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第四章三分天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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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鬧鈴中醒來,火速套上幾件衣服,衝進洗手間,一邊刷牙一邊刮下巴上長出的青渣。隨手抓了抓頭發,在十分鍾內收拾好自己後輕手輕腳的下了樓。竄進廚房做早餐……還有打掃客廳。
約一小時後,丁尼生他們陸續下了樓。
我收拾筆記本和資料,準備出門,這時,Alvin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著懶腰從樓梯上踱下來。
下一秒,他隨意地掠起他那頭金燦燦的頭發,一直掠到耳後,他的頭發由於長期用各種發膠打理變得很硬,這是他的刺猥頭養成計劃。
“早上好”Alvin拿起桌上的吐司,一手推開椅子坐了下來。丁尼生從《紐約時報》中抬頭會意了一下。
李寧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發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事實上,我有留心過,李寧每天都有五分之一的時間在發呆。他發呆的時候雙眼放空,他那自然微卷的海藻般的栗發有幾絲垂在眼斂。他隻穿著簡單的運動服,蜷在那裏,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憂鬱王子。
“我出門了,回見”我穿上運動鞋,從衣架上扯下我的圍巾。
“嘿~可愛男孩,再見”我回頭看了眼笑得像朵花的Alvin,我有點反胃。
我吞了吞滿口的毒液,忍住沒有回應,選擇像房東先生一樣直接無視,出了門。
從曼哈頓的郊區坐地鐵來到市中心。沿街是無數的聖誕樹和各種禮品店。人群裏許多年輕的女孩戴著聖誕帽在男朋友身邊小鳥依人。
這股比情人節還粉紅的氛圍向我撲來,我後知後覺——今天是平安夜!
我靠!那一群群的粉紅是怎麼回事!這邊這對,女孩的妝也太濃了吧?那眼線是巧克力化掉的遺址吧!還有那個,臉上的粉刮下來都能蒸包子了!還有這個這個,美國人你戴個毛美瞳!又不是萬聖節!
我的腦海裏浮現高中時代的林美,那時候,她穿著幹淨的校服,鵝蛋臉配上齊瀏海的長發,她的一舉一動都顯得靈動無比。那時候的她,像一朵剛從枝上摘下來的梔子花,清醒動人。
我甩了甩腦袋,看清了周圍,這裏是繁華的都市紐約,不是我熟悉的上海。
摩天大樓四周聳立,迪奧的大廈前是一塊巨大的屏幕,上麵正播著聖誕節的各種廣告。路過第五大道時,我看向那滿目琳琅的奢侈品大樓,這裏幾乎是每個女孩的夢想。打扮得光鮮的女士挽著西裝革領的精英走進一家LV的店門我不由得聯想起林美和她那個未婚夫親密的出入各種場合的情景一股不甘便可恥的湧上心頭,它讓我的胸腔像火一般灼熱著。這使我開始對周圍的一切和諧的粉紅看不爽,我像隻昂揚的公雞氣勢洶洶的往紐約大學奔。我一次次的克製住打電話給林美的衝動,分手之後還渴望以繼續做朋友的名義來滿足自己的期待度這種賤爆了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幹出來!
林卓!不要總被回憶牽著鼻子走啊!你來這的目的是為了學有所成努力賺錢養家糊口的啊!
