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芬，你還在生我氣嗎？”耀國在電梯前把美芬攔下來。
    “我才沒你那麼小氣。”
    “那幹嗎一聲不響的搬走，又不接我電話？”
    “搬走不就為了離展才遠一點，減少不必要的誤會，你還不高興嗎？不接你電話是怕你又和我吵架，不如大家冷靜一段時間。不要再按著電梯開門鍵，耽誤別人使用。”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懷疑你，東西讓我拿吧！”耀國把一大袋樣品提進電梯。
    “我以為你認定我為了展才而與你離婚，還在恨我呢！”這兩天耀國沒陪自己跑客戶，美芬一個人提著樣品出入地鐵，上下樓梯，很懷念耀國的幫忙。
    “我已經道歉了，你就不要再埋怨我，明明展才與美仙相戀，那晚和同學喝多了酒，亂說話，是我自己笨才會誤會。第二天看到展才拖著美仙的手回家，我真的想在地下挖個洞躲起來，跟你吵架的氣話，他肯定聽得一清二楚。”對於自己說過的話，耀國真的很後悔。
    “也不能全怪你，展才的表現也確是過度熱情。之前美仙又否認和展才拍拖，連我也不肯定他們的關係。但我為了和你結婚而騙父母買這小房子，你還不相信我，真的太傷我心。”平心而論，美芬原也懷疑展才的心意，耀國誤會展才也是很正常，但卻不應該不相信她。
    “我們原本好好的，你卻突然提出離婚，展才又常對你獻殷勤，是男人也會吃醋啊！和你沒了名分，我現在一點安全感也沒有，不如我們複婚吧！”
    “有你媽那樣的婆婆，嫁一次還不夠嗎！我才不會再自找麻煩。”美芬連忙搖著頭回答。
    “你不用管她，我們不告訴她已經複婚，你也不用跟她碰麵。”
    “紙哪可能包得住火，你別那麼天真了。而且我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可以專心發展事業，感情的事，等生意上軌道再說。”
    “你老找借口拒絕我，就不怕我去找別人嗎？”耀國對美芬的固執很氣餒，不禁負氣地說。
    “我現在真的不想考慮感情生活，你要找別人，我也沒辦法，隻能說我們緣分已盡，上天才會幫你安排更好的。”美芬見電梯門打開，準備把樣品拿出去。
    “讓我來吧，這麼重，明天要去哪一區，我陪你去。”氣歸氣，耀國還是想爭取多與美芬一起。
    “明天有個大供應商由廣州過來開會，梁老板親自和他談合作的條件，晚上也許會一起吃飯，哪裏都可能去不了。”對於梁老板不介意她工餘做生意，美芬覺得自己運氣很好。
    “我下班前打電話給你，若是沒有應酬，我請你吃飯。”
    “明天再說吧。”美芬已經開了家門，轉身把耀國手上的袋子接過來。
    “那你早點休息。”耀國無奈地道晚安，然後往樓梯方向走，誰讓自己那麼衝動，錯怪美芬，把她氣走，現在大家不住在一起，想多說兩句也沒以前方便。
    ***
    聽到美芬回來，嘉嘉也把房門打開。
    “美芬，有沒有空聊一會？”
    “什麼事？”美芬邊回話邊放下袋子。嘉嘉對禦意的所作所為，大夥對她沒什麼好感，但她是禦意的媳婦，與自己又住同一屋，美芬還是禮貌地回應嘉嘉。
    “我想知道你們的生意怎麼樣？”嘉嘉不好意思地開口。
    “比剛開始時有一點進展。”突然間問起生意上的問題，美芬不知嘉嘉打什麼主意，沒給她很正麵的回答。
    “是這樣的，我們雖然成功申請了銀行貸款，處理好賠款的難題，但是我們原來還有房貸，加上新的貸款，每月還款很吃力。你與靜香的預付租金也被那女人拿走了，這一年都沒房租收入，即使鎮宇有兩份工作，還是入不敷支，所以想請你幫忙。”
    “我媽中風花了很多錢，我自己也有房貸要付，我想我沒辦法幫你。”美芬沒想過嘉嘉臉皮這麼厚，竟想向自己借錢，她有點後悔搬了過來，與這樣的人住一起。
