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章父親皇帝
    初聞時，夜皓天隻是淡淡一笑，不予理會。想著輿論隻是一時的，連他自己曾經都懷疑過。直到後來圍在南秀邊境的三國都遭受重創，夜皓天才察覺出一絲異樣的氣息。他震驚的同時，也做好了像上次一樣為夜辰逸收拾爛攤子的準備，卻沒想到東嶽除了收到的輿論多一些之外，沒有收到任何賠償的說法。
    各國之間隻有利益才是永恒的，當利益相悖時，實力才是決定者。之前南秀的事情，那麼多君主借著共約跳出來，現在三國重創，卻沒有一個國家正麵找過東嶽的麻煩，說明背後肯定有人在壓製他們。
    但夜皓天不知道是夜辰逸一個人截斷的還是暗地裏有水寒淩的幫忙。如果沒有水寒淩的幫助，要想同時壓住幾個國家的輿論，還不借助東嶽的一兵一卒，那夜辰逸肯定還是深藏不露。
    想到這點，夜皓天一方麵為這個驕傲的兒子自豪，另一方麵也不得不擔心越來越盛的傳言。
    擅離職守，大鬧皇宮在前；暫別東嶽，重創三國在後；前前後後，要說兩人隻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但為什麼是在收到收到水寒淩的喜帖之後？二來，之前消失的兩個月兩人一直都在一起沒有任何人知曉他們的行蹤。回來之後，也沒提過。要隻是好兄弟，這兩個月也不必瞞的這般嚴嚴實實。三來，自木槿之後，再也沒聽說夜辰逸找過任何女子。
    林林總總加起來，夜皓天不得不對兩人的關係重新審視。
    “皇上，夜黑風大，您在風口站這麼久了，進屋暖和暖和吧。”夜皓天在風口上站了快一個時辰了，臉上的眉頭還越皺越緊，劉公公不敢隨意揣摩聖意，隻好抱了條虎皮大麾候在一邊，想著等會兒夜皓天不進去，也好披上，以免感冒。
    “你跟著朕也有三四十年了，說說看你對朕的兩個兒子的看法。”夜皓天一邊往寢宮走去，一邊問道。
    劉公公常年隨侍在君側，雖說比往常人少了一分恐懼，但到底君臣有別。既然夜皓天會有此問，肯定是準備好聽些不一樣的答案，劉公公也不敢像別的臣子那樣敷衍天帝，最後隻好斟酌道：“回陛下，老奴今天與逾矩了。奴才位卑人輕，本不敢隨意品評皇家事。但大皇子和二皇子也算是奴才看著長大的，比起宮外那些人，老奴鬥膽自認為還是要多了解一些的。二皇子是您和娘娘親自撫養長大的，文蹈武略，但可能從小錦衣玉食，難免驕縱了些，稍加訓練，定能成大才。大皇子卓爾之才您也看見了，自是大皇子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心難免要野一點，但您是他父皇，大皇子還是很愛您的，前段時間在宮裏還天天來陪您呢。”
    “水寒淩都要成親了，而且東嶽雖有男風卻從來沒有一個皇子敢如此高調的。要是逸兒和南秀二皇子真如傳言那般，你說朕到時候是該做一個皇帝還是做父親呢？”
    之前的問題，劉公公還能冒昧的鬥膽品評幾句，這個問題給他是個膽子他也不敢亂說，“回皇上，奴才打小就跟著皇上，無妻也無子，這實在是無能為力啊，請皇上見諒。”
    “大膽！”
    “請皇上恕罪。”劉公公立時就跪了下去。
    天帝默默歎了口氣，疲倦的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其實夜皓天也不是因為這太監當麵拂了他的顏麵而憤怒，剛剛他隻是想找個人聊聊而已，任誰在想找個人商量商量的時候，對方以敷衍的態度對待都不會開心。
    說到底，也怪不得劉公公。他疑心重，又會算計，加之太後在身邊看著，一來二去除了劉公公身邊竟再無長久之人。伴君如伴虎，劉公公再怎麼親近，也總會帶上幾分討好和小心翼翼，不可能做到想普通朋友那樣輕鬆和自在。
    說出去別人也會覺得諷刺吧，坐擁萬裏江山之人，竟然連個聊天說話的人也找不到。難怪夜辰逸寧願一生飄零也不願要這萬人之上的位置。
    無邊孤獨怎比得上快意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