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離別在即
    雲雀回到自己住所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疲憊地將整個身子都埋到沙發裏，揉了揉有些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剛剛閉上眼睛，敲門聲便響了起來。以為是某隻鳳梨又想被咬殺，雲雀不悅地開口：“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就咬殺！”
    門外之人明顯一怔，接著草壁的聲音幽幽傳來，“恭先生，很重要的事……”
    雲雀挑了挑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開口道：“進來。”
    “恭先生，你讓我查的資料我已經找來了，請您過目。”草壁恭敬地放下文件，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還有事？”雲雀一副不耐煩的表情。
    “沒，沒事了……那個，您前段時間破壞了格斯特財團的黑市交易，所以，那個……。”見雲雀又閉上了眼睛，草壁歎了口氣，識趣地悄悄退出了房間，把門帶上。
    不知過了多久，雲雀睜開眼睛，拿起桌上的文件，慢慢掃視了一遍，將資料扔到了垃圾桶裏。果然，賞金殺手，擅長暗殺，隻接高獎金任務，現受雇於格斯特財團……六道骸，我該相信你嗎？
    “死鳳梨，我可以相信你的，是吧？”
    “當然！”
    腦海中浮現幾個小時前的場景，雲雀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歎了口氣，撥通了六道骸的電話。
    “嘟……嘟……”
    “哦呀哦呀，親親老婆大人，你這麼快就想我了？”
    雲雀握電話的手緊了緊，繼續開口道：“六道骸……”
    過了很久沒有下一句，呱噪的鳳梨聲再次傳來：“小麻雀，睡著啦？要我來陪你睡嗎？不用害羞哦，我馬上就到了……”
    “我都知道了。”
    “……”六道骸瞬間就懵了，知道什麼？對了，自己最初是來暗殺雲雀的，怎麼辦？他知道了？該怎麼解釋？他會相信我嗎？會失去恭彌嗎？太多的話語，太多的想法，六道骸一時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他怕自己一說話，就什麼也沒了。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響，雲雀歎了口氣，繼續開口道：“我信你，不過……你欠我一個解釋，說不清楚，你就等著被咬殺吧！”說到後麵，雲雀已經是咬牙切齒。
    “啊？”
    “啊你個頭啊，白癡，明天天台見，我睡了！”
    “嘟嘟嘟……”
    說完，雲雀便掛了電話，某隻鳳梨大腦還處在嚴重缺氧狀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十來秒才反應過來，喜憂參半地歡呼道：“太好了，太好了，恭彌他還願意相信我！”然而就在這時，他沒有看到，巨大的黑暗蔓延而來，生命的軌道就此改變了方向。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在天台上時，雲雀便已倚在護欄邊上，雙眼微頜，陽光就這麼迎麵傾泄而下，溫柔得讓人心動。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雲雀沒有動，冰藍色的雙眼漸漸失去了溫度，衣服下隱藏的雙手不經意的握緊，帶著不易察覺的恐懼與憤怒。
    一直等到四周漆黑一片，該來的人還是沒有出現。雲雀恭彌麵無表情地走下了樓道，黑色的外套迎風擺動，這一刻的雲雀，竟然覺得有那麼一絲脆弱。脆弱？是的。無論是怎樣的原因，那個人都沒有出現。這一刻，向來冷靜果斷的雲雀，竟然不敢去猜測那個人失約的原因，因為他知道，無論是怎樣的原因，都不會是他想知道的！
    果然，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嗎？雲雀苦笑著，內心一片苦澀，握緊的無名指一陣生疼。不經意間，瞥見手指上的戒指，仿佛又看見了那顆鳳梨欠咬殺的臉！真是陰魂不散啊！
    是你要來招惹我的，竟然敢爽約，我一定要殺了那隻鳳梨！雲雀深深吸了口氣，快速向黑曜方向奔去。
    一片狼藉……。
    本來就已破敗的學校，此刻更加殘破不堪，僅剩的房屋也隻剩下斷壁殘垣。雲雀極為緩慢的踩著地上的碎石前進，每一步都很輕很輕，生怕錯過一點點的氣息。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鮮血的味道，雲雀恭彌連呼吸都慢了下來，似乎生怕錯過了什麼。
    夜越來越黑，還是沒有找到那個人的身影，隻看到斷裂的三叉戟靜靜地躺在空地上，如同被遺棄般孤獨無依。從憤怒到恐懼，再到絕望，雲雀再也無法鎮定地走在這片廢墟上，浮萍拐不知何時丟失，雲雀隻能用雙手一遍遍的刨開一切可能的建築物，一個又一個……。他沒有流淚，沒有叫喊，卻無法控製的顫抖。
    為什麼？生命中唯一的溫暖，這一刻，竟然有種命中注定的無可奈何。六道骸，你這個混蛋，你出來啊！
    不知何時，大雨毫無預兆的傾盆而下，雲雀終於停了下來，就這麼低著頭站立在一片廢墟中央。冰涼的雨水無情地劃過麵頰，順著雙手流下的雨水，帶著絲絲鮮紅。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雨水跌落的聲音，那個高傲絕美的男子，就這麼一動不動地站在暴雨中央，毫無聲息的沉默著。
    澤田綱吉得到消息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麵。不明情況的綱吉看著雨中的男子，一向盛氣淩人的雲雀學長，此刻竟然會覺得無比的無助，胸口莫明一痛，“學長……”二字剛出口就被裏包恩止住了。
    雲雀沒有回答，慢慢地走出了廢墟，在來到澤田綱吉的身邊時卻意外地停了下來。
    “戒指。”雲雀微啟緊閉的雙唇，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吐出了這兩個字。
    “啊？哦！”或許是出於長時間對雲雀前輩的敬畏，阿綱還沒弄清楚情況，身體卻先一步行動，摸出了放在口袋裏的戒指。
    沒等阿綱回過神來，雲雀已拿走了戒指，迅速消失在這片黑暗中。
    阿綱一臉苦悶的看著坍圮的四周，又看看消失的身影，最終隻能無奈的望向裏包恩，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蠢綱，雲雀答應做你的守護者了。”裏包恩一錘打在阿綱頭上，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痛痛痛……。”阿綱捂著頭，雙眼氤氳著霧氣，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卻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暮然一驚，“誒？你說…說什麼，學長同意了？”
    “恩，這兩人，似乎關係不淺啊！”裏包恩意有所指地望向雲雀消失的方向……
    雲雀一步一步地在雨中前行，全身濕透也毫無所覺，緊握的右手傳來絲絲疼痛，金屬質感的戒指刺痛了手心。雲雀攤開手，看了眼手中的戒指，再度握緊。
    六道骸，你還欠我一個解釋，你死也要給我死回來！鳳眼微挑，卻有著說不出的堅決與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