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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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顥來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就看到一副慘不忍睹的景象。廢棄的倉庫內濺滿鮮血,整個鼻腔都充斥著強烈的腥臭味,裏麵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人,全部都倒在血泊中,身上也到處是傷痕,醫護人員正在全力搶救,可是看情形卻是不容樂觀。也是,現場的出血量驚人,傷者生還的幾率實在很渺茫。
他眉頭緊皺聽著屬下報告相關情況,“現場一共七人,四男三女,其中六人身上找到身份證,我已經通知同事聯係他們的家屬了。剩下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已經當場死亡。”
點點頭踱步來到下屬說的女死者旁邊,隻見那人25歲左右,穿著一條碎花連衣裙,腳上沒有穿鞋,全身都沾滿血汙。乍看之下,徐昭顥直覺上感到奇怪,他覺得事情的關鍵可能就在這個女人身上,偏偏就隻有她沒有任何表明身份的證件,看來需要花點功夫了。
法醫查看了死者大概情況,卻是很不解的緊皺眉頭,神色中滿是疑惑,嘴裏還在嘀咕著,“真是怪啊,真是古怪極了……”
“唐,怎麼了?”
喚作唐的法醫抬頭看著徐昭顥,緩緩說道,“我要回去詳細解剖了才知道……”
“頭,那六個人經過急救發現還有生命跡象,現在要送到醫院搶救,我跟著去了解情況。”
“好,那邊就交給你了。”徐昭顥給幾個屬下安排好各自的分工,自己則跟著唐法醫回到警局的解剖室,他覺得那個女人身上會有很重要的線索。
看著解剖台上顯得過分蒼白的屍體,徐昭顥發現她的胸口上有一個紅色的圓形圖案尤其顯眼,“這個是……刺青?怎麼會紋在這種地方?看來這個也是一個線索啊。”
“她身上居然一個傷口都沒有,那就是說她身上沾到的都是那六個人的血咯!那她的死因是什麼?”
唐法醫搖搖頭,也顯得有點困惑,“屍體沒有任何表麵傷痕,一時間很難判斷她的死因,我要作更深一步檢查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
“不過有些情況是很奇怪的,”唐法醫一邊翻看著屍體一邊說道,“死者身上沒有一點溫度,證明已經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可是她的身體卻沒有出現硬化也沒有出現屍斑,連一點點腐化都沒有,這個我怎麼都想不通。”
唐法醫放下手中的解剖刀,張開了死者的口,希望能在口腔裏發現一些有用的東西。可是天不遂人願,依然還是一無所獲。唐法醫有點受挫的歎了口氣,正想鬆開捏住死者臉頰的手,而就在這時,躺在解剖台上的女人猛然睜開了雙眼!
那雙失去焦距、失去光澤的灰色眼瞳就這麼死死盯著他。
“!”
唐法醫被驚得心髒都差點停止跳動,站在旁邊的徐昭顥見狀也是一陣毛骨悚然。他連忙一把拉開已經明顯驚呆的唐法醫。
就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那個女人緩緩的坐了起來,胸口上的那個紅色刺青閃動著詭異的光芒。徐昭顥不可思議的看見她身上剛才被解剖刀劃開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這……這是什麼狀況啊?屍變了麼?嗬嗬,根本一點都不科學嘛!徐昭顥覺得自己也快被眼前脫離正常軌道的事情震斷神經了。
“咕……”解剖室裏響起一個怪異的聲音,那女人轉頭看了眾人一眼,麵無表情的走下了解剖台,緩緩向門口走去。
眾人覺得背後一陣寒意,渾身都是雞皮疙瘩,身體都僵硬了,雙腿直發抖。唐法醫用抖得跑調的聲音叫道,“徐警官……她……好像想走……。”
徐昭顥雖然也有點怕,可是警察的本能卻讓他快步上前阻止女人離開的動作。“你現在還不能離開哦!!你走了我們還怎麼查案啊!!”
女人回頭瞪了他一眼,從喉嚨發出“咕”的一個聲音,一揮手,甩開徐昭顥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後她尖叫一聲,動作迅速的撲到徐昭顥身上,死死掐著他的咽喉。
女人的手勁很大,怎麼都掙紮不開,徐昭顥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快要窒息了,而他的鼻端還嗅到了一陣腐敗的腥臭味,熏得他隻想吐。
旁邊的兩名法醫早就嚇得軟到在地上,渾身直哆嗦。那女人一直尖叫著狠狠掐著徐昭顥,雙眼也變得詭異的血紅,整個形象猙獰可怖。
“聶……彬……聶彬……”女人狠狠加大手上的勁力,沙啞的聲音不斷叫著這個名字。
徐昭顥臉色漲得通紅,拚命想要掙開女人掐著他脖子的手,可是都徒勞無功,於是他便奮力揮拳向那女人打去。
好巧不巧的,手上的戒指劃破了女人的臉頰,她慘叫一聲退開,臉上的傷口泛著綠色的光,傷口不斷變大,還冒出了一絲絲白眼,腐敗的腥臭味充斥著整個解剖室。
徐昭顥跌坐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喘著粗氣,雙眼失神的看著前方,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解剖室裏已經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蹤影了,隻有地上還留著一灘綠色的液體證明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夢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低聲呢喃著,徐昭顥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可是雙腿無力,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還有……她剛才似乎有叫過阿彬的名字……”
一雙湛藍色高幫柳釘帆布鞋出現在他麵前。視線往上,看見一身非主流的誇張打扮,再往上,是明純晏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臉。“徐警官這個樣子……還真是狼狽啊。”
徐昭顥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向他伸出手,“少廢話,快扶我起來啦!”
