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我好累,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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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海洋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病床上,窗簾便是輕輕的拂過了一陣陣的心煩意亂。他弱弱的望著它,弱弱的拂動。
是什麼樣的心情,這般的讓他神情頹廢。深深的眼窩,黑黑的眼圈,是疲憊熬夜後的印記,他變得沉默了。
至少現在,他是默默的無語著。
他摸著隱隱作痛的頭部,厚厚的纏著紗布,像是一圈提心吊膽的緊箍咒,卻不明不白的扣在了他的頭上。
顧海洋沉默著,並不代表停止了思想,恰恰相反,他內心在強烈的胡思亂想著,思念親人,想起爸爸媽媽,頭上的傷口在作痛,遠遠比不過此時此刻對爸媽的想念。記得,艾天旻說過一句話:身體是父母給的,我們沒有權利去傷害自己,要好好的保護。
顧海洋想到這,他閉上了眼睛,兩條淡淡的淚水,顯現在他的臉頰上。他掛念著媽媽,會不會感應到她的兒子受傷了,媽媽會不會在擔心著自己。在外的孩子,離家的孩子,特別是受傷的孩子,誰不想念媽媽,誰不希望媽媽就在身邊,從小媽媽給予我太多的安全感。可當下,隻是我一個人,我有點孤單,害怕。
想到這,顧海洋的淚洶湧而下。
他沒有拭去淚流,因為他知道,要撫平的是內在的傷痛和心結,而不是輕易顯露在外的眼淚。
淚,繼續流過,他,繼續想著,想著啟諾現在應該在和小櫻在一塊吧,黑覺主去了哪裏呢,八喜哥有太多的心事,天旻的現身,會不會引著田甜的出現呢。還有就是那麼多的流言,或者是謊言。就是這些介於流言和謊言之間的語言,或多或少,或真或假的反映著一種關係。就是這種關係,緊緊的抓住了這裏的每一個人,演繹著一個的故事。
顧海洋覺得不應該去計較任誌超的那一腳,就像自己不應該去喜歡啟諾一樣。有些事情看似無情無理,但卻又是在於情於理中,說不盡,道不清。啟諾是小櫻的,這點,大家都心明了。可自己,還是經不起啟諾的誘惑,再堅決的定力也絲毫抵抗不住啟諾的魅力。
這個時候病房的門開了,方坤,艾天旻,祝順三人走進來。
顧海洋轉頭打量著他們三個,最後把目光定在了方坤的身上。顧海洋沒有說話。
方坤走近顧海洋,笑著說:“小靈通,怎麼男兒有淚又輕彈了。”
顧海洋沒有說話。
方坤接著笑道:“小靈通靜音模式嗎,還是被醫生卸去了發聲帶?”
顧海洋還是一味的盯著方坤,不吱聲。
方坤又往前走近一步,伸出手拍了拍顧海洋的肩膀,說道:“好了,別想太多,這不,我們來接你回去了。”
誰料,顧海洋嚎啕一嗓,聲淚俱下,一頭趴在方坤的懷裏哭得稀裏嘩啦的。方坤從一進門,就看出了海洋的不對勁,臉上有哭過的痕跡,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想必是想的太多,悲傷所致。有些事情,也是無能為力啊,方坤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對顧海洋說些什麼,是安慰還是訓斥。方坤狠狠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不得放鬆。此時,明顯感覺到有兩股滾燙的淚水漫過嘴角。
艾天旻,祝順見狀,相視一點頭,便帶上門走出了病房。
顧海洋緊緊摟住方坤的腰部,鼻涕眼淚一大把一大把的滲透在方坤的衣服裏。看勢頭,他要哭個筋疲力盡,直到昏天暗地,分辨不出個你我。
方坤迎著顧海洋一波一波的哭聲,毫不退宿挺著胸懷,任他流盡滿腹的委屈和悲傷。
顧海洋一個勁的哭訴著:“八喜哥,對不起,你知道嗎,我深深愛的人,卻是個男人,你一定會覺得可笑吧,那你就笑吧,我不害怕你笑話我。還有,這個男人你知道是誰嗎,他就是你表妹的未婚夫啊,——佟啟諾,對,他是小櫻的男人,可我,你知道嗎,我們倆相愛了,相愛了,兩個大男人談情說愛,你覺得惡心嗎,哈哈,我真的好矛盾,好糾結,好難過,有時候很幸福,有時候想死,還不如那天被黑覺主一腳把我踢死,一了百了,我也不用這樣喜悲無常,受盡煎熬了。我好累,好累。八喜哥,你是我的好哥哥,我知道你一直照顧我,對我很好。現在,你知道了,我喜歡男人了,你會不會覺得可笑,惡心,你是不是想一拳把我打開,是不是,是不是?”
顧海洋越說越激動,一陣哭泣,一陣掙紮,一陣抽搐。最後他抬起頭,眼巴巴的盯著方坤的臉,一個字一個字的吐著:“八——喜——哥,說——啊,你——會——不——會——覺——得——可——笑,惡——心?”
方坤睜開眼,望著顧海洋,隻顧一個勁的搖著頭。
顧海洋一把推開方坤,兩手握拳重重的錘擊在自己的身上,胡亂的發瘋,又哭又叫。方坤害怕顧海洋會打到自己的傷口部,便撲上去,按住了海洋的手。海洋還想掙紮,便被方坤一把摟進懷裏,牢牢的控製住了,此時的顧海洋隻有抽搐的力氣了。方坤慢慢地說道:“我怎麼會笑話你,惡心你,更不會去打你。是的,你明明把我當作你的好哥哥,我怎麼會不心疼弟弟呢。好了,聽話,別在亂發瘋了,也不要在說什麼了,你的事,我都知道,這不全怪你,因為我太了解啟諾了。”
顧海洋沒有再鬧騰,方坤就這樣摟著他。
安靜了許多。
顧海洋的眼淚差不多流盡了,也平靜了。他抬起頭淚眼模糊的望著方坤,許久。
方坤微微笑了。
顧海洋輕輕的推開方坤,一頭倒在床上,拉過了被子蒙上了頭。
方坤見狀,“唉”了一聲,便朝著海洋的屁股狠狠的打了一拳,罵道:“懶豬,趕緊收拾一下,回去再睡。”
這時候,艾天旻和祝順也進來了,大家一起把顧海洋架著就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