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爻目光移向別處，把雙手墊在頭下，默了會，說：“你準備高二，我也準備高三了。但我不準備繼續當體育生了。”
    黎軒愣了下，說：“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以後不用來幫我按摩了。也沒有按摩小師傅這個工作了。”
    黎軒一驚，覺得好像突然被宣布：“我們絕交吧”一般，心裏有點空空的，自己張了張嘴卻也沒說話。但說絕交，好像他們的交情也不深，隻不過是個意外然後才認識的。往深一點想，自己也不過是他的一個免費勞力。比起其他關係好一點的哥們，自己跟武爻的對話也隻不過局限在學校方麵。但是，為什麼總感覺聽到武爻這麼說，自己卻不太舒服？為什麼腦海裏浮現的，一幕接一幕的，是每天快放學的時候，自己幫武爻按摩，他那些或微笑，或壞笑的表情？為什麼，明明又不是朋友……
    “嘿！在想什麼呢，我隻不過不看著你，你就又走神了。”武爻使勁揉了揉黎軒的頭發，黎軒才發現武爻從墊子上起來了。
    看到黎軒稍微有點嚇到卻終於對準焦距的眼睛，武爻笑了，繼續一邊揉著黎軒稍長的頭發，一邊說：“你想繼續為我服務才打算讀體育生嗎？嗬嗬，體育生這條路不好走，很辛苦你也看到的。我當初隻是因為愛好才加入，但現在看清，為了高考，還是文化分重要就放棄了。你要是真喜歡體育並想往這方麵發展，就去讀吧，不要為了我而放棄選擇。”
    “我本來就是為了你……才打算……學體育的……”黎軒的聲音越來越小。
    武爻揉著黎軒頭發的手，愣了下。
    黎軒默默地把眼光探向了自己的雙腳，聲音仍然很小但武爻還是可以聽得見：“你要是不當體育生了……我以後怎麼有機會跟你說話？”
    “你是說，害怕失去跟我……聊天的機會嗎？”武爻試探性地問。
    “恩……”黎軒的聲音小到像蚊子在耳邊嗡嗡。
    傻瓜，我們本來就在一個學校啊，見麵的機會多得是，還失不失去的。武爻心裏責怪道，說出口的卻是：“這是不可避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