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仙人 第三章 未央之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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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這是要將我帶到哪去?還有咱們倆是什麼交情,勞您一直這麼費力抱著我?
雪山上實在太冷,不管我怎麼蜷縮起來就是睡不著,所以我幹脆放棄休眠,轉而仰起小臉盤問這個身上綴著冰涼寒氣的男子,說實話,我剛才半睡不醒的時候,一直在狗血的猜測,我跟他會不會成就一段……最惡俗的……父子亂倫。
“離兒,你又在想奇怪的東西了。”
他聽到了我心裏的疑問,低下頭似是責怪的說了一句,而說話的口吻卻是淡而溫軟,毫無一絲怨斥。
亂與不亂在頃刻間就被我拋到了腦後,聽著他天籟般的聲音,我傻嗬嗬地想著,就算你是我爹我也從了你。
“離兒,不要胡思亂想,你我並沒有血緣關係。”
他繼續這一天麵對著我做的最多的一個表情,歎氣。
“我現在要帶你登上這山頂。”
他輕柔地抱著我,但感覺他其實將我抱得很緊。
在我們的身下,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雲霧,像一條冰潔的玉帶,優雅地懸掛在山腰處。
這座雪山陡峭而巍峨,我想起他之前跟我說過的他是妖。
我真是個傻瓜,早在他抱著我登山時就該看出他不是凡人的。
記得以前看電視裏的人上山,都是走的盤山公路,不然就是一手一個裝備攀爬著登山,,每次我看到登山人那艱難的模樣,都會在肚子裏腹誹他們一句:活受罪!
而如今看了眼前這人上山的樣子,我才知道了,原來爬山也可以如此優雅。
他抱著我在山上直行,隻是偶爾踩一塊山間突起的石頭墊腳借力,大部分的時間裏,他都是在翩若驚鴻地向上輕躍,隻不過這一躍的距離,著實有些嚇人的遠。
雪色的白衣簌簌地向他的身下飄零伸展,而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不染一絲纖塵的世外謫仙,令人見之而忘俗,不由自主的沉醉在他那冰雕般俊美的麵容之下。
“傻離兒,又在發呆了,馬上就要到達山頂了,雪獅似乎被你給驚醒了,之後的事情……可能還更會麻煩一些。”
我望著他如畫的美目,呆呆地在心中問道:
“什麼之後的事情?”
他鈷藍的眼睛裏疾速地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引人無限遐思的冰顏上泛上些許猶豫之色。
“離兒,對不起,有好多事情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隻能讓你知道,你現在身子極弱,除非能讓你服下禦神山上千年一現的‘未央之蓮’,它能令修仙之人修為倍增,令手無縛雞之力之人生出神力。”
您的意思是要讓我啃一朵花兒麼?
我流著滿嘴哈喇子,欣賞著他難得的擔憂神色。
聯娟修眉微微蹙起,流淌著繾綣淨水的眼睛沒有一絲波紋的凝視著我,淡色的薄唇微抿,浸透出絲絲薄涼的冰氣。
“那可不是普通的花草,那是被神獸看守了上萬年的禁忌之花,從天地初始到至今,還從未有一個人敢不顧生死前去采摘。”
哦?為什麼?難道這花金貴而又危險,就像罌粟那般,美好卻又帶著蝕骨的毒性?
說到罌粟花,我腦子裏忽的一空,好像有什麼東西沒由來的飛速越過,我仿佛看到了大片大片沉浸在黑色幕布之前的繁碩花朵,它們靡麗而妖嬈的綻放著,在墮落中招搖出極致的美麗。
這個場景隻是一閃,我驚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時想要將那個畫麵再次納入腦海,卻又發現此刻自己根本就記不清那場景是長什麼樣子了。
真是奇怪。
白衣美人姿勢優美地抬起頭仰望著近在眼前的山頂,忽而輕搖了搖頭,道:
“未央之蓮確實危險,但卻不是因為它本身危險,而是因為看守它的神獸極難對付。”
我兀自曲解他的意思,想象出了一隻很不堪的動物:
神受?
