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品白玉蘭花？北堂淩霄想起了榮府外的那一排白玉蘭樹，那些白玉蘭樹被照顧得很好，可以看得出南宮千華對他們的重視。不過北堂淩霄並不認為種下那排樹是南宮千華對父母家人掛念的表現。
    看到北堂淩霄眉宇間帶著疑惑不解，南宮千華自然很容易就能猜到他在想些什麼。
    “那排玉蘭樹確實是因為那支上品白玉蘭花所種，不過我也說不上是為了什麼。在意被父母拋棄？想知道原因？想想又都覺得算不上，大概是為了懷念一些根本就不記得的事吧。”
    懷念一些根本不記得的事？這算不算一種悲哀？
    看著南宮千華淡笑的樣子，北堂淩霄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第一次詞窮，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或許他們不應該再繼續這個談話。
    “你的身體應該恢複得如何了？自小落下的病根，以南華樓的力量也不能醫好你？”
    “南華樓又不是醫館，就算勢力再大，也要真有能夠醫得好我的人才行。若是這人根本就不存在，天大的勢力又能如何？”
    南宮千華說得隨意，對於他的病，或許曾經他在意過，但是現在，是真的完全無所謂了，他確實無牽無掛。若是沒有北堂淩霄，他這一生大概都不會出現一絲的波瀾。
    “早些年我四處走訪名醫，不過結果都是一樣的，也就不再抱著什麼希望了。能活多久就看天意。這不能輕易動武的病根是當初被拋棄時趕上嚴冬而留下的，若是將來因此丟了性命，就當是被父母收了回去，於我而言也是無所謂的事。這大概便是無牽無掛的好處。”平淡的語氣，連歎息都算不上。
    北堂淩霄低下頭，指腹緩緩摩挲著錯金鑲銀的袖口，披散地頭發自然地垂在兩邊，南宮千華看不到他緊皺的眉頭，更不知道他因為他剛剛那一番淡然的話而心生不快。
    不可否認，北堂淩霄是有些欣賞南宮千華的灑脫和漠然的，清心寡欲，才能夠有更高的成就，他也正需要這樣的人來幫他。可是，那連自身生死都漠視的口吻，讓北堂淩霄無法接受。他應該高興的，生死都能置之度外，還有什麼能夠成為阻力？
    “無牽無掛？我們現在可是朋友了，這算不上牽掛？”峰眉一挑，語氣中笑意淡淡，自成一派風流。
    這或許是北堂淩霄說過的最不理智的一句話，他可以用朋友的身份讓南宮千華幫他，因為他發現南宮千華在感情上是一個很空白的人。他不容易接受別人，但接受了，就會真正重視起來。
    這樣就已經足夠，多餘的感情完全不需要，因為感情可以是助力，但有的時候也會是累贅，甚至是讓人失去能夠做出正確判斷的冷靜。可他剛剛那句話，確有些超出範圍了。不過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他也不想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若是為了南宮千華，偶爾一次的放任倒也是值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