    “請你不要誤會，我不是想向你借錢。你為了幫我們，預付一年租金，我已經很感激。我知道你們是看我媽的麵子才幫忙，尤其是你和她一起做生意，感情特別好，她都很聽你的意見。”通過這次意外，看到大夥對婆婆的幫忙，嘉嘉才知道婆婆做人很成功，還明白到遠親不如近鄰的道理。
    “我確實是誤會了，也不怕你見笑，有錢我也不用買五平方米的超迷你房子，若說幫助別人，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呢！”沒搞清楚嘉嘉的目的，美芬還是先把話說明白，簡單一句，借錢是絕不可能。
    “其實我想問你們要不要請兼職，我看你這麼努力提著一大袋衣服跑客戶，將來一定會成功，我別的專長沒有，跟單發貨、記賬、做庫存之類的文書管理還是可以的，媽要做樣品，你要跑業務，總要有人做後勤。我也可以賺點錢，減輕鎮宇的壓力。”
    “我們還沒發展到請員工的階段呢！你說的工作，老鄧的女兒短時間沒法出外上班，反正閑著無聊，電腦和外語也比我們強，老鄧讓女兒免費幫忙。”
    “啊！說得我真不好意思，外人還免費幫忙，我卻想領工資，但家中出了問題，總不能隻有鎮宇一人辛苦。”
    “老鄧對林阿姨真的沒話說，小敏是他的女兒，也不算外人了。”
    “我不是嫌小敏是外人，隻是笑自己打算拿工資，或許你可以讓我跑業務，我口才還可以。”嘉嘉還想說服美芬給自己機會。
    “你想跑業務也可以，但必須要對這個行業有了解，和客人聊時才有說服力，還要能看準客戶心理，隨機應變，例如給的折扣率，是否可以放賬還是現金交易，除了看人心理，還要看店麵情況，客戶賣的衣服品種，檔次，地理位置……”
    “你可以教我嗎？我一定會努力學的。”既然婆婆也是合夥人，服裝業務若做得成功，將來會傳給下一代，若自己和鎮宇不懂，怕婆婆不交給鎮宇，讓老鄧的女兒撿便宜，嘉嘉想趁此機會好好學習。就算還清銀行貸款，也打算一直做下去。
    “你要是有興趣，可以跟我一起見客戶，累積點經驗才獨立工作，但是我們付不起工資，你隻能靠傭金收入，若你怕辛苦，也可以在家做網銷。小敏與靜香也做網銷，但是她們懂外語，主要做外國客戶，你可以做國內市場，還可以兼售裏梓的手飾。”
    “我不怕辛苦，要學多久才能像你一樣本事？”嘉嘉也明白網銷沒那麼辛苦，但長遠發展，應該直接麵對專業客戶，與店家溝通才能吸取經驗。
    “我哪有什麼本事，還不是邊做邊學，不過我在百貨公司服裝部工作了好幾年，對服裝潮流和顧客心理比較了解，還拜林阿姨為師學做衣服，已經可以設計做樣品，與店家說起來也能頭頭是道。我不知道你的天份和能力，沒法回答你要學多久。”
    “那我是否先跟媽學做衣服？不知道她願不願意教我？”原來自己看不起的婆婆，做的衣服能賣上千元一件，出事時還有餘錢幫忙。若能學懂她的手藝，將來生了孩子不能上班，在家也能賺錢，自己喜歡什麼衣服，也不用花錢買，嘉嘉心裏想，學做衣服確實是一條好路。
    “我是外人她也教，你是她媳婦，怎會不教呢！衣服的變化很快，要不斷出新樣品才能滿足客戶的需求。我們現在來不及做新樣品，請人又怕設計外泄，你願意學，林阿姨一定會很高興。”美芬認為多一個人幫忙做樣品，可以多些產品推廣，禦意肯定不會拒絕嘉嘉。
    “真的嗎？你可以幫我問她嗎？”
    “你自己為什麼不問？”
    “我以前很多地方做的不對，不知道她有沒有生我氣，你與她關係最好，也是老板之一，由你提出她一定不會反對。我是真心想為家裏出一分力，希望你可以幫忙，我保證會幫你們賺錢，沒學會也不拿工資。”嘉嘉自知過往對婆婆的行為很過份，是真的不敢直接問婆婆。
    “我沒聽林阿姨說過生你氣啊！一家人又怎會計較。既然你不敢問她，那就由我提出。先休息吧，我也很累了，我明天再給你回話。”對於嘉嘉覺悟前非，婆媳關係能有所改善，美芬真為禦意高興，生意上又可以多一個新力軍，可說是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