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熙二年，洛陽。
    朝廷裏發生了一件大事。
    那是曹魏政權最後一次麵臨曆史的岔路口，最後一次垂死掙紮。這一次，他們顯然沒有頂住壓力。
    那天，尚書吏部郎山濤去上早朝，結果那天發生的事情，成為他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
    小皇上怯怯懦懦，看著下麵鐵青著臉色的司馬炎，不知道該說什麼。大家也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後來，皇上說，現在你就是新的晉王了，你節哀順變吧。你父親的一切身份和權利，都由你來繼承。
    原來，大將軍、相國、晉王……前麵可以接一長串的稱謂的一個大人物司馬昭，悄悄地死了。他死了好幾天，洛陽城才為之驚動，為之恐慌。
    司馬昭死得很蹊蹺，前幾天還在上朝呢，麵龐紅潤，氣色不錯，不知道怎麼突然就一命嗚呼了。他不像他哥哥司馬師那樣膂力過人的將才，司馬昭本來就是個陰謀家，跟他父親司馬懿一模一樣。
    洛陽城裏的一條醜聞不脛而走。
    55歲的司馬昭打算代魏自立，他那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把兒子們叫到跟前囑咐了他們好久。司馬昭想當帝王的野心衝昏了他一向理智的頭腦。那晚，他想提前體驗一下帝王臨幸女人的快感。他把府上所有的小老婆都叫來，準備大幹一場。帝王的酒池肉林，帝王的聲色犬馬，都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他想想那事兒，就覺得很激動。幹完這一大場，明天就是萬眾矚目的帝王了，多好。
    結果，司馬昭累死在了第5個女人的身體上。
    那女人是將軍府上的一個丫鬟，不漂亮，就是眼睛好看點，整個人像是個骨頭架子，平時就做些打水洗菜的粗活兒。司馬昭不知道為什麼看到她就很來勁，也許是喝了很多酒的緣故，在成群結隊的女人中，司馬昭撲倒了她。他跟她弄了兩次，她嚇得淚眼汪汪，但是又不敢大聲哭。後來，這個府上的粗鄙丫鬟發現爬在她肚皮上的人沒氣了，才嚇得一聲驚叫出來。
    這是從將軍府上出來的傳聞，沒有人知道這消息的真偽。那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是司馬昭的兒子司馬炎。
    司馬炎後來名正言順地當了皇上，誰敢去問皇上他父親是怎麼死的呢？
    ……
    司馬炎當皇上，那是幾天以後發生的事情。
    魏元帝曹奐主動退位了，把曹魏的江山讓給了司馬昭的兒子司馬炎。司馬炎很大度，給曹奐封了陳留王，自己順勢而為，坐上了皇位，於是乎這國家就叫“晉”了。
    改朝換代，看起來無比輕鬆。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
    誰知道曹奐是不是主動退位的，一個被人欺負任人羞辱的小皇帝，不主動也不行。他得充分吸取上一個小皇帝曹髦的經驗教訓。衣帶詔、血書，密謀、聚義，最後衝向將軍府，那一下，其實沒有什麼用，還是白白送死……
    從大將軍曹爽被誅殺之後，司馬家就開始一家獨大。名義上是曹魏的天下，其實是司馬家的天下，就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把那層窗戶紙戳破，對全天下的人廣而告之。司馬懿沒有這麼做，司馬昭決定要這麼做的時候，隻是不幸，死於某種隱秘的傳聞。現在，司馬炎決定這麼做了。
    於是天下就開始姓“司馬”了，沒有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
    魏後主曹奐被封了王，駕了馬車，拖家帶口，在去封地的路上，因為意外，悄悄地死了。誰知道是不是意外呢？
    那時，身份已經降格為陳留王的曹奐臨死之前，想起高貴鄉公曹髦說的那句話，心裏很痛苦。
    那句話，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天下人都耳熟能詳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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