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無法改變
    讓我重生的命運之神啊，若是需以他人之命換取生命重來的代價，我，無怨無悔！
    就算日後下地獄，也在所不惜！
    ……
    仿佛就是刹那！
    池夙伸手快速的想要抓住那把匕首。
    瘋子眼中利芒一閃，竟比他快了一步！
    “展閎！我殺了你，殺了你！”
    毫無預兆地進入歇斯底裏，瘋子帶著恨意大吼，雙眼赤紅，朝向毫無抵抗力的展揚，揚起匕首。
    “撲”。
    刀劃入身體內部的聲音，很輕，卻無比清晰，清晰到池夙一下子，聽到了自己身體內部，有什麼碎掉的聲音。
    有什麼想要捍衛的，瞬間碎掉了。
    池夙整個人僵住了，瞪大眼睛，瞳孔映著展揚蒼白而不可置信的臉。
    有血，濺到了臉上。
    溫熱的，帶著鐵鏽味道的。
    瘋子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我不會讓你這麼簡單就死了的！”
    拔出匕首，垂首湊近展揚，猙獰麵孔瞬間消失殆盡，換作無盡溫柔：“展閎，我們像從前一樣好不好，你，我，還有小柔。永遠在一起……”
    “滾開！”
    池夙用盡全身力氣撞開發瘋的男人，衝到展揚麵前，展揚的眼神逐漸渙散，嘴角溢出血沫，手軟軟地捂在傷口上，鮮紅沿著手腕滴落……
    他呆住了。
    耳中全是嗡鳴的震響，無法集中精神，刺目的畫麵，血，蒼白的手，了無生氣的眼睛，灼痛，刺入，翻攪。記憶開始重合。
    無可抑製地開始發抖。
    “小柔，沒事的，展閎不過就是要睡了嘛，讓他安靜點啊。”男人不知何時起來，在池夙耳邊含著笑說道，甚至寬慰地拍拍他的肩。
    詭異的平靜中，展揚忽然咳嗽起來，渙散的瞳孔綻開異常的光彩。
    他艱難地看向池夙，努力辨識著眼前模糊不清的影子。
    “咳咳咳咳……小夙嗎？”
    “小、小夙……你要好好，活著……隨我的那份……”
    他想要繼續說，卻隻張了張嘴血就大口大口的從他嘴裏湧出來，染了滿身。
    池夙木然著，目光渙散，仿佛靜止了一樣的流著淚隻呆呆的看著展揚，看著他一點點的說著話，明明流著那麼多的血，那麼的痛，臉上卻還是笑著，如同從前那樣的燦爛的笑，燦爛到仿佛陽光普照，讓人忘卻了一切煩惱。
    他覺得痛，全身都在叫囂著痛，濃煙嗆進眼睛鼻子裏，讓他想要哭，想要放聲大哭。
    不要，不要……不要……
    他想喊，想要挽留，卻隻能看著展揚的生命隨著血湧慢慢的流逝。
    展揚猛地抓緊了他的手。
    “小夙……我還不想死……我好怕……”
    展揚眼中最後一點光彩，熄滅了。
    心頭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大大的口子，無法阻擋的悲傷洶湧而入。
    “展揚，展揚，你怎麼會死呢，不會的。”
    你怎麼會死呢？
    不會的，不會吧，為什麼……
    那時候所篤定的，所信誓旦旦的，在這頃刻間，全部覆滅。
    池夙覺得自己的靈魂被放逐了出來，他隻能看著，看著這既定的命運，盡管想要不自量力的改變，卻始終無法改變最終的結局。他隻能眼睜睜看著未來所有的一切上演，死亡，悲傷，絕望……終結。
    就算那麼堅持，那麼不甘了，他還是隻能放逐自己的靈魂，身不由己的看著未來的一切上演，隻能，這麼痛苦的看著。
    不！
    這一回，他要親手替展揚報仇！
    ……
    “展閎真是的，小柔還在這裏呢，怎麼就就這樣睡著了。”
    詭異的寂靜中，男人的聲音，隱隱含著寵溺，仿佛那滿身鮮血和彌漫的濃煙對他來說毫無影響一樣，他抬頭笑著看向池夙，“小柔……”
    迎麵而來的，是直刺進胸膛的匕首！
    “去死吧！死吧！”用力地刺進去，拔出來，再刺進去，鮮血四濺，池夙機械地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溫熱的鮮血弄得滿手滿身都是。
    憤怒，絕望。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瘋子的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兩輩子都不放過展揚？！為什麼？！”仿佛野獸的悲鳴。
    大火轟地似乎一下子就燃了起來，四周一片火的彌漫，火光中渾身是血的少年，終於停下手中的動作，呆呆地看著倒在地上，僵硬的伸著手想要抓住什麼，瞪大了眼卻詭異帶著笑容的男人。
    “當”，匕首掉在地上。
    所有的一切，結束了……
    “揚揚，我們一起出去。”
    脫下上衣，捂住口鼻，拚命抱起展揚，拖著他了無生氣的身體，向火場外移動，腿腳打著顫，隨時可能跪倒，但他絕不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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