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愛上一個不能擁抱的人
    舞池中央浮起一個高台，像別的夜店一樣，上邊也是幾個身材誘人的女孩子在又蹦又跳，高台四周圍滿了人，男男女女奢靡的在一片聲色犬馬中放縱。
    “請安靜，請各位抓緊時間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表演馬上開始。”
    忽然，四周音樂全停，燈一盞接著一盞亮起，廣播中傳來一個機械的男聲，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這句話。四周的人們似乎都已經熟知馬上將會發生生麼，互相交頭接耳的慢慢回到自己的位置。人群潮水般退出，高台的形狀也立刻改變，圓潤的台麵反射出慘淡的白光，搖動的彩燈變換成一種幽寂的紫色，讓人有一種身在演唱會現場的錯覺。酒吧內叮當作響，各色短飲或長飲的酒類被穿梭在密集人群中的酒保們送出，一片嘈雜。
    “怎麼回事？”加裏被擠了一個趔趄，有些不悅的打量四周。“這是主人的改革之一，這家酒吧不隻是一個簡單的夜店還會在每天一個特定的時間讓一個特殊的人獻上一支舞。那個人可是來自一個精於舞蹈的古老家族，一般人可是真的請不到。”灰蛾玩味的笑笑，仰頭喝幹自己杯中的伏特加，又不緊不慢的滿上，臉上滿是神秘，“你絕對會大吃一驚的。”
    “是麼…”加裏撇了撇嘴，不以為然，指節有節奏的敲打著九號台特製的鑽石桌麵。
    隱隱的樂聲透出，不知什麼時候，圓弧形的舞台中央已經亭亭嫋嫋立著一個女人。身著一襲古裝卻不會與這座現代化城市格格不入，衣服通體瑩紫，式樣簡單，外裙內裙沒有一絲一毫的裝飾。頭發高盤成一個普通發髻，中間插著一根質地普通的簪子。乍看上去，是最普通的低級舞女裝扮，穿在她身上卻宛若彩虹霓裳，一種脫俗離世的氣質渾然天成。隻是簡簡單單的往那裏一站，就能讓人讀出滿身的故事。
    她聽著漸響的樂聲，微微抬起低垂的頭顱，手捏一柄紫色的羽毛小扇，時張時合，腳步輕挪。扇尖向左一點，腳步柔滑的踏成一個圓，右手喂養，身體便毫無阻礙的向後倒去，半開著扇子遮住胸前，妖嬈了姣美的容顏。眉目流轉，視線低垂，散發著一股子明媚的憂傷，再收小扇，半遮住了麵龐，已經彎成拱形的身體陣陣抖動，紫色的綢緞蕩起陣陣波浪。靈巧的起身，跳著大鴻雁步繞了舞台一周，最終背對觀眾站在舞池中央，雙手在頭頂交疊，手腕纖轉，小扇上的羽毛舞出一道紫色的光影。壓著驟然響亮的伴奏猛然轉身，她的雙腿在空中踢展，裙擺散成了花形，穩穩落地，兩腿撕出武俠片一般的“六點一刻”。片刻，收勢，撫了撫緊貼臉頰的麥克，半倚在一張古典小椅上，輕輕開始了吟唱，目光低垂，神態宛如新婚喪夫的貴婦。
    “玖兒！”加裏驚呼出聲，打翻了手邊的酒杯，紅酒撒了一身，瞳孔一陣緊縮。灰蛾得逞一般的笑著，召來侍者清理酒漬，自動忽略了加裏想吃人的表情。
    “如果愛上一個無法擁抱的男人，誰能解開愛留下的疼？就算牽手留下的餘溫，隻能留給畫中人。為何紮過無數病魔的銀針，卻解不開你留下的恨？就此歎息你我的緣分，不見彼此的淚痕…”歌曲漸入高潮，玖兒的聲音也越來越悲愴，歌詞字字像是砸在加裏心裏一樣讓他心痛。
    自己，這是愛上她了麼？嗬嗬…為什麼會嫉恨她愛上的那個人呢…
    “她的臉，為什麼變了？”加裏端著新酒故作鎮定，指節卻一點點收緊，泛出白色，灰蛾現在的聽力足夠讓他清晰的聽到玻璃破碎刺入對麵某人手掌的聲音，他卻隻是淡淡一笑：“你知道主人的本相是什麼吧？媚術可是狐族的必修課，象變臉這種東西，沒什麼特別的吧？”
    [黑兔插言：其實不然，每支狐族擅長的媚術是不一樣的，而且對別族的媚術擅長的人，也不是很多。不過九尾這種境界，學習起來就容易的多了。以下舉幾個例子，玖兒所在的銀族，專長是舞魅，有名的曲子是銀暘舞，月族的專長是容媚，有名的一種筆法叫做華輪冰]
    “時間差不多了，你先走吧。”
    加裏點點頭，漠然隱入一個角落的陰影裏。玖兒在台上又跳了一陣就翩翩退場，舞池周圍的觀眾向著她的背影一直歡呼。裹緊了銀紅長裘，，玖兒從暗門走出在九號台上坐下。“主人。”灰蛾立刻起身跪在地上，將手中一直拿著的一套豔麗服飾遞上去。玖兒滿麵冷色，往日那一套在別人麵前偽裝的謙和在冥死後早已經分崩離析：“替我把衣服換下來，今天想點我的那些客人應該一會兒就能到齊了。”“是，主人。”灰蛾一直低著頭，姿態謙卑，儼然一副忠犬嘴臉。脫下了身上的長擺西裝圍在玖兒身上掩著她，為她換下身上的衣服。“今天，是不是有些不該來的人來過？”玖兒撥開灰蛾的手，自己整理著衣擺，神色不變。灰蛾卻慌得立刻跪倒在地上，臉色更加慘白，甚至帶著病態。“起來吧，記住了，這是最後一次，沒有下次。”玖兒端起桌上的紅酒慢慢的晃著，手卻毫不留情的抽在灰蛾臉上，帶著清脆的響聲，“畢竟，墮天使，沒什麼好人。”
    “是，我記住了。”灰蛾起身鞠躬，連臉都不敢伸手擦，依舊低著頭，完全的恭順。“我先走了，不然結束的時候時間會太晚，記得打理好後續。”玖兒從灰蛾手裏抓起自己的衣服甩在身上，“以後，不必恭順到這個程度，你不是我的狗，隻是一個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