明純晏笑了笑,走過去拉著他的手將他從地上一把拉了起來,可是由於用力過猛,徐昭顥沒站穩,整個人直接撞到明純晏的懷裏。
“你這家夥這麼用力幹嘛啊?”還有點乏力的徐昭顥嘴裏不滿的罵罵咧咧。
明純晏伸手摟著他的腰防止他繼續往下滑,另一隻手緩緩的從徐昭顥左手的中指褪下一枚戒指。
他將戒指在徐昭顥麵前揚了揚,笑著問道,“你不是說這種東西不稀罕麼?怎麼自己卻戴著?”
“……”徐昭顥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伸手想要搶回戒指,“要你管!!”
明純晏卻是一把將戒指握在手心中,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高興。他湊到徐昭顥麵前,吹了一口氣,緩緩的輕聲說道,“我就是要管,怎樣啊?徐警官。”
說完他就摟著徐昭顥出了解剖室。
“喂喂!你放手啊!我自己能走!你靠這麼近要幹嘛啊?還有啊,我的同事還在裏麵啊!混蛋!!”徐昭顥一邊不滿的抗議著一邊掙紮,可是明純晏一點都沒有鬆手的打算。
“那些人關我什麼事。”他一臉欠揍的笑著,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硬是拖著徐昭顥上了他的跑車,然後揚長而去。
“喂,你怎麼會跑來警局啊?我記得你說過今天有事的。”徐昭顥坐在副駕駛座上一邊揉著脖子一邊問道。
明純晏專心致誌的開著車,淡淡的回答,“忙完了就過去接你啊。”
“切!誰稀罕啊!哎呀!那女人都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那麼大!我的脖子啊!明天一定會有淤青啦!!”徐昭顥哼哼唧唧的抱怨著。
明純晏瞥了他一眼,伸手拉開他的手看了看,說,“沒什麼,不算嚴重。”
“這樣還不算嚴重啊?我差點被她掐死了!”
“徐某人,你不是警官嗎?這麼點事也要大驚小怪的?”對於徐昭顥的呱噪明純晏直接無視掉了,眼睛看著前方若有所思。
“喂,”看著明純晏微微皺著的眉頭,徐昭顥覺得很不習慣。這麼一臉正經的表情,不太適合明純晏。“想什麼呢?臉這麼臭。”
明純晏看了他一眼,然後似乎下定決心,遞給他一枚青石戒指。
“什麼?給我?”明純晏點頭。
“靠!這什麼破玩意啊!!醜巴巴的一顆石頭!!顏色又不漂亮,款式也老套得掉牙!!這麼沒品位的東西你要給我——”
明純晏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製止了他的一連串吐槽。“你先把它戴起來看看!”
“…………好吧。”看見明純晏臉色不善,徐昭顥勉強的拿起那枚戒指往手指上套。戴上的瞬間便發生了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哇哇!!明純晏!!你這個……這個究竟是什麼東西啊?太神奇了吧?!”
徐昭顥左手中指上是一枚熠熠生輝的藍寶石戒指,上麵鏤空雕刻著繁複的花紋,怎麼看就怎麼華美。
也不理會徐昭顥大驚小怪的興奮表情,明純晏淡淡笑道,“這戒指,古往今來隻此一枚。戴上了就脫不下來了,除非……”後麵的話語他說得含糊不清,不過徐昭顥也沒留意聽清楚,他現在正處於興奮狀態。
“哇啊!為什麼剛才還是一顆醜醜的石頭,戴在手上就會變成這麼漂亮的寶石啊?喂喂!!這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真的就這麼給我了?你這家夥可是一向都小氣又斤斤計較的。”
這次明純晏卻是笑得燦爛,“你對我還真是了解。放心,你也知道,我從來不做虧本買賣的。”
徐昭顥看著他露出的白森森的牙齒,怎麼看怎麼覺得陰險啊。“哈哈……那個、我現在可不可以、拒絕啊……”
絕對不是他徐某人太膽小沒用,而是他實在太清楚明純晏的為人了。
“遲了……”明純晏笑得一臉的陽光燦爛,顯然是心情極好。“對了,這個東西交給你那個醫生朋友。”
“喔?”徐昭顥接過一個小小的福袋,好奇道,“什麼東西要給阿彬啊?話說,你居然這麼大方的給他送東西?”
打開,看見福袋裏裝著一顆小小的綠色珠子。
“事情既然跟你扯上了一點關係,而他又是你的朋友,雖然不是我的責任範圍,不過也不會坐視不理的。”明純晏小聲的喃喃自語,然後笑了笑。“至於他的那份報酬嘛……我自然會在你身上收回的。”
“咦?喂喂,這樣太不公平了吧?憑什麼要我代他付什麼報酬啊?不對不對,我為什麼一定要付報酬?東西是你自己硬要塞給我的!我又沒逼著你要!!”
“嗬嗬,”明純晏聳聳肩,“反正東西給你了,你想抵賴也是沒辦法的。嘿嘿,從來沒有人能賴我明純晏的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