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修正版) 第39章 桑天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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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奇怪?你明明就很疑惑,為何不問我?”蘇鬱跨步走到床邊,炯炯有神得凝視著床上之人。
“在下明白,王爺是體恤在下這傷是為救王爺所受,多謝王爺……”
“莫停雲,你知道,我不是說這個。”蘇鬱深沉得聲音在安靜得房中回響。
專注得看著地麵,不想,亦不敢抬頭,入耳得聲音如此是咄咄逼人,震得莫停雲心中一凜。可是,這件事明明就非常得……怪異,他們之間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怎麼敢去問,怎麼敢去知道?是的,他不敢,他得心底一直有個聲音在告誡他,停在這裏,讓一切都停在這裏,邁過這一步,前方就是萬丈懸崖。
“啊,王爺,在下突然覺得眼皮好沉。”莫停雲用慵懶得聲音說完,還打了個哈哈。
“你才剛睡醒。”
“王爺,在下是個傷患……”他決定堅守到底。
無奈得歎息聲傳來,莫停雲知道這一回合自己險勝,聽到對方離開得腳步,剛放下心頭巨石,又聽到腳步得回轉聲。
“先把藥喝完再睡。”蘇鬱端著一個小碗走了進來,在床邊蹲下,將碗送到床上之人得嘴邊。
一轉頭,就看到對方近在咫尺得絕美麵容,莫停雲趕緊收回視線,伸手去端碗。
“要拿個勺子喂你?”
莫停雲伸在碗邊得手停住,收回,輕啟嘴唇,就著對方得手‘咕嚕咕嚕’得大口喝完藥,一股苦澀之味溢滿口腔,甜有味,苦亦有味,正想細細回味一番,嘴裏就被塞進了一顆蜜餞,很自覺得張嘴含住,轉回頭閉目休息,沒有聽到耳邊腳步離去得聲音,躺在被子裏得身體慢慢僵住,連鼻息都不敢自由呼吸。
“也許是我過於急切了,我會等你,不再逃避。”
努力控製著自己得心跳,才終於沒有睜開眼睛去看對方此刻得神情,耳邊聽到腳步聲輕輕離去得聲音,莫停雲才終於放鬆身體,或許是因為過於緊張,此刻竟真覺得一絲困意襲來,於是便放任著陷入了夢鄉。
傍晚得湖心亭涼風習習,吹拂著一片荷葉迎風搖曳,田田荷葉間零星的點綴著些白花,在這季節裏,真真是惹人駐留得一道美景。
“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為吾知其亦已兮,苟餘情其信芳。荷花又名芙蓉,芙蕖,水芝,王爺可知,除了這白荷,還有一種紅荷。”桑天無看著滿池荷花蓮葉,對坐在廊下飲酒得蘇鬱說道。
“哦,可有什麼說法?”蘇鬱問得隨意。
“世人隻道這是荷花,卻不知荷花亦有紅白之分,白色為蓮,紅色才是荷。所以這一池得白花,該叫‘蓮花’才是。”
“你似乎學識挺淵博。”
“不敢稱學識淵博,在下隻是平日裏喜愛看閱各類書籍,也許和師傅是遊曆行者有關,隨他四處遊曆期間,總能得到些各種各樣得書籍。”桑天無說著,露出一絲溫和得笑意。
也喜歡看書啊……
蘇鬱看著他這張相似得麵容,突然說道:“你出現在這裏,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蘇鬱直接得話語令桑天無一凝,低頭沉思了片刻,方道:“那天在江邊是巧合,但在下確實有意而來……王爺,你可有需要在下效勞之處?”
“效勞嗎?你已經幫了本王一個大忙。”
意識到蘇鬱所指,桑天無接口道:“救死扶傷亦是我輩當為之事,在下隻是擇善而從之。”
蘇鬱抬首看了麵前之人一眼,說道:“你對關外得夜狼族,可有什麼看法?”
“王爺……”
“倘若你覺得本王可信,你便但說無妨,若是心中有所顧慮,便不用回答,本王不會怪責。”蘇鬱邊執杯飲酒邊說道。
“王爺為天下人所傳頌,亦是在下欽佩之人。”桑天無斂了一溫和神情,將自己心中所想細細道來,“自三年前被鬱王敗於墉穀關後,夜狼族在新王梟羽得帶領下對內發展勞作,與民休息,對外吞並了幾個弱小部落,開疆拓土,但未曾再踏足我朝領地,雖說如此,但並不代表他族無覬覦我朝之心。綜上所言,在下覺得這位年輕得夜狼王對現下得局勢看得透徹,明白自強才是王道,可以說,他是個帝王之才。”“那你覺得,他會否再挑起戰事?”
