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失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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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將於蕭昂的身影照的頎長,站在窗前望著漆黑的夜幕,仿佛全世界的燈都滅了,漆黑一片。
他常常盯著牆上那幅和安明一起畫的那張畫發呆,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他不記得怎麼挨過的那些日夜,整個人傻了一樣。
每天下班回來對著電腦,反複播手機,打開微信,微博等一個不知何時才會發來的消息。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內。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停機。
已停機······
QQ上那個熟悉的頭像變成了灰色,再也沒有亮起過。
最初的日子,於蕭昂常常整晚整晚的睡不著,後來好容易睡著,醒來時臉上卻濕了一片。身體消瘦不已,心更是殘破不堪。夢裏安明清冷的麵龐對著自己,目光深情至極,卻一語不發。
從來沒有理由怨恨世間的博大,我看不到你所在的方向,深邃的暗夜遮掩了我的眼。世界如此小,小到身在彼方,我卻能感知你的心就在我身旁。
有些痛苦無法用絕望來凝固,就如有些悲傷不能用哭喊來發泄。
這個號碼已經永遠都無法撥通了嗎?於蕭昂蜷縮在床上,我愛你,還記得那夜你說話時的深情,我的手心還存留你的溫度,他撫著自己的肩膀,將自己抱緊,殘留的溫暖還在,還能聞到他的味道。那些觸感還有味道不知不覺已印上他的靈魂。
從來不知道沒有你的我,活著,竟然變成了這麼痛苦的事。
但我不會放棄······
桌角的台燈映出暖暖的橘色光暈,傾斜的照在桌上,牆上掛著那副他們一起完成的那幅畫。
畫中的安明狹長深沉的眼透著明晃晃的深情,雪水融化般清寒的臉卻目光灼灼。
繪影文化
下午六點,同事們陸續下班,工區隻剩下韋童和於蕭昂還沒走,電梯門旁的茶色玻璃鏡裏,於蕭昂看到韋童在他身後,透過鏡子在看著他,眼中滿是不屑,仿佛沒有了安明,眼前的人根本不值一提。於蕭昂轉過身,想起上次也是因為他從中作梗,自己和安明心生誤會關係險些崩潰,後來安明和他解釋過個中緣由,安明現在生死未卜,而眼前的惡人卻在幸災樂禍,於蕭昂終於忍無可忍。
“你這個人真是卑鄙!”
“怎麼,現在就連說話都開始學居安明了嗎,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
“……?”
“沒有安明罩著你,你以為你還能繼續呆在這?”
聽到這個字眼,於蕭昂原本憤憤的心情陡然一酸。
“就算他不在這,我也會一直堅持。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畫畫!”
“幼稚!我是首席,我就是贏家。”
“可悲,如果你那麼想贏的話,幹嘛做插畫師?”
“······”韋童憤憤的看著於蕭昂,卻意外的發現,如今這個土包的神情和安明竟然有幾分相似。
溫和的於蕭昂從那天起,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他不再像從前一樣凡事謹小慎微,顧慮太多,因為,一切都不重要了。
在這個終日染著悲傷顏色的天空之下,有風漸冷的刮過。空氣中仿佛浸染著初冬的味道。
兩年後
傍晚時分,北京的建外大街霓虹散落車海遊弋,如金紅的龍舟跌宕起伏。
於蕭昂坐在辦公桌前,關了電腦,收拾完畢,站起身走出公司。他抬頭看看外麵的天色,默默的進入電梯。右手的無名指帶著一隻指環,上麵突兀的字母A發著幽暗的光。
