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彷徨 Chapter19光的背麵是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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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脅。
一開始並沒有什麼感覺,隻是隱約覺得和宮少軒的戀情總是被監視著,後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隨著動搖的還有一顆心,心裏更是越來越惶恐越來越不安,甚至故意要乘著人群的慌亂而逃跑,這種感覺是深入刻骨的危懼。
夏憐緊緊地攥著宮少軒的手,低聲道:“…你不覺得有人一直在看著我們麼?我總覺得我們身邊有人在監視我們,會不會是上次害你陷入危險的那些人阿?”
言語中透露的是危懼與深切的擔憂。
宮少軒自然早已注意到這一點,他不怎麼喜歡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拒絕了宮少朔提出要派司機接送的提議,他依然步行,然而宮少朔可能擔心他的安全,所以他猜測這可能是宮少朔派來保護他的人,所以並沒有在意,卻也不知該怎麼與夏憐說明這一切,隻得含糊地一筆帶過:“…可能是你最近累了吧,你看白發都多了,疑神疑鬼的。”
“恩…大概是的吧,可能是我多心。”
夏憐嘴上是這麼說的,實則心裏根本沒有對這個疑惑釋懷,她依然還是覺得奇怪,但他不想再追問宮少軒,她怕會引起宮少軒的反感。她盯著那一片隨風而擺動的枯葉,那是樹上最後一片樹葉,所有的樹葉都隨之凋零,隻有這一片樹葉依然堅強地擺動,一片小小的樹葉仿佛要與寒風作對似的,令人佩服卻也令人感慨。
夏憐和宮少軒的愛情難道不像是這一片隨風而飄動的樹葉麼?
單方麵愛情的基礎怎麼可能勝得過時間與社會的摧殘?夏憐不怎麼明白宮少軒為什麼要與她交往,但是她明白那並不是出自於愛的,可能是一種憐惜可能是一種同情而更可能的是一種逃避。這樣的愛情遲早會破碎,可夏憐卻不想放手,不能放手,身處在溫暖和愛情的漩渦的她,已經再也無法回到曾經冰冷孤寂的世界,宮少軒仿佛成了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夏憐忽然止步,宮少軒有些疑惑的轉頭,道:“怎麼了麼…?”
夏憐強硬地扯出一個微笑,道:“…沒有,我今天有點事情,那我先回家了…拜拜…”幾乎是逃跑的,一路狂奔不想看到宮少軒的神情,不想要再迷戀不想要再迷失再彷徨,想要清醒,所以她逃開了。
宮少軒顯然有些吃驚有些疑惑,卻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剛出校門口,宮少軒便見到一個年約三十的女人穿著破舊,右手攥著一個十一二歲孩子的手,如黃土般的顏色,破舊不堪還帶著些許灰土的衣衫,以及旁邊帶著倔強眼神的女孩,眉目之間與那女人有些相似,卻也是一身破舊沒有品位的衣服,與周圍的人所格格不入的母女。
宮少軒並沒有理會而是徑自想從那對母女身旁路過,那女人卻是一把拽住宮少軒那質地柔軟的外套,女人的指甲縫隙裏還殘留著黑色的汙垢,幾乎是乞求道:“我求求你…麻煩你把我老公放了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忽如其來的言語令宮少軒有些摸不著頭腦,隻得無奈地道:“…請問您是不是認錯人…”
女人急切地打斷宮少軒,道:“沒有!我們沒有認錯!你是宮少軒把?我知道,我的丈夫他對您做了失禮的事情…但是我求求您…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我老公吧!!我願意一輩子給您做牛做馬…”
那女人幾乎是嘶聲力竭,引來不少其他學生異樣的目光。
“…我們去咖啡廳談好麼。”
“好…好…”
宮少軒領著這對衣衫襤褸的母女來到聖落高中附近的咖啡廳,一進咖啡廳,宮少軒就能感受到服務員對那對母女異樣的一身,似乎帶著疑惑似乎帶著吃驚還有些許的鄙夷,而那女人似乎不以為意隻是彎著身子回答那些服務員的問好:“謝謝…謝謝…”那孩子確實一臉倔強狠狠地回瞪那些服務員。
——真是一對樸素的母女。
宮少軒不準備與她們糾纏,直接問道:“你的丈夫叫做…?”
“花…花兒強…”
…
不可能忘記的名字,那張醜陋猥瑣的嘴臉,以及踐踏他自尊的人。宮少軒的目光瞬間變得寒冷,原本對著母女的同情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嘲諷。
氣氛瞬間凍結成了寒冰,那女人似乎也被宮少軒的神情所驚嚇到,張著嘴不敢再出聲。
服務員手拿著筆準備記在白紙上,問道:“請問需要點什麼?”
“Cappuccino。”
“請問需要幾杯?”
“三杯。”
服務員走後,氣氛再次凝結,很久,宮少軒才再次開口道:“他死了。”
簡短的三個字使那女人的臉上露出絕望和極度悲傷的神情,那女人的淚簌簌落下,甚至連氣都喘不過來,隻得長著一張悶聲而哭,那小女孩也隨著哭泣,卻用著那雙肮髒稚嫩的手擦拭著女人如泉湧出的淚水,便安慰著她的母親:“媽…媽,沒事的,還有…還有我陪著你的…”
懂事孝順的女兒,樸素懦弱的女人,卻怎麼也想不著原來是花兒強的家人,原本的同情也許在得知是花兒強的家人後也成了漠視和憎恨。
那女人晃著手指仿佛控訴著宮少軒般,一邊啜泣一邊怒吼道:“你…你…你為什麼要殺了他!你…即使他對你不敬!…你!”
宮少軒似乎也帶了一絲的怒氣,道:“…不敬?綁架你也能算是不敬的一種的話,你還真是懂得會美化犯罪阿!況且,我隻是一個高中生,我哪來的力量去殺了他,你的大腦難道是擺設麼?最基礎的思考都不會麼?”
宮少軒也被怒焰被控製,那女人迎著宮少軒的怒氣更是顯得可憐,那雙滿是皺紋與年齡不符的手緊緊地抱著懷裏的女兒,眼淚就像是斷了的線似的不停流下,看在別人的眼裏實在的可憐,能夠挑起別人的同情。
——什麼,都要我背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