他臉上一黑,再次低下頭時煞有其事的看著我:
“離兒……”
我諂媚的報以一笑,態度誠懇地認錯:
嗬嗬嗬,您就當沒聽見,繼續,繼續。
他似是又歎了口氣,然後抱著我輕輕鬆鬆地躍上了山頂的平地。
“這神獸為天地間聚集的靈氣日久天長凝結而成的,修為和靈力都是非一般的修仙人士可以比的。”
哦?這麼厲害?
我睜大一雙娃娃眼,在迷得我兩眼生疼的雪花飛絮中尋找著白衣美人口中說的神受,阿不,神獸。
哼哼,本來他之前說那是老虎我還有點怕的,但現在聽他後麵的那句說得那白皮獅子是天地間凝結的靈氣變的,便覺得它就像是那西遊記裏的孫悟空似的,一時也感覺心裏的好笑大於恐懼了。
白衣美人登上山頂後目不斜視的抱著我就去直取生長在山頂中心的五靈法陣內的雪蓮,我好奇的扒拉下將我裹得密不透風的棉被,也急著一睹那未央之蓮的真麵目。
隻消一眼,我便再也移不開眼,未央之蓮,未央,未央,我終於明白這雪蓮為什麼要叫這樣一個與花完全挨不著邊的名字了。那冰白的瑩潤花瓣一片緊挨著一片,層層疊疊,堆砌出繁密而驚人的美麗,在那個半徑還不足半米的法陣裏,五種不同的光彩點亮著,閃爍著,包圍著,有點亦真亦幻,卻又顯得純淨得一塵不染。
簡直就像是一座隻應存在於仙境中的瓊樓玉宇,讓人感覺隻可遠觀而不忍心褻玩。
而抱著我的這位顯然就不是一般人,他白玉一般的手毫不憐香惜玉的就將那朵雪蓮連根拔起,然後單手不知是怎麼弄的,飛速就將那一片片嬌嫩的雪白花瓣碾碎,然後猛地塞進了我的嘴裏,並眼疾手快地一抬我脆弱的小下巴。
他這一連串動作快的我根本就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被強按著吞下了那口味甘甜的雪蓮。
見我艱難地吃下,他像是極為鬆了一口氣般,雙目澄澈的望著我,淡淡地詢問道:
“怎樣?”
我眨了眨眼,努力地嚐試著把自己想成是一隻進完食後的食草動物。
感受……
唔,好像胳膊腿什麼的與剛才的軟綿綿相比變得有力了一些,而且好像有一股曖曖的熱流正從我的胸口處緩緩流淌出來,極為舒服。
白衣美人見我眯著眼享受的模樣,輕輕的彎了彎眼角,將抱著我的雙臂抬高湊近那雪山似的容顏,他眼中若懸著嫋嫋醉人的熏煙,婉轉而一瞬不瞬的注視著我。
“感覺好些了麼?”
湊得實在太進,他薄涼的氣息吹在我的臉上,不過與上一次不同,這回我並沒有感覺到徹骨的冰冷。
他見我的反應,不禁如釋重負地悠然一笑。
薄唇輕啟,眉若遠山。
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朝霞映雪,空穀幽蘭,而眼前美人如畫,叫我怎能不激動的涕泗橫流,鼻血泉湧。
“離兒!”美人忽的一驚,探手去擦我小鼻子邊上殷紅的液狀物。
“莫不是這雪蓮太補了?”他喃喃道。
看到美人如此關切我的樣子,我此時要有多雞凍就有多雞凍。
身邊所處的好似不再是堆滿著大冰塊的雪山,一地銀白仿佛都變成了一簇簇溫軟皎潔的梨花。
不過,這年頭也不知怎的,總有那麼一兩頭畜生不喜歡應景,絕色當前,竟然還有心思粗野的狂吠。
寒冷的雪峰上忽然傳來一道雄厚霸氣的怒吼聲:
“大膽妖孽!竟敢擅自折損此山之蓮花!”
我在心裏將這出來打擾我們溫存的人大罵了一千遍一萬遍,心想這必定就是傳說中的那個神受。
哎呦喂,果真是神受,這家夥一上來就是一副小受樣子的四條腿趴地而行,一副任君采頜的模樣。
它緩慢卻極為沉穩地向我們走來,纖長壯碩的獅身散發著潤澤的金色光芒,皮毛上勾勒著霸氣的銀色花紋,而在它那張看起來就相當凶殘的臉上,額頭的中心赫然地顯露著一個銀色的蓮花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