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好。禦意有點累，她早晨6點鍾就起床，來到「半鬥居」售樓處的時候，都快10點了，她們排了差不多1個小時的隊，還要再等半個小時左右，才能進去售樓現場，如果不是嘉嘉提早來排隊，她們可能還要等更長時間。
    她剛剛到示範單位看過，就像嘉嘉說的，「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各種家具擺放的設計省了很多地方，沒有需要買一個很大的單位，就已經有齊全部功能，真的很實用。她不反對嘉嘉的選擇，因為不容易找到這麼好的一個設計。
    在禦意來以前，她還對嘉嘉所說的有懷疑，現在覺得這個房子比嘉嘉所說的還要好，嘉嘉沒有告訴大家，這個單位還附家裝家具、電器用品、廚房和衛浴設備，不用裝璜，隨時都可以搬進去。
    原想付了百分之三十的首付就沒有多餘的錢做裏麵的裝璜。鎮宇不知道，她曾經跟張大媽談過，如果有需要，跟她借點錢搞裝璜和買家具。鎮宇是典型的「月光族」，因為嘉嘉喜歡去高檔餐廳和買名牌衣服，日常花費也是靠信用卡周轉。結婚除了買戒指、蜜月旅行，還有拍婚紗照、租結婚禮服、接新娘的車……一大堆錢要支付。她能想像鎮宇在結婚後，要很努力工作掙錢還債。
    “對不起，請問您是買整個房的，還是要跟另外兩家人共同簽約？”美芬站在禦意後麵，她看到禦意隻有一個人。按她的工作經驗，她覺得禦意很容易相處，所以她想邀請禦意和她一起簽約。
    她來的時候，嘉嘉去了幫禦意買頭痛藥，耀國剛離隊上廁所，如果他在的話，就會告訴美芬禦意和另外一位小姐一起來。
    “哦，不是，我是買整個房子，我會跟兒子和兒媳婦一起住。”禦意很有禮貌回答。
    “您也住這裏啊，那我們將來就是鄰居。我是美芬，耀國是我的老公，呀，他來啦。”美芬是一個很健談的人，因為她是在百貨公司裏麵當售貨員的。
    “我是林禦意，你愛人是一個很好的人，他剛才在我後麵一段時間，有跟我兒媳婦聊天。”禦意開始和美芬說話，耀國和嘉嘉回來的時候，大家就一起聊。
    * * *
    沒再等多久便輪到她們進去售房處，裏麵有幾張桌子，坐了一些人在等簽合同。她們被帶到一個房間，裏麵已經坐了幾十個人。
    “大家好，歡迎你們來這裏。我是小馬，是「半鬥居」的銷售經理。購買房子是人生的一項大投資，北京的房子實在是太貴，不是每一個人都能負擔得起。為了幫助年輕人可以擁有自己的房子，這個「五平方米的家」是「半鬥居」的一個新項目。事實上小房子已經是新的生活趨勢，但是一般的小房子沒有很完善的空間設計。我們這個「五平方米的家」雖然是很小，但是公司把每一件家品都設計得很理想，就像你們在示範單位裏麵所看到一樣。”
    小馬停一下再繼續說：“很多人都在笑我們這個工程和買我們房子的業主，他們認為擁有這麼小的房子，是很沒有麵子的事，最好還是等存到足夠的錢，才買一個大一點的房子，比隻擁有一點點的地方好。你們同意嗎？”
    小馬見各人搖頭，繼續用較大的聲音說：“對不起，我想說他們錯了。即使你們隻擁有1平方米的地方，你們還是擁有房子的一定比例。如果你們隻是付租金，你們永遠都沒有自己的房產。你們不夠錢買大房子，為什麼不用手裏能負擔的錢從小麵積開始投資，然後把租金省下來。說得簡單一點，就是用付給別人的租金，幫助自己繳付銀行分期。”
    “說得好！”有人大聲回應。
    “公司是給你們一個機會去掙房子將來升值的利潤，幫你們把首期付款作為一個定額存款，把租金變為銀行分期付款的錢存到銀行裏。當你們付完銀行的分期付款，把小房子賣掉，便可以把錢作為大一點的房子的首期資金。就是房子將來掉價，也不可能超過一半，因為你們隻付了第一期現金，你們沒有損失，其它所付給銀行的錢，就是付了租金而已。”小馬再停下來，然後喝一口水，他需要給這些人一點時間，去消化他所說的話。
    “我相信你們也看過示範單位，經過慎重考慮才回來的。你們可能會問，為什麼我不讓你們直接在外麵跟公司的業務人員簽合約？因為公司想給你們時間問問題，希望你們了解所有細節，想清楚才做決定。”有些人聽到小馬的話就拍手。小馬停一下，利用這幾秒鍾，打開電腦裏準備的資料。
    “現在我要告訴你們，這個樓盤是怎麼賣的。你們看看這些圖，「圖一」是公司給建築局的圖紙，這是一個睡房的單位，總共是25平米。你們可以看到，這裏有一個帶廁所的睡房、有客廳、還有廚房和浴室在一起。好，再看另外一張「圖二」，這是「五平方米的家」的圖紙。你們可以比較兩個圖，原來的睡房還是在同一個位置，但在客廳裏麵加了一麵牆壁，像紅線所顯示一樣，所以在廚房跟客廳當中就有過道通向睡房。”小馬把滑鼠光標點放在紅線上顯示。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上麵。