如此想著的我還是把一寸光陰一寸金的大把時間浪費在那該死的自我緬懷之中。我為自己感到深深的悲哀…
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記性太好。
下午三點,結束了課程。我正收拾東西時不經意的望了下窗外的風景,視野中晃過一個身影,我湊近了看,從落地窗向下俯視,我看見了丁尼生,在經濟係大樓下的草坪上,和一個美國老頭,似乎是在聊天,讓我驚訝的是他們之間似乎很和諧,有說有笑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房東先生丁尼生如此自然的笑容,雖然是遠遠地觀望,但他的確在笑。我滿懷好奇的下樓,發現草坪四周擠滿了人,並且性別分差不大。各種膚色的學生看著草坪中央,有的女生似乎在興奮的尖叫。當我看到這圍觀人群中有我們係的女老師時我震驚了,我寧願相信她是那位老頭的追求者,因為她看上去真心不小了。
我看了一眼周圍,發現了一個男孩,看他的膚色和五官應該是中國人或者日本人。
“嘿,同學”
那個男生隻有一米七左右,比我矮了半個頭他有著一張娃娃臉。
“啊,有什麼事?”他果然是中國人。
“你認識草坪中間的男人嗎?”
“啊你說丁尼生還是史密斯教授?丁尼生是我們大學剛畢業的人氣王哦,史密斯是他的導師。啊啊啊,沒想到學長還會回來學校耶!啊對了,同學,你也是留學生吧?”
“啊我是”我有點招架不住麵前這個散發著GAY氣的男孩。
“你好我叫劉天揚,你呢?”他笑著的樣子有點像女生的那種甜美,我內心暗暗叫苦。好吧,美國是個開放的國家,入鄉隨俗,我要淡定。
“我叫林卓”
“看你的樣子是新生吧,哪個係的?”
“恩我剛來美國不久,念的是經濟係。”我瞄了眼草坪中央,想著原來如此…丁尼生是我的學長?我擦!那張看不出年齡的臉根本無
法判斷,他那冰冷成熟的氣場讓我一直認為他是那種奔三的商業精英,沒想到,他才比我大個幾歲而已…
“林卓?林卓?林卓!”
“啊!啊?怎麼了?”
“你發什麼呆呢?難道你也是丁尼生的粉絲?”
“怎麼可能!”誰會是那座冰雕的粉絲!我寧願迷戀小沈陽也不想迷戀丁尼生,鬼知道他是個多難溝通的人我由衷的為這些少男少女們感到悲哀,估計隨便誰給丁尼生當一天的傭人都會哭得梨花帶雨。
“哈哈哈開玩笑呢,對了我是學建築的哦,今年大三了”
“什麼?你竟然比我大?”
“哈哈哈,誰叫我長著這麼一張臉,嘿嘿,小學弟~”
我無語。
突然,人群又開始了騷動。
“啊啊啊他來了,快看”
“來了來了啊好帥”
“好激動好激動我要受不了了”
我靠!我是穿越到流星花園的拍攝現場了麼…就算道明寺出場也沒這麼誇張好麼?我在心裏默默的吐槽。
我無奈地被困在人群中隨波逐流。明明被擠在一群女生中間,還是洋妞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就在我鬱悶的時候人群竟然慢慢散開了。
我眼一閉,再閉,最後一睜。
丁尼生就站在我跟前,他跟早上的時候很不一樣,在家時他隻穿了一件白襯衫,現在的他西裝革領的站在我麵前,頭發也似乎打理過。
“你怎麼,在這裏?”他說話是麵無表情。似乎對周圍環境毫不在意,隻是輕輕的問了一句。我想起來我好象沒有和他提過我念的是紐約大學,他可能也是感到意外才來問了一句。
“啊我之前沒跟你提過,我念的是紐約大學,因為覺得沒必要刻意說明…我剛剛看到你也很驚訝,額…”我突然就結巴了。大哥你這麼霸氣的看著我,我壓力很大啊!
“好巧啊,沒想到是同校啊,啊雖然你畢業了…哈哈哈”我幹笑著不知道該說些啥。
丁尼生目光掃了一眼周圍,人群自動退後一步。他伸手理了理領結,轉身欲走,突然轉到一半又轉回來,說:“今晚我不回家,你們隨意,但明天我回來時不要讓我看到任何髒東西。”他風輕雲淡的丟下這麼一句叮囑後扭頭走掉。
下一秒我變成了人群的焦點,再一秒,人群爆炸了,下下一秒我被人群包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