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二天，衛漾睜開眼睛的時候，那人已經離開了。
    即使他早就有預感會是這樣的情況，但是真的當他不發一言的離開……甚至不知道下次再見的日期這樣的情況下，他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歎息。
    還不如從一開始抹去所有相遇的契機，也省得分別時這份來的微妙的感情像是浮萍一樣浮在心上無所寄托沒處著落。
    天還沒有大亮，估計也就是四五點的天色。硬生生的在幽夜的深藍色裏添上白色的顏料，混成一團，看上去非但不顯得明快，而覺得壓抑。
    衛漾就這樣看著這樣的天，一動不動的。
    該要去做的事情太多，但是想要去做的事情卻是注定無法成功。懷著這樣的心情，他反而失去了想些什麼做些什麼的動力。他因為他會因為那人的離開而感到的痛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難挨……甚至他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痛苦。也許他潛意識裏就知道自己同那個人隻是兩條互無關係的線，間或有兩個交點便已經是極限了。但是心情卻不是理智可以控製的。理智可以控製著大腦不去感覺疼，卻不能控製心不去感覺那種沉重，卻不能控製心去遠離那種失落。
    他看著天空中的白色和深藍色漸漸的融合，天空由魚肚白漸漸的大亮，門外由悄無聲息到漸漸的響起了人來人往的腳步聲，在也沒有半點的睡意。
    他聽著有人在自己的門前停下腳步，聽著有人轉開了門的把手走了進來，卻是沒有反應過來。像是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似得，沒有回過身來。
    “衛漾，你醒了嗎？”來人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背後輕聲喚道。
    他眨眨眼，這才回過神來。坐起身來，笑著望向來人道：“誠語，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秦誠語故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給他，看著坐在床上的人還是一臉人畜無害的笑著的人，再多的氣也發作不出來了。“算了，我猜就你那個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的腦袋是猜不出來原因的了。”
    衛漾顯然是被他欺負慣了的，隻是不好意思的用食指抓了抓臉頰，紅著臉笑著望著他。
    “唉，”秦誠語歎了口氣，不得不解釋道，“你以為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裏啊！要不是我送你來這裏，估計你就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啊？”衛漾愣了下，顯然他從昨天晚上醒過來之後就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昏過去的時候明明是在家裏，為什麼再睜開眼就是出現在醫院裏了的這個問題。或許是睜開樣就看到那個男人出現在眼前那樣太過於順理成章的畫麵，所以他問都沒問就以為是他送自己來的這裏。可是既然誠語這麼說……那……
    “啊！”他一定都見過自己赤裸著身體滿是吻痕的模樣了……這……衛漾的臉紅的像是被煮熟的蝦子一樣，驀得低下頭去，不敢再看秦誠語的臉。即使他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可也不是親近到可以看到對方的裸體都毫不在乎的程度，更何況，他還曾經跟他告白過。即使兩個人最後也沒有能在一起，而且自己現在對他也沒有了那份感情，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好歹也是希望能夠在自己喜歡過的人的心裏留下一個好的印象吧。而自己……真是糟糕透了，衛漾忍不住伸出手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好啦好啦。”秦誠語緊忙拉開了他的手，開玩笑似得道，“本來就不聰明，這一拍還不更傻了。”
    “唔……”衛漾抬起頭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秦誠語也沒在在這件事上拿他逗樂，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個……衛漾，我們是朋友對吧……”
    “當然是啊。”衛漾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是那種已經近乎於家人的朋友對不對？”
    “是啊。”自從那次告白失敗之後，他一直是將麵前這個人當作是自己的親弟弟來看待來照顧的。
    “那你有什麼事一定不能瞞我對不對？”秦誠語繼續問道。
    衛漾似乎猜到他要說些什麼了，但是卻沒有打斷他的話，隻是點了點頭。
    “那……你告訴我，那個男人，到底是誰？”明明腦袋沒有問題，智商也健全，但是遇到那種情況卻連急救電話都不會打，那不是一般的沒常識可以解釋的。本來在送衛漾來醫院的路上就應該將那人的身份問清楚的，但是那個人卻是十問九不應，除了關於衛漾狀況的話題其餘一概不搭話，怎麼問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所以，他隻能留到現在來問另一個當事人。
    是啊，他是誰呢？衛漾苦笑了下，問他，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昨晚唯一提過的這個問題，已經被對方拒絕給出答案了。
    “……我唯一能確定的是，他以後都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