    過了幾秒，小馬換一個圖象再說：“現在你們再看「圖三」，我們在客廳的角落加了一個浴室，兩邊牆加了一套廚櫃和一個多功能的床櫃。在門邊有一個兩人坐的小沙發椅子。在原來的睡房，還有原來的廚房，也是同樣的擺設。原來一個睡房單位的圖紙現在變成了三個小空間，如「圖四」一樣，有同樣的設計。我明白，你們有很多人都已經看過我們的示範單位，我還是希望你們重看一下錄像，確實知道所有擺設的功能，然後你們會更清楚，你們買的房子所附設的設備。”小馬讓大家看錄像。
    播完視頻後，小馬繼續說：“好了，我現在跟你們解釋這房子是怎麼賣。我們是賣一個睡房的房子，共有25平方米，房價大概是60萬，裏麵包含三套像你們剛才在錄像看到的擺設。如果你們夠錢買整戶25平方米，恭喜你們；如果你們不夠錢，但是還有興趣買，你可以邀請朋友一起簽約，共同擁有這個房產。房產權將會是三個人分開，三個人同時列名在合同上。如果你們找不到合夥人，公司會安排你們跟另外兩家有興趣的買家一起簽合同。”
    “如果我們不喜歡你幫我們安排的合夥人，我們能不能換合夥人？”
    “在沒有簽合同以前，是可以改變的，但是簽了以後就不行了。等於是說隻要你跟另外兩個合夥人簽了合同以後，我們就沒有責任幫你們換合夥人。”
    小馬清一清喉嚨再說：“對於買整個房子的人，你們可能是投資，準備租給別人，所以你們也是需要三個「五平方米的家」的設計。如果是自用的，不需要太多廚房和浴室，可以在簽約時說明，根據「家品配置價目表」，把不需要的擺設刪掉，房價也會相應調整。比方說不想要洗衣機，你們可以看「家品配置價目表」上洗衣機的價格，把這錢減去，如果需要加櫃，也可以從圖冊挑選再加錢。”
    “是不是如果不做飯，可以取消廚房，用其它櫃來替代。”
    “是。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自己的家具，不選擇公司的設計。我們有超過10款不同的家具供你選擇，而且那些尺寸都可以互相取代，看你的需要。房價會根據不同的樓層和坐向，有點分別，你們可以在售樓中心拿價目表，向其他同事多了解一些資料。請問還有沒有其他問題？”
    “這個安排挺不錯，真的是一條龍服務，對我們來說也比較有彈性。”一個男人跟他旁邊的朋友在交換意見。
    “因為有些人有興趣投資，但是根據政府相關規定，每一個家庭隻能買一套房。公司有一些大的單位是兩倍的，也就是50平方米，可以改成6個五平方米的小單位設計。也有三倍的是75平方米，可以按錄像的五平方米的設計，改成9個小單位。這個大樓裏麵有百分之二十是這兩種尺寸的房子，是很好的租賃投資。這棟大樓共有30層，購買三十樓的客戶，隻要多付百分之十的錢就可以把頂層天台部分的開放空間買下來。如果你們有興趣買整房，但是又不想多付錢，請你們不要選擇頂層。”
    “那個天台，有沒有按家按戶的用牆壁分開？”
    “有，牆壁大概高120厘米，厚12厘米，這是足夠的安全高度，牆上麵也有凹槽，方便你們安裝滑動窗和遮陽棚，每一個分隔的地方都有自來水管，還有連電插座。在天台種些花草，放些椅子，跟朋友聊聊天、聽聽音樂，也是挺愜意的。”小馬回答。
    因為沒有其它問題，小馬繼續他最後的說明：“對於共同簽約的房子，簽約時都有律師作為見證人。在圖紙上有分界線，有記號「A」、「B」和「C」標清楚你們買的部分和價錢。例如你買了十二樓五號房子裏麵「A」部分，你等於是十二樓五號A的業主。如果你將來要把這個單位賣出去，你的簽約夥伴和鄰居有購買優先權。”
    “為什麼有這個條款？”
    “公司有這樣的一個條款是希望幫助你的簽約夥伴在有需要的時候，有機會在同一棟樓裏增加住房麵積，而不需要搬到外麵。這樣比較方便照顧他們的小孩或者父母。”很多人聽到這麼好的安排，都在鼓掌。
    “公司明白很多人都是單身的或是年輕的夫妻，在一樓，我們準備成立飯堂、洗衣間和托兒服務部，希望大家住在這裏會更加方便。這一個樓盤並不隻是一個普通的房地產開發工程，我們希望幫助大家擁有自己的房子，而且幫到那些遠離家鄉的人，能有一個更方便的居所。我知道大家很想快點選單位，如果沒有其它問題，能買整個單位的買家，請往左邊的門。那些需要找簽約夥伴的買家請走右邊的門，公司的同事會安排你們選合夥人。謝謝大家寶貴的時間，希望有機會再見到你們。”
    * * *
    嘉嘉第一個站起來，領著禦意去左邊的門。鎮宇今天沒有假期，不管怎麼樣，他也不需要來，因為禦意是唯一的簽約人。嘉嘉本來也想把他們的名字加進去，考慮到他們將來有機會另外買房子，如果房子有他們的名字，政府可能不再讓他們買第二套房。這隻是個小房子，鎮宇又是禦意唯一的兒子，嘉嘉明白這個房子早晚都是她和鎮宇的，現在也沒必要一定要有名字。
    禦意選了頂層和天台，位置就在樓梯旁。嘉嘉想把天台的錢省下來，她認為開放的地方沒有用，在樓梯旁也比較吵。如果鎮宇在這裏，她會讓鎮宇說服禦意改變想法。至於家具方麵，她們隻選了兩個五平米的設計，禦意自己的房間放棄了開放廚房和沙發椅子，也沒有選擇其它取代的家具去填補那個空間。嘉嘉問她為什麼，禦意說她需要那些空間放縫紉機。選好以後，她們一起吃了中飯，禦意便坐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