “信息多元化的現在用戶的審美也提高了,我還是建議嚐試下創新元素。”於蕭昂認真的提議。
    “時間很緊,我們可能沒有那麼時間啊。”大家紛紛開始擔憂。
    “很多時候所做的事不能一下就看到回饋,但如果在對的方向上長久堅持也許會得到意外的收獲!”於蕭昂仍舊堅持的說。
    “如果晚上線,產品的競爭力就差了太多,如果無法存活,就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你覺得眼下哪個更重要?”吳曉天在一旁反駁於蕭昂。
    “我隻知道不論哪種產品最終都是為了獲得用戶的肯定。時間不夠,我們可以爭取,但我們該首先確保品質。”
    “······你的想法很好,但我必須兼顧到公司的利益,就產品定位我會和那邊再協調一下。”安明的肯定結束了這場爭論。
    直到同事們散會,整個會議氣氛僵到不行。
    和安明擦肩而過的瞬間,於蕭昂一幅理性嚴肅的臉。兩人就像公司平常同事一樣,仿佛兩人此前從來沒有過任何一樁溫柔往事。
    於蕭昂今天破天荒的在會上提出異議。雖然工作情景似曾相識,可如今安明早已不同,不是製作者而是領導者的角度監製所有的運作,統籌全局,他頂著更多的壓力,定奪著業務關鍵的方向。有時看著於蕭昂遠遠的走出自己的視線,冷若冰霜的臉隱隱的隱現一絲複雜的神色。
    此時坐在辦公桌前麻木的盯著電腦的安明,被突然的敲門聲猛的拉回心緒,抬頭見吳曉天一臉嚴肅的走進來。
    “安明,有時間嗎?我有話和你說。”
    “你說。”安明把視線從電腦前抽出來。
    “咱們之間我就直說了,我希望你以後的工作中不要太袒護那個於蕭昂,我知道他們以前的交情,但是工作歸工作,別讓其他員工產生異議。”
    “我不會偏袒他,但你不覺的他今天說的有道理嗎?讓於蕭昂來咱們公司,不是你同意的嗎?你什麼意思?”
    “我,我的意思就是過去的都過去了,你不要再感情用事!”吳曉天似乎意有所指的說。
    “感情用事。。。。。。你什麼時候說話這麼不直接了?目前為止我從來沒有因為感情影響工作。”
    “有沒有影響,你自己心裏清楚。”他太了解他。
    “。。。。。。”
    “你很清楚如果我們失敗的話,輸的可不止你一個人,我們熬了多久才有今天,你比誰都清楚,還有讓你家裏知道你再和他有關係,你爸會做些什麼,你很清楚!”
    “我知道,你不用再提醒我了。”安明撫著自己發麻的頭皮,冷冷的皺著眉毛。
    兩年前,事故發生之後,自己身體康複足足花了半年時間,他父親卻因糖尿病的並發症引發了心衰。病重的父親躺在病床上,雖然氣息虛弱仍罵著安明,逆子、畜生!如果不能和於蕭昂斷絕來往就是逼他死,看到安明仍然沉默無語,暴怒的父親一把拔了氧氣管,起身就往窗邊衝。一旁的母親和護士拚命攔住才阻止了悲劇,那日母親的哭喊聲父親的暴怒聲讓安明永遠無法忘記。居元正拖著病重的身體暴怒不已,顫抖的手指著他滿是絕望。
    那一切都以安明淡淡的一句”我答應你,你先好好治病!”終了完結。
    他永遠記得那個下午,幻滅的下午,不管是認真的,還是權宜之計,當時都隻能是認真的。
    回到現在,安明目光轉向窗外再不語,夏末的天氣,雨天已經很少,卻意外的下起了細雨,像是那一天,交流會那天的雨。他不顧吳曉天的極力阻止,強行下車,隻為給他送把傘。他忍的已經夠久了。
    像是特意為他們準備的淒涼情景,下班時於蕭昂慌裏慌張的走出公司,雨還沒停,忘了帶傘,站在門口猶豫著腳步,安明乘坐的車子從車庫駛出,隔著雨,隔著車窗,看見他,聽不見外麵的雨聲,車外大雨傾斜成線,不斷的降落,仿佛沒有止息。
    於蕭昂剛要衝過斑馬線,經過的車突然停在麵前,雨刷靜靜的掃著前窗。天空中打著閃,雨勢更大,也許是今年最後一場雨也說不定,入秋的雨涼的令人猝不及防,於蕭昂看著車裏的人不禁打了個冷戰。轉動了腳步,他知道他在等他。
    坐在車裏的兩人,一句話都沒有,於蕭昂額上滴著水,麵容看似平靜。前排司機的目光,不時瞥著兩人。
    “居總,今天不忙嗎?”