在那之後究竟過了多久,對於於蕭昂來說像漫長的兩百年,他仿佛一夜間變了,變得陰鬱,不再像從前那樣陽光。單純的男人,有了一樁心事,這心事,令他成長,也令他心碎。
失去了保護羽翼的孩子,麵臨的不僅僅是寂寞,其實寂寞本不算什麼,有種東西,比寂寞,比死亡,更讓人噬魂削骨的疼痛,是思念。
當年離開繪影公司的於蕭昂此時已經可以獨當一麵。公司很器重他,他終於實現了自己的夢想,終於可以讓母親為他驕傲,生活似乎重新開始了。
隻是每次乘車路過西單的時候,他還是會驀地凝固了視線,看到曾經他和安明一起去過的西單廣場,如今成了他心底最親切的地方。
當年善良內斂的青年,如今已變成了一個溫文儒雅的成熟男人。一雙令人溫暖的眼睛,總是彬彬有禮。不多言,不失禮,他很少接受別人的邀請,溫和中又保持著距離,讓人無法再近一步靠近。
同事們都說他年紀輕輕才華橫溢。他通常隻是笑笑,不多言。
立交橋下車水馬龍,一如既往的喧嘩。於蕭昂靜靜的穿過人群,徑直坐車去了西單廣場。
這一天他特地穿了一身深色的外套,遠遠的出了地鐵走在路上看了又看手腕上的表,一步步走過去,默默的張望著西單的街角,每一處都那麼熟悉而陌生,那個人的身影和笑容像刻印般殘留在腦中,這是他們唯一約會過的地方,他們的回憶少的可憐。於蕭昂看著路邊的小攤販,心中禁不住酸澀翻湧,依稀間還記得那一年冬天,他輕輕走過來撞了一下他的肩。於蕭昂呆呆的望著並不存在那人身影的人行道。
再抬眼的瞬間,卻驚愕的不能呼吸,仿若幻覺般,廣場中央站著的那個挺拔身影,深色的套頭衫,和周圍的景色很不相稱。人群好像靜止了,眼睛模糊了視線。
於蕭昂頓了一下,快步走上去,他的眼睛開始痛,溫熱開始灼燒蔓延全身。抑製著強烈的心跳,他甚至能感覺到風在他身周圍極速的飛竄,近了,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去的,清楚的看到他的身影在陽光下的輪廓,還是那樣清俊,他伸手,他想開口,可是喉嚨哽咽難語,伸出的手指抖的不成樣子,眼裏灼淚翻騰,越是張大眼睛卻看不清楚前麵的人,手要碰到的瞬間,麵前的人回過頭來,目光相交的瞬間像一道閃電落在他身上,那熟悉的眼神,淺棕色的瞳眸深處,流瀉著一覽無餘的深情。於蕭昂溫熱的眼刹那被淚水吞沒,顫抖的抬起想掩住口的手,卻被男人握住,冰涼的溫度,嘴唇輕輕開合,“對不起,我來晚了,蕭昂。”平靜的語氣,卻藏匿了隻有於蕭昂才懂的深情。
蕭昂抬眼的瞬間緊緊抱住了男人,熟悉的青草般的味道,這個身體的溫度,安明——他在心裏默默念著這個名字,男人的眼裏也浸滿了淚,一滴滴掉落在蕭昂的襯衫上。過於悲痛的表情,他的鼻子現出一小條青筋凹陷。清白的指骨用力的扣著於蕭昂的肩膀。兩個人緊緊相擁,綿長的擁抱,喧嘩的廣場,人群依舊。
一臉幸福的於蕭昂一個人站在廣場中心,橘黃的午後陽光折射在廣場地麵,於蕭昂伸著手臂擁抱著虛空,周圍人潮湧動。“哥哥,買個荷包吧。”於蕭昂緩緩低下頭才注意到眼前有個賣荷包的小男孩正天真的望著他,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不了,謝謝。”但是看見這麼小的孩子就在努力的賣東西,還是禁不住伸手去掏錢包,正翻著錢,“哥哥為什麼你看上去那麼難過?”孩子天真的話語,卻瞬間讓於蕭昂僵住了手指,“我沒事,謝謝你。”溫和的笑了。
無法消亡的情念,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長減淡,他們毫不留情,在他的眼裏刻下傷痕。
街角的花壇,滿是端午節的氣氛。他茫然的抬頭望去,西單繁華的街角,人群喧鬧,無比熱鬧。
作者閑話:
即使哭泣也要相信這世界的美好、夢想的珍貴,不要因世俗改變原本你內心的那份夢想和愛。真愛需要時間考驗,夢想需要堅持努力。獻給在這個世界上每個追求在夢想道路上的你,許你溫暖,許你勇氣,你是這世界,獨一無二的色彩!絕對唯一,無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