桑天無搖了搖頭道:“三年前那場得戰爭得慘烈,所付出得慘痛代價想必夜狼王已銘記於心,否則也不會在這三年中選擇休養生息得政策。而關外除了漸漸壯大得夜狼族,還有其他幾個部族也在不斷得實施吞並政策,目前來看主要是三股勢力:夜狼族,伊蠻族,歌邏祿族。等一些小部落或被吞並,或選擇臣服依附之後,三方勢力將趨於白熱化,形成一種互相製衡得局麵,所以,隻要關外得這種製衡不被打破,那麼短期內不會有大得戰亂發生。”
聽了桑天無得一番話,蘇鬱雖然麵上無波,但心中自是震驚的,他隻是隨意得一問,沒想到對方分析得這般透徹,想了一下,繼續說道:“萬一他們三個部族結成聯盟呢?”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但細細分析之下其實可能性很小,王爺請看。”桑天無說著,以指蘸酒在石桌上畫了起來:“這裏是伊蠻族,看似地域廣大,但土地貧瘠,多為沙漠地帶,難以耕種,但卻有豐富得草原資源,以畜牧為主,與夜狼族毗鄰;這一塊是歌邏祿族,他們逐水而居,三方勢力中屬其人口最多,規模最大;而這一塊勢力是夜狼族,三年前他們得區域還沒有擴張到此,這些是他們吞並後得領域,這裏擁有極佳得地理優勢,物華天寶,穀梁豐饒;最後這一塊,是我大餒疆域,王爺可看出什麼?”桑天無說完,看著對麵之人道。
蘇鬱垂首看著石桌上得簡略地勢分布圖,緩緩道:“夜狼族就好比我們得天然屏障,他們要聯合出兵,勢必要進入夜狼族領域,而現下得局勢已不比三年前,在這種競爭得白熱化期間,讓敵方勢力侵入自己得內部核心,需要得信任,豈是輕易能夠建立得?尤其是對於當權者而言。”
“王爺講得甚是,所以他們不會輕易結成聯盟。”
聽到對麵之人興奮得聲音,蘇鬱抬頭,果然看到一雙閃著清亮得眼睛,神采飛揚,完全不似初見時那個溫和斯文得書生。他得才學卓識,也與被民間神化得那人有些相象啊。
“你對當今朝廷有何看法?”蘇鬱看到對麵之有神情閃過一絲顧慮,心中了然,繼續說道:“你放心,本王保證,今日所言隻有你知我知,你隻需道出你真實得想法看法即可。”
桑天無看了對方一眼,開口說道:“當今天下看似四海升平,國泰民安,其實不然。先說朝廷,看似風平浪靜,實則皇權旁落,兩位相爺……”說到這裏,看到對方一眼,受到對方得頷首示意,才繼續說下去,“兩位相爺手攬大權,把持朝政,朝中大臣也是楚河漢界,兩相分明,此其一也。其二:缺兵少將。古語有雲,兵者,國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也。偌大一個朝廷,稱得上精兵得也隻有鬱王手中得羽然軍了,而良將也是屈指可數。再說其三:外患雖短期內不足為俱,但凡事豈能盡如人所想,總該有些未雨綢繆才是。況且依仗外族得吞並來保全關內得安定終不是長久之道,其實以在下看來,關外的一統是大勢所趨,隻是現下還未到時候,所以我朝內部得改革強大才是抗敵關鍵。”
耳中聽著對方細致精密得分析,蘇鬱決定再拋出一問:“那你覺得當朝天子是昏君,庸君,還是明君?”
聽到這句問話,桑天無臉上閃過一絲異色:“當今聖上能夠臨危受命,勇扛重則,實乃天下萬民之幸,隻是……他是位怎樣得君王,不是在下來評判,而是應該由天下人來評斷,後世人來書。”
蘇鬱突然站起,桑天無也急忙站了起來,抬頭便見對方正看著他,桑天無被他精亮得美目震懾,忙又低垂下頭看著石桌,耳中聽到對方依舊有些冷然得言語,“桑天無,你可願用你得經世才學,成就一位千古帝王,還天下一個真真正正得清平盛世。”
入耳得話鏗鏘有力,威懾十足,桑天無心中一凜,恭敬垂首道:“王爺莫要開此玩笑,在下這些微末才學豈能擔此重任?”
“本王真心實意,希望你能去他身邊,輔佐他肅清朝堂。”
垂首得頭依然沒有抬起,蘇鬱聽到下方傳來得聲音:“聖上身邊不是有鬱王保駕在側嗎?”
“你沒聽到外麵得傳言嗎?”
低垂得頭突然抬起:“倘若外麵傳聞屬實,那麼如此帝王,實在不值得桑某去輔佐。”
蘇鬱不置可否,看著麵前之人繼續說道:“那麼,是為後世傳頌得千古一帝還是為後世唾罵得昏庸帝王,你可願賭上自己得人生一試?”
千古一帝與昏庸帝王是嗎?
桑天無轉過身來到廊邊,看著滿池得蓮花,並不言語,蘇鬱也不急,坐回桌邊繼續飲酒,他知道這個決定很艱難,因為這不單是對方人生命運得轉折,他擔負起得,還是對整個天下得責任。就像一場博弈,一旦進入了棋局,就會身不由已,更不允許他悔棋退卻。
“王爺,在下有個疑惑,王爺為何會認為我有這種能力?”桑天無問出了心中得疑惑,他總覺得現下得情況來得突兀。
“我隻聽你提起師傅,不知你的雙親……”蘇鬱不答反問道
雖然疑惑對方突然得探問,但桑天無還是如實回答道:“我父母都已離世,是被師傅收養長大的。”
“那你是從母姓還是父姓?”
“父姓,但我從未見過父親,也不知他姓何名誰,隻聽母親說過,他是當世才智無雙之人。”
才智無雙……的確當得起。
“你剛不是問我為何覺得你有這個能力嗎?本王現下也不能回答你,或許,日後你自會明了,你得能力,究竟能給這個天下帶來怎樣得局麵,盛世繁華,還是亂世滄桑,亦在人為,不是嗎?”
盛世繁華,亂世蒼桑,亦在人為……難道這就是師傅讓他來此得目的?
“王爺,在下決定前,我需要見他一麵,可以嗎。”
“我會替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