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與塵埃 瘋狂請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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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新聞,七十五歲的恨嫁奶奶拍視頻尋找初戀,拿著房產證求婚。
“我啥都不要,我不要嫁妝,我也不要親朋好友的祝福,我隻要力誠,我想跟他走……”祖籍湖南的老太太持房產證、戶口本,隔著視頻,隔著時空,向茫茫人海裏的他表白,如果他現在是單身,她一定要嫁給他。著實瘋狂了一把。
忽然唏噓不已。
經過不惑,知天命,花甲,在古稀之年,在生命之燭漸漸微弱的時候,她居然還記得那個初戀情人。簡直違反人類見異思遷的本性。
“我已經錯過了一次跟他結婚的機會,這一次再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我愛他勝過愛我自己,七年,我日日夜夜都在四年力誠……”
到了這個年紀,若說這些話不是發自肺腑,也就沒有什麼說出口的必要了。
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
那麼那個時候是為什麼錯過了呢?
是什麼情況什麼形式讓曾經那麼愛的兩個人分開了?
那年輕氣盛時候的爭吵?
那難以溝通的家庭背景?
還是那時候無法違背的政治路線?
又是如何至今念念不忘?
從明眸皓齒、巧笑嫣然的女郎,到雞皮鶴發、皺紋縱橫的老者?
他們一起軋過的馬路早已翻修了好幾次,他們一起去看電影的放映廳也早拆了,他們一起走過的河邊也成了一條汙水……還有什麼能夠記載他們的曾經?
她的如瀑黑發是怎麼一點點稀疏的?
她光潤的脖子是怎麼一點點打皺的?
那些沒有他出現的時間裏,她又是如何地走過的?
和別人相互扶持,互相取暖,還是就這麼孑然一身,獨自風雨?
那些日子,他又在做什麼?
其實那些又有什麼關係呢?重要的是眼前。
但是眼前,物非人非,是否真的敢執手相看淚眼?
那個強壯、愛笑、有著雪白牙齒的小夥子是不是成了耄耋老人?
他是不是拄著拐杖,挽著同樣年老的妻子,聊著那些兒孫的事?
若是他獨居著,他是不是已經老來多健忘?
又或者,他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上帝的歸上帝,地獄的歸地獄?
無論哪一種情況,這恨嫁的老奶奶又能不能承受?
時間的變化,不在於它的長短,而在於它的滄桑。
也許那一場傾城之戀,我們捧在手中,讀在心中,那白流蘇與範柳原,卻依稀仿佛昨日;
卻也許不過三五年,回不去的,終究是回不去的,即使我們曾經都說過:“我要你知道,這個世界有一個人會永遠等著你……”
時間的無情與多情,恰在此處。
隔著流年,是否還能握緊愛情的溫度?
所以說,瘋狂請趁早。
在我最好的年紀,在我能夠承受所有的時候。
花也正好,風也正好,你也正好,我也正好。
和你你儂我儂蜜裏調油大吵大鬧雞飛狗跳,
瘋狂地在你身上消耗青春,應為值得,也因為無所畏懼。
然後,修成正果攜手向老。
當我有了顧慮,有了責任,有了負擔,有了一切阻礙我為你而瘋狂的原因,也許就是我們的緣分盡了。
即便沒有結局,起碼享有了過程。
即便結局悲哀,我們也來得及各自重新啟程。
請別等,別等到我們無法承受後果,也無法承受沒有後果;
別等到你我被時間和空間打敗,再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別等人生七十古來稀,紅顏空老方恨嫁;
別等到陰陽相隔,天人永別;
別等到你的瘋狂,在別人看來是笑話,或者是歎息。
若瘋狂,請趁早。趁早的滋味,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