    “不忙。”安明淡淡語氣回道。
    “雨小多了,下個轉口就把我放下吧。”
    安明麵不改色,目光直視看著前方,卻沒有說話。似乎,不理會剛才於蕭昂的話,絲毫沒有要停車的意思。
    “我要下車!”伴隨著一聲清晰的刹車聲,車停下了,於蕭昂默默的下來,關上門,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訕訕的往回走,剛轉過一個街角,卻看到居安明撐著黑傘站在街的對麵。
    跟著安明回來的於蕭昂從進門起一臉錯愕,像一個木偶。安明去浴室拿出來兩條浴巾,遞給於蕭昂一條,眼神難掩的疲憊。他走過去坐在沙發上,似乎臉色比從前更加蒼白,於蕭昂心情頗不平靜,眼神跟隨著安明,他看到他手上戴著那枚A字母的戒指,腦中驀地閃過曾經一起的畫麵他照顧他,他對他的好,告訴他的、沒告訴他的,他都知道,記憶無法消除,還有那些親近的、甜蜜的令人目不忍視。現實太過殘忍漫長,美好隻有短暫一瞬。
    安明走過來,望進他驚愕的眼裏,看著他,清冷的眼瞬間像崩裂的冰一樣,這些年淤積的思念痛楚再也無法遮掩,他伸出手不顧一切的抱住於蕭昂。就算遭到對方劇烈的反抗,仍用力的撫過臉頰,以唇吻上去,還是這個氣味······
    懷抱著這個人才能找到自己,在沒有蕭昂的那些日子,他更加確定這個事實,隻是很多事,很多無奈,一開始都是計劃,可到最後他無法控製,他以為他和吳曉天成功了,得到了想要的,這也許是最大的滿足,可是,在成功的當口,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那樣懷疑自己,明明成功了,卻這麼難過,計劃周密,滴水不漏,可是,心裏卻像開了空洞般的痛苦。直到他再次看到於蕭昂那張惶恐的寫滿悲傷的臉,他才知道,原本答應父親的話根本做不到。
    懷著悲絕的心一直激烈的吻,吻到落下淚來,清冷的鼻尖劃過蕭昂頸間深深吸聞,才放開那個人,放開他掙紮的手臂,淚眼相望。
    於蕭昂緩緩抬起頭看著安明,酸楚的問,“你什麼意思??”
