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浮華塵世夢 第二十七章 萬千愛恨終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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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中,這一聲的淒慘之聲,蕭炎停住了腳步,寧兒頭痛欲裂,錦墨倒退了一步,以蘿睜開了雙眼,刃熵也立在了塔前。
那熊熊大火,燃燒著的是曾經七大守護者在人間的的希望,亦是這冷冷天宇下的最後餘溫。
以蘿蹣跚著走向刃熵,示意他不要進去,刃熵隻是輕輕歎息道:“終是時機未成,罷了。”
悲鳴穿破了濃重的黑暗,烈焰燒紅了無邊的黑夜,濃煙滾滾而來,熱浪撩撥著月色。
錦墨對著天空發呆,隻歎息道:“願你們安息。”
刃熵扶著以蘿回房間休息,對著身後的錦墨說道:“錦墨姐姐,你說他們將從此消失嗎?”
“不會,七大守護使者與滄毓王子同生共死,生生不息,他們隨時等待著王子的召喚。當滄毓王子重歸瀚海,他們終將複活。”錦墨像是在說著一件偉大卻渺遠的事情,向往而迷茫。
“那就好。”刃熵與以蘿一同說道。
兩人對看了一眼,以蘿隻是笑道:“我越來越相信,那個傳說是真的,我感覺得到,那種巨大的悲傷,失望,來自鳴塔的上方,像是無盡的哀傷,那醫生淒厲的聲音不隻是婉兒,也是綠綺,更是那七大守護使者。”
他眉眼低垂,隻是淡淡說道:“或許吧。”
刃熵從錦墨的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已經除卻全身狼狽的蕭炎。
兩人一前一後,向前走去,隻看見,跪在門前的寧兒,抬頭間,滿臉是未幹的淚痕,眼中盡是悲戚之色。
月光下,她眼睛直直盯著蕭炎,蕭炎卻不看她,一甩長袖,她已絕望的倒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愈行愈遠,她早已淚流滿麵。
刃熵隻是瞥了她一眼,便也和蕭炎一起離開了。
“何必這樣絕情?這寧兒姑娘也是對你一片癡心。”刃熵說道。
“做錯事就要付出代價,廢她武功,逐她出天香閣已是對她仁至義盡了。”蕭炎冷冷說道。
“你覺得憑她的本事攔得住我嗎?再說,若不是我及時趕回來,你恐怕早已命喪婉兒之手了!”刃熵平靜地說著。
“她們姐妹對我來說都是禍患,早該除了才對。那時,婉兒刻意靠近我,寧兒也必是知情。她們姐妹,助我練就窺天秘術,都是各有所圖,動機不良!”
“既是如此,你還是答應了,不是嗎?她們不過是你掩蓋自己私欲的借口!你命不久矣,這秘術有何傷害,你豈會不明?”
他轉過頭看向刃熵,說道:“我自是明白!宏圖大業如今都是虛妄,既是命不久矣,更應該放寧兒離開,天香閣樹敵無數,若知我命不久矣,必將大舉來犯,我如何抵擋?更如何護她周全?”
“真不知閣主的是真心還是假意?又究竟對誰真情對誰假意?若是寧兒姑娘聽到這席話,必定會舍命救你。”以蘿扶著錦墨出現在他們身後。
蕭炎薄唇一抿,笑道:“以蘿姑娘說的什麼話。我蕭炎豈是這種人?”
“那時,你練此秘術就料到會有今日,早有萬全之策,你和婉兒研究許久,怎會不知那重生之術?你從來就是如此自私,你的眼中從沒有任何人!”以蘿看著他的眼睛,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愧疚,卻終究什麼也沒有看到。
“姑娘既是這樣說,我也無話可說,那姑娘是希望我在此等死?”
“寧兒願意為閣主而死。”寧兒的話像是從遙遠的世界飄來,但卻是帶著堅定的力量。
蕭炎隻是微笑的看著她,說道:“寧兒是不會死的,我也舍不得你死。”
她上前,撲在他的懷裏,清冷的月光下,她蒼白的臉上卻是是幸福溫暖的笑。
三人看著他們默默離開。
一夜無眠。
清晨的日光被一聲巨響打碎,睜開眼,以蘿覺得這天香閣突然失去了生氣,失去了支撐,像是腐朽的枯木,隻餘了輪廓,空了實體,丟了核心。
起床時,匆忙的洗漱,開門,錦墨已在門前。
“蕭炎和寧兒今日進了鳴塔,鳴塔剛剛倒塌了。”錦墨有些感傷。
“這或許是個好的結局。刃熵呢?”
“他,他去了外麵,說是完成綠綺的遺願。”
以蘿沉默了半晌,說道:“我們也離開吧,錦墨姐姐,這裏恐怕又是一場血雨腥風了,天香閣已毀,眾多覬覦者必定紛至遝來,我們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錦墨點頭,兩人簡單去收拾,便去尋刃熵了。
清風裏,這破舊的草屋早已殘破不堪,被主人遺棄多年,早已沒了堅持的心力,任那風吹日曬雨淋,慢慢倒了下去。焦黑的橫木,不該躺在這裏。
刃熵走進他曾經遮風避雨的地方,一點點整理著這已經不能看出原本麵貌的草屋。回憶侵襲而來,他永遠記得,那時草屋的模樣。
那時,真是難忘的日子,不會再有的快樂。回不來的人,綠綺,你連著自己所有的過去一起埋葬。你為了忘掉那個卑微的自己,一把火繞掉了自己的過去。以至於現在我想要拿一件真正屬於你的東西都找不見。
你恨著過去的自己,你厭惡這一切,可是你卻救了我,你出賣了我,可你卻那麼愛蕭炎,我不知道是否還應該恨,隻知道我如今卻無法懷念你。
刃熵站在一座新墳前,簡單的墓碑上書著:綠綺之墓。
他站在那裏,久久的凝望。
不知道占了多久,隻知道曠野的風愈來愈大。
“刃熵公子,無憂公子在城外等你。”冥時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刃熵沒有回頭,隻是說道:“他來的倒是及時。知道了,我一會就去。你先去天香閣接以蘿和錦墨。”
“是。”
正要轉身離開,卻被刃熵叫住,他又戴上了金色麵具,對著冥時說道:“還是錦墨姐姐好,你就會說是。”
冥時一愣,旋即笑道:“冥時愚鈍。”
“知道就好,去接她們吧。”
看著有些反常的刃熵,冥時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說道:“是。”
城外。
無憂立在那裏,刃熵上前,帶著幾分幽怨,說道:“無憂還真是神機妙算!回來的這樣巧!我看你根本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去辦,因為以蘿要去幻影國,才湊巧回來?”
無憂轉過身,說道:“這……夏涼城帶給你的是不是痛苦隻有你自己全部了解之後,才可判斷,我是不便摻於其中的,夏涼之中有太多的恩怨是非,你或許已經迷惑,或許已經徹悟,但是,路還很長。本來,那婉兒是可以與你一同上路,她是七大守護使者的凝魂,自會保你周全,隻歎世事弄人,你還是要孤身一人。”
“我又不是滄毓王子,她何須保護我?”刃熵疑問道。
“也許你不是,也許是。”無憂總是喜歡說些不甚明了的話語。
刃熵卻不在意,轉而問道:“幻影真的是以蘿的劫難?她不是一直與她師傅生活在山上,不曾下山,為何會有劫難?”
“我們有時都會忘記自己究竟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無憂繼續說著高深莫測的話。
刃熵表示無憂的話很是無趣,看著遠處出現的鹿車,便知是冥時帶著她們回來了,便不理會了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