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離開，對陣
    落葵隻在這裏呆了五天，便離開了赤穀城。
    “淩兒，我選擇現在告訴你那些，隻是想讓你有個準備，那些……先緩一緩吧！當務之急是應付北辰，別顧此失彼。對了，辰逸那孩子是個好孩子，回去告訴他，母妃會盡快找到素錦的。”落葵像往常一樣為水寒淩整了整被風吹的微亂的發。
    “好，母妃，澤兒……是無辜的！”想了想，水寒淩還是提了一下。
    “……恩，母妃知道！好了，回去吧！”落葵頓了頓說道。
    “母妃一路保重！”
    水寒淩靜靜的看著馬車消失在遠方，麵向北方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要是水寒淩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和落葵聚會，一定不會放她離開！
    “公子，殿下，北辰軍有異動！”子謙已經知道了夜辰逸宿在水寒淩的帳中的事情，但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他銘記於心。而且對於馮子謙來說：皇帝的話都比不上夜辰逸的命令。
    “他們按捺不住了？”夜辰逸呷了一口茶，慢慢的說道。
    “是的，殿下！”語氣謙遜而恭謹。現在赤焰的將士對夜辰逸的行為嗤之以鼻，不過這並不影響他在他心中的地位，如果沒有夜辰逸根本就沒有現在的馮子謙，更不會有名震西北的鎮西將軍。
    “子謙，如果你是次加，會怎麼做？”水寒淩看了一下地圖問道。
    “我會讓鐵騎軍做先鋒。”馮子謙略微思考了一下說道。
    鐵騎軍的戰鬥力很強，適合做先行部隊。
    “那如果你是這次赤焰的主帥你會怎麼做？”水寒淩繼續問道。
    “騎兵。”馮子謙緩緩吐出兩個字。
    北辰的主要兵力主要集中在鐵騎軍。鐵騎軍易守難攻，但是裝備過重，有一個致命的弱點便是不宜久戰。尤其在夏天，他們負重過重，易疲於奔命，堅持作戰的時間不長，赤焰可以利用這一點爭取給他們致命一擊。
    “騎兵分成一千人一隊，全軍整裝待命！”水寒淩想了想說道。
    “是，公子！”
    “在想什麼？”馮子謙走後，夜辰逸有點不在狀態！
    “我……沒什麼，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今天母妃走的時候說她會盡快幫你找到錦妃的，別想太多。”水寒淩七竅玲瓏，大概也猜到他在想什麼。
    “恩，睡吧！”
    可是月上中天之時兩人還是呼吸淺淺，睡意全無。
    “寒淩，如果有一天要你在放舟五湖和九五之尊之間做一個選擇的話，你會怎麼選？”暗夜之中，夜辰逸率先打破了沉默。
    要是水寒淩有意於皇位，不要說南秀，就是想要整個天下雖說要花一番心思，卻不是沒可能的。不過夜辰逸知道水寒淩和自己一樣對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是避而遠之的。
    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們是同一類人，在孤單和寒冷中走了太久，迫切的想要溫暖，哪怕是一點點。
    高處不勝寒，那個位置不是誰都喜歡的。
    放舟五湖嗎？那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啊！而且從母妃的現狀來看，即使母妃同意自己遠離廟堂，自己也不可能輕易離開。“世事無常，寒淩無法定論！晚了，睡吧！”水寒淩下意識的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太久。
    “……好”夜辰逸最終還是沒有再問下去。
    可是水寒淩沒有想到的是：最終他還是陪著夜辰逸過了一段放舟五湖，青山遠，不惹凡塵的生活。
    “公子，照北辰軍的速度，他們不出半日便可到落日穀。”現在無論是南秀還是東嶽的將士對水寒淩都心悅誠服。
    落日穀易守難攻，是個兵家必爭之地。
    “恩，讓鐵騎軍過落日穀。”
    “……”水寒淩一語出，全場靜，為什麼會放棄這麼好的地方不利用？他們都想得到，公子不可能想不到啊？
    “照常理來看，我們必定會在落日過埋下重兵。北辰既然選擇出兵，對這點肯定早就想好對策，我們並不能占多少便宜。鐵騎軍戰鬥力強，過落日穀的時候，大部分肯定行於軍前。而且落日穀狹長他們隻能選擇一字型前進，我們等前鋒過了落日穀，襲擊軍隊的中後方，他們回救不及，到時北辰軍肯定會大亂。”
    “公子英明！”
    “已經快八個月了，我們也在赤穀城呆的夠久了，是時候該往前走了。”水寒淩手指輕叩桌麵說道。
    “收複北辰”
    “收複北辰”
    “收複北辰”
    “……”
    眾將士中不知誰起了個頭，立即得到大家的一致附和。
    “收複北辰嗎？”不知為何，水寒淩想到了洛桑，那個意氣風發的馬上少年……以及他說的話。
    快速整隊集合，全軍枕戈待旦。
    夜辰逸一如既往的站在城樓上目送他們離開。
    水寒淩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下城樓之上的那個身影，淡淡的轉過頭，不自覺的，清冷的眼神滲入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殿下，回去吧！”木槿為夜辰逸披上披風，並細心的係上帶子。
    “我再站一會兒！你去準備一些吃的吧！”夜辰逸修長的手指輕撫了一下尚帶有溫度的紫竹簫，性感的薄唇彎成一個漂亮的弧度。
    水寒淩，是會回來的。
    古老的赤穀城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之下仿佛顯得特別的蒼涼。
    斑駁的城牆之上，那個身著黑衣勁裝的男人沐浴在金色的日光之下，一陣風過，吹起身上的披風，獵獵作響，冷絕霸氣，但是那望著紫竹簫的眼神卻帶著不可思議的柔和。
    木槿偶然回頭，心中隻餘下王者柔情四個字。
    日落，月出，月落，日出，日影西斜。
    夜辰逸斜倚在炕上看書，但木槿發現良久之後一本《四國雜談》還是停留在那一頁上，不著痕跡的哀歎一聲，便將桌上的還沒動的飯菜撤下去。
    木槿做的飯菜冷了又熱，熱了又冷，如此反複幾次之後，見夜辰逸沒有用膳的打算，也就不再將飯菜送上來，隻是將爐子上的藥膳小心的照看好。
    題外話：“放舟五湖，青山遠，不惹凡塵。”語出《醉玲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