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千尋嗔癡語  第一百一十六章 誰人之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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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瀚海之域,碧海之上,隻有寂靜無聲,甚至沒有一絲的生命跡象。
    “把滄毓王子鎖進黑牢,直到大婚之日。”璃後的聲音裏分明隱忍著痛苦,她那眼角的淚光更能看出她的不忍。
    “母後,我要回鏡瑤仙境!我不相信她們都死了。”滄毓的眼中是深沉的絕望,瞳孔張大,眼神沒有焦點,衣衫淩亂,雙手被特製的金石鏈鎖著。
    鏡山被毀,素溪和妧兮及水墨葬身火海,這件事傳到瀚海已經有月餘。
    璃後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中隻有恐懼,沒有歡喜。盡管素溪死了她或許是該慶祝一下的,但她在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鎖住自己心愛的王兒,防止他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來,她明顯的知道這些人對他有多麼重要,她能夠做的就是如此。她甚至已經命令言歡盡快找到忘憂草,練成無憂蠱,以備不時之需。
    這是她第三次來看望滄毓,每一次都是對她自己的折磨,像是在承受最殘忍的懲罰,看到滄毓如今的模樣,她也是痛徹心扉,她知道她此生最恨的人不是別人,將是王後,那個曾經的小賤人,惜兒,害死許多無辜之人,雙手沾滿血腥,卻要在王的麵前裝的衣服弱不禁風的樣子。
    還有一個月,就是所謂的良辰吉日,那個賤人在王麵前惺惺作態,說是什麼天賜良緣最好的日子!惜兒,我怕這會是你自掘墳墓!
    卿綰公主的突然回歸,讓曄王朝立即從混亂不堪的糜爛生活中轉回正常軌道。這一切都太詭異!王還未死,卿綰公主竟然已經開始發號施令?
    “母後,孩兒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會乖乖聽話的!”滄毓又在哀求她,而璃後每次都不敢麵對他。
    她在世間最在乎的人不是瀚海之王,而是眼前自己最愛的王兒。
    “王兒,別再說了,母後不能放你出來。不過母後答應你,一定會為妧兮報仇!她是我瀚海的女靈,不能就這樣慘死在曄王朝手中。”她說完便狠心的離開了滄毓,不敢在多呆一刻。
    “母後,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強大。我隻是不想掀翻這瀚海王宮,不要逼我……”
    曄王朝的宮殿,如今裝飾的愈加金碧輝煌,富麗堂皇的裝飾物無不顯示著曄王朝的尊貴與榮耀。
    “惜兒,是你殺了素溪老人?”
    “怎麼?你心疼了?”她柔軟的雙手撫上他的寬闊的肩膀,聲音魅惑萬生。
    “當然不是!我的卿綰注定是穹亞的拯救者。我們的使命就是延續這片大陸的生命,就是讓恨在其上無窮盡滋生,逝者才能安息,才會寄予安寧與平和。素溪,死的其所。我們都將是殉葬者,我們都是它的一部分!”王像是在宣讀著一份最神聖的光榮使命,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為信仰而死,堅定不移。
    “惜兒必將與王生死相依。”她倒在他的懷裏,一如多年前最初的相見,一舞傾城,執手相望。
    “隻是,惜兒與卿綰辦事總不讓人放心,妧兮與那水墨險些逃走你們都不知。”
    王後一驚坐起,轉而卻又笑道:“看來,王已經找到她們了。”
    “不錯,把她們帶過來。”
    傷痕累累,從內而外,她們早已經被折磨的身心俱疲。
    那日本來她們有機會逃走,卻為了召回師父的魂識,渡她歸向聖地,尋一片安息地,而返回鏡山,被去而複返的十二士拿下。
    “王,對她們似乎太殘忍了。”她麵有不忍。
    “沒事,不會死人的。待到卿綰與滄毓成婚那日,就拿她們祭奠穹亞亡靈,告慰先祖,豈不好?”他得意的說著自己的完美計劃。
    妧兮與水墨憤恨的看向他,仿佛要吃了他才滿意。
    “不,不,不,女靈不應該有恨,你一直是善的存在。”他走下台階,站在她麵前,玩味的俯視著她。
    “你,不是王。”
    “怎麼會?我就是王。”他蹲下身,好笑的看著她。
    “你們終將被惡魔詛咒纏身,曄王朝將亡。”
    “即使你是女靈,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天地物語出現的昭示,不能被改變,否則,便是蒼生之禍。我身為穹亞大陸的守護著,必定要阻止這樣的事情的發生。”他站起身,慢慢走開,隻是一揮手,她們便痛苦難忍,隻盼望著快點結束自己的生命。
    看著她們經受著無盡的痛苦,王與王後卻是一臉的享受。手執杯盞,細細品嚐杯中酒,像是在品味別人的苦痛。
    一杯盡,再一杯。
    終於,王放下酒杯。
    “來人!”
    隨著一聲呼喊,原本沉寂無聲的殿外立即排滿了兵士,而冽鳴十二士就站在殿門前。
    “屬下在!”
    “你們十二士立即前往瀚海,把此信交予瀚海之王。私下裏,順便問候璃後何時來見蕊夫人。”他神色複雜,一臉的意味深長。
    “是!”昱珩上前領命,接過信便帶領十二士出去了,順便把魂死過去的妧兮和水墨一同帶了出去。
    大殿終於是安靜下來了,又隻餘了他們。
    “王,您是想要璃後來曄王朝?”她舉杯相問。
    “為了她的王兒,她會冒險的。”
    “惜兒也這樣認為。”她一臉的笑意,百媚姿態,勾人魂魄。
    “惜兒,可還滿意?”
    “當然。隻是,王不覺得卿綰已經變了?”
    “我說過,不是誰都可以成為穹亞的拯救者。她命不該絕,自有造化。死而複生,不是易事。我們的女兒注定不凡,也注定孤獨。”
    “王已然超越了女靈,你既已知道結果,為何還要如此對待卿綰?”王後疑惑道。
    “不得不如此,她無法選擇。就像,曾經的我們。你可知道,玄煌,不死的玄煌,又要出世了。”他感慨萬千。
    王後愣神了一下,繼而笑道:“既然我們都要殉葬,自然要帶上所有的老友。有些恩怨,至死不休!”
    “除了玄煌,都會逝去。王後,我與你同在。”他伸手攬過她的腰,一臉曖昧的笑。他伸手觸到她柔軟的發絲,隨著後冠落地,青絲成瀑,覆蓋雙手,低頭呢喃,呼吸纏繞。
    宮磚之上一盞盞明燈,搖曳著恍惚的光影,玉楹珠簾,模糊的身影,纏綿漫長的夜,沒有盡頭。燭淚,流成赤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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