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四章死生契闊
    直到銅鏡中的兩人都紅影綽約，水寒淩才取過榻上的合巹酒，“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人生路坎坷，飄搖何其多。有生之年，得君之寵愛，三生有幸。”頓了頓，又看著夜辰逸深邃的眼睛言道，“蒼天為證，日月為鑒，水寒淩今日在此起誓：不論外界怎麼看待，不管世事如何變遷，我都會陪著你做你想做的事，去你想去的地方。滄海桑田，不改初心。如有違背，甘願墮入九層煉獄，永不輪回。君可願娶我歸家？”
    兩個男人不存在嫁娶之說，像水寒淩這般君臨天下的七尺男兒絕不會讓任何人看低，但他今天卻說了娶字，心甘情願把自己放在了在外人看來是附著的一方。
    水寒淩一字一句，全部落在夜辰逸的心坎上，字字珠璣。凝視著水寒淩像泉水一樣清澈的眼眸，緩緩應著他的話，“心之所向，白首不相離。”
    同飲一巹，合二為一，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夜辰逸將水寒淩攔腰抱起，幾乎是扔在了床上，卻又溫柔至極地一層一層脫掉情人身上的紅衣，最後終於坦誠以待。耐心的在水寒淩全身都留下了自己的痕跡，在他熱情似火的回應中燃燒彼此。
    一室溫情，柔情繾倦。
    當所有的紅燭都熄滅之時，兩人才勉強收兵。不想洗澡，也不想動，夜辰逸被子一卷，把水寒淩擁在了懷中。雖然很累，剛剛成親的兩人卻一點也不想睡，“沒有拜天地，也沒有給彩禮，連求婚都省了，我這個媳婦兒是不是討得太劃算了。”
    聽見他的稱呼，水寒淩也不生氣，“別忘了你住在朕的後宮。”
    “不管如何，反正我們成親了。這房子怎麼又回來了？以前的那對母子呢？”
    “本來想另外再建一處，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裏最適合。餛飩店的老夫婦，膝下無子女，我幫他們把隔壁的一間店買下來了，然後讓那對老夫婦認了她當幹女兒。雖是遺孀，不過她手腳勤快，又能幹，很得老婆婆歡心。”
    “我們第一次親密在這裏，現在又在這裏成親，看來我當初選地方眼光不錯。”
    “反正你現在也無事，以後可以擺個攤幫人看風水。”
    “那不行！找你找地方已經讓我耗盡功力，這輩子的好眼光都用來找你了。”
    “對不起，隻能給你這樣一個儀式。”
    “貪多必憂。能得到你的回應，已經讓我覺得三生有幸。等父皇退位了，就把他接過來和我們一起生活。”
    “以前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家人生活在一起，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沒想到最後竟會以這種方式實現。”那些你死我活，明槍暗箭的日子，現在想起來仿佛過眼雲煙一樣。
    “我也是。”夜辰逸在水寒淩後頸處親了一下，溫言道，“我的家人，睡吧。”
    第二天早上醒來看到一地殘燭和婚服的時候，夜辰逸還有點如墜夢中的感覺。收緊懷裏的人，在肩頸處落下一連串的吻，直到把人從睡夢中拉回來才作罷，“醒了？”
    “這不正是你的目的？”
    “新婚媳婦兒第一天可是要起來敬茶的？”
    “那你趕緊去煮。”被窩裏暖洋洋的，睡了兩個時辰不到的水寒淩還想繼續睡會兒。
    本想繼續溫存一下的夜辰逸隻好放棄打算，撿了地上的衣服穿好，替水寒淩掖好被子之後才下樓準備去買早餐。
    昨晚太匆忙，沒來得及看，今天早上才發現樓下已經被水寒淩收拾好了。
    桌椅板凳，煥然一新，食物也備了好些，足夠兩人在山上生活好幾天。
    夜辰逸沒有下山去買，而是像以前一樣煮了粥。
    端著煮好的東西上樓的時候，夜辰逸有種回到當初的感覺，隻是時過境遷，現在的他們已不再是以前忽冷忽熱，互相猜忌的關係了。
    在床上簡單的吃了早飯，夜辰逸找了本介紹西原風土人情的書打發時間，水寒淩則靠著他眯著眼小憩。
    兩人互不幹涉，房間裏靜悄悄的，隻有炭火時而噼啪爆裂和寒風吹打窗戶的聲音。
    夜辰逸和水寒淩在山頂小樓安安靜靜地住了兩日才回宮。
    題外話：
    注：死生契闊，與子成說，語出《詩經•邶風•擊鼓》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語出《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