    “·······”他無言以對,到如今他該怎麼解釋。
    “為什麼不來找我,至少讓我知道你還好,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等了你多久?”於蕭昂終於忍不住淒然問道。
    “對不起。”安明這三個字就等於承認了當時吳曉天告訴蕭昂的事全都是真的,“吳曉天說的都是真的?”安明的話還沒有說完,於蕭昂憤怒的撲上來熾熱的氣息覆上,他失控的抓住安明的肩膀,逼視著對方,安明看著眼前憤怒的於蕭昂,心疼的說“不是你想的那樣,蕭昂!”冰涼的手驀地扳過他的臉,深情的眼因極度隱忍而崩出血絲,於蕭昂驚的睜大眼睛,最終被這一個動作動搖得掉下淚來,被蠱惑的唇毫無征兆極盡深情的吻上安明,從未有過的舉動,仿佛不是於蕭昂,安明一時不無心痛的回吻著於蕭昂,咬合的眼神熾熱而深沉。
    對不起,傷害了你。
    車禍讓居安明的手終生沒法畫畫,還活著,已是上天的恩賜。
    吻著臉頰,一片濕潤,心疼著蕭昂的安明心酸無比,理智的防線全線崩潰,他緊緊的抱著於蕭昂,像要把懷中的人揉碎般的用力,他害怕一放手眼前的人就會消失。
    窗外的雨勢一直不見小,突然一道閃電劃過天際,接著一聲巨雷,劇烈的閃電映過兩人的臉,蕭昂像被驚醒了,他站直身體,鄭重的望著安明青白依舊的臉,“你原本就打算那麼離開,一輩子都不見我?”想起吳曉天說過的話,就讓他越發無法忍受,他推開他抓起衣服就往外走。
    “蕭昂!我從沒那麼想過!”安明在背後喊。
    “根本不該來這裏,早就結束了,全部都結束了。”他臉色悲絕的開門出去。
    任憑安明怎麼喊他,都沒有停下腳步。
    “我們早在兩年前就已經結束了,不是嗎?我們的關係,這種不正當的關係,見不得光的關係,都結束了。。。。。。”
    灰暗的天空,雨水落在臉上流成淚,於蕭昂失魂落魄走在街上,擊起水花,帶著汙泥濺在身上也毫不在意,仿佛全世界都忘了,滿目淒涼。遠處的樓群,高聳入雲,停下腳步,抬頭望去,視線的盡頭鱗次櫛比的樓群在霧雨中,仿若蜃樓幻境般沒有盡頭。
    總有些不忍回憶的過去,曾經的生活。在咬牙堅持,活下去的信念裏,陷入現實的重重泥沼。漸漸被淹沒,觸目驚心的淒涼,在沒路可走的征途,信念還剩下什麼,內心所謂恒久的溫暖,早已失溫,形同風箏骨架般的軀體,慣性的向前。
    每個午後的黃昏都伴隨著劇烈的頭痛麵對著電腦,右手邊高大落地窗透過大片的陽光,朦朧的金屬光暈,撒滿整個房間,光線晃動間細小的塵埃飛舞,21層的高度可以讓人俯瞰附近大片的風景,高樓林立,數幢玻璃樓體反射著耀眼的光,到了晚上,仿佛星光附體,璀璨奪目的巨大鑽石,屹立於城市之上,浩瀚的星空,看不到星辰,像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孔。
    從前的生活已經結束了,於蕭昂再不是那個為五百塊房租愁眉苦臉的窮小子,他再不是為了省錢買畫紙,一天吃一頓飯的於蕭昂,他再不是冬日裏騎著自行車,縱使摔倒了也護著自己腫得像胡蘿卜手的於蕭昂。他穿著幹淨筆挺的衣服坐在大廈裏工作,然後周末給母親打個電話,說著自己已經擔任主筆。老板對他很好,從來不讓他加班。可是母親不知道,老板就是那個從前去過他們家,為了勸於蕭昂回去,在東北零下三十度的寒風中凍了半小時,苦口婆心不讓於蕭昂放棄的居安明。可如今這一切都成了過去,過去的不被人記得的回憶。
    很多事已經變了,很多事已經被人遺忘了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作者閑話:

    即使哭泣也要相信這世界的美好、夢想的珍貴,不要因世俗改變原本你內心的那份夢想和愛。真愛需要時間考驗,夢想需要堅持努力。獻給在這個世界上每個追求在夢想道路上的你,許你溫暖,許你勇氣,你是這世界,獨一無二的色彩!絕對唯一,無可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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