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練之章  一百零一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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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珺瑤坐在飯桌上,大口大口吃著碗裏的東西,“張媽,你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聽著珺瑤的誇讚,張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媽咪,你也坐下來吃哦,張媽做的東西真是越來越棒了。”珺瑤張羅著讓媽咪坐下來,張熙雯挨著珺瑤坐了下來。
    “寶貝啊,我記得,你以前不吃扇貝的。”張熙雯小心翼翼地提醒道,珺瑤這才意識到自己嘴裏的是扇貝,幹笑了一聲,把扇貝吐了出來,“眼睛視力好像不好嘍,這都沒有看出來。”珺瑤扒拉著飯,卻味同嚼蠟,但仍然沒有表現半分,嘴角輕挑著,不知道是苦澀是無奈。
    也許過了有一個世紀那麼久,珺瑤才終於停下了筷子,而時針不過剛走過了半圈。“媽咪,我有點累,先回房了。”雖然很想像平常一樣,陪著媽咪在客廳說話,但是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坐到坦然,如果跟媽咪聊天的話,自己說不定會委屈地哭出來。
    張熙雯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拍珺瑤的肩膀,“寶貝記得要早點睡覺。”目送著珺瑤上了樓,張熙雯馬上走到茶幾上拿起電話,“是我,我讓你找的學校和護照之類的都辦的怎麼樣了?”
    珺瑤一回房,就坐到了床上,沒開燈也沒拉開窗簾,就隻是靜靜地坐著,房間裏隻聽見了鬧鍾滴答滴答行走的聲音。“啪嗒,啪嗒。”不知道什麼滴落在了地毯上,一滴兩滴,到最後幾乎是一連串地墜落在地毯上,接著便是微不可聞的抽泣聲,回蕩在房間裏,聽者無不黯然神傷。過了不知道多久,那抽泣聲漸漸小了下去,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裏傳來衣物摩擦的聲音,再下一瞬間,窗簾猛地被人拉開,月光灑了進來,珺瑤的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
    不知道珺瑤是終於下定了什麼決心,還是突發奇想,隻見她把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朝著對麵的房間喊道,“葉言,你給我記住了!你,隻可以,隻可以忘記我這麼一次,隻有這麼一次!我也隻會原諒你一次,再有下次,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了!”喊完這些,珺瑤頓時覺得壓在她心上的石頭不見了,是啊,忘記了又怎樣,他還是葉言,她也還是歐陽珺瑤,大不了再重新認識,大不了她再讓他喜歡上自己,再大不了,她可以賴在他身邊,即使他忘了自己,即使他可能再不會喜歡自己,但是那又怎樣,自己還喜歡著他不就夠了,隻要有這個不就好了。
    剛掛完電話的張熙雯自然是聽到了二樓珺瑤的話,心裏不禁一沉,她果然還是沒有預料錯,當初不讓葉煜告訴瑤瑤葉言失憶的事情,就是因為她很清楚,珺瑤絕對不會離開葉言的,如果隻是誤會成了葉言不再喜歡她了,那麼說不定還會死心,她這個傻女兒,怎麼就這麼傻呢。她又怎麼可能讓瑤瑤繼續留在葉言身邊呢?
    本來在桌子上看書的葉言突然聽見了旁邊傳來的聲音,眼神頓了頓,想要不理會繼續看書,但卻發現自己的心沒有辦法平靜下來。於是隻好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把窗簾來開,看見了嘴角帶笑的珺瑤,就好像她料定了自己會拉開窗簾一般。
    兩人就這麼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彼此,誰也沒有先開口打破這沉默。最後,還是葉言沉不住氣,“你的腳,好點沒?”珺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就隻有這個跟我說了?”葉言不自然地看著別處,低低地嗯了一聲。
    “沒好,今天看了醫生,他說傷到骨頭了,還說以前的舊傷留下了病根,這次要是再不好這腳可能以後都會是跛的了。”珺瑤說著說著,語氣裏就帶上了無限悲傷,落寞,但嘴角卻依然帶著笑,隻是因為葉言看著別處,所以才沒有發現珺瑤是在開玩笑,一聽到珺瑤這麼說,立即就緊張地看過來,關心的話就說了出來,“怎麼會這麼嚴重?上次的舊傷為什麼會落下禍根?”等到看見珺瑤的笑臉的時候,卻是已經來不及了。
    珺瑤卻是更是想笑,這還是她的葉言啊,即使失憶了,即使他的記憶裏再沒有自己了,但是還是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裏的葉言啊。“我的腳沒事,醫生說,好好休息,過幾天就好了。你要不是不放心,以後上學放學都陪我嘍。”
    葉言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早點休息!明天不要起床遲了,七點半走。”說完,就把窗簾拉上了,珺瑤忍不住笑了出來,果然啊,不論葉言經曆了什麼,那些已經烙印在生命裏的關心和愛護是不會變的。
    葉言拉上窗簾,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他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她的笑容,心就狂跳不止,如果不是因為有夜色遮擋,她說不定就會看見他臉上可疑的紅色了,還有聽見她以後可能腳都會跛的時候,自己的心跳竟然漏跳了一拍。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不在意她,不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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