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喬有些悶悶不樂的聲音鑽入耳膜，冷夏驚得心髒一顫，前麵勞斯萊斯慢慢減速，在市中心的高級公寓前麵停了下來。
    冷夏在車後一百來米的地方靠邊停車。
    丈夫？
    他們才不是那種甜蜜的關係。
    “我是她的情婦。”
    冷夏將車熄火，打開車櫃，從裏麵拿出女士香煙和打火機，點上煙，冷夏深深吸了一口，這才回頭看著傅喬，口氣淡淡，“我開的車，我身上穿的衣服，全部都是跟他上|床換來的。”
    冷夏的眼睛，像死屍一般空洞沒有感情，仿佛說著跟她毫不相幹的事情一般，被她這樣的看著，看著這樣的她，傅喬不知道怎麼的，心裏頭好難受，好難受。
    冷夏的視線，掠過傅喬手中的錢，她妖豔的紅唇微微開啟，將腹中的繚繞的煙霧緩緩吐出，唇一勾，那笑輕佻而鄙薄。
    “怎麼，你也想包養我嗎？“

    孟米奇怪的看著霍譚，有些匆忙的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為了報複顧白，做他的女朋友？
    孟米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她的確是不甘心，不甘心顧白選擇了其他的女人，可……孟米不知道，她有沒有辦法和顧白以外的男人在一起，因為一直到現在，她還是這樣的愛著顧白。
    男孩的回答是怎樣的，對於冷夏而言都無關緊要，沒錯，就像她冷夏之於他霍譚而言一樣的無足輕重。
    冷夏將車窗降下一些，側頭抽煙，看著那裏。
    霍譚也從車裏走了出來，霍譚往那一站，賊強的壓迫感，著實是三更半夜了，外頭很冷，孟米身上還穿著白天的花格子短袖襯衫加牛仔中褲，凍得打了個噴嚏。
    霍譚二話不說，便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套在了孟米身上。
    “我說的話，希望孟小姐好好考慮一下，我是真的，很喜歡孟小姐。“
    “！！“
    揉著鼻子的孟米聽得一驚，猛地抬起頭，昏暗的路燈下，霍譚的一雙眸子，柔情似水。
    冷夏的心，卻像被一刀又一刀的淩遲著。
    他的笑在別人眼中如鮮花盛放，冷夏卻甚至要不到一個毫無雜質的擁抱，他們之間，隻有金錢和情欲，她就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影子，可有可無。
    六年前她就明白的，她冷夏就是他霍譚養的一條狗，看清楚自己的低位，才能得到主人的寵愛。
    可為什麼，看著他對別人笑得如此溫柔，她的心髒，還是酸楚到快要哭泣。
    有些涼的空氣從窗外鑽進來，傅喬看著冷夏的側臉，她那麼專注的看著那個男人，明明若無其事的笑著，卻難過好像快要哭出來一樣。
    傅喬幾乎是發自本能的伸出手，霸道的攬過她的臉，笨拙卻用力的吻了下去。
    “看著我，不要為他難過。”
    冷夏驚得瞪大了眼睛，拿在左手的香煙，悄無聲息掉落在窗外，冷夏的手，如蛇一樣靈巧的纏繞上傅喬的脖子。
    她冷夏是貓，不是狗，不必對主人忠心耿耿。
    “謝謝你送我回來。”
    孟米揉了揉鼻子，又有打噴嚏的衝動，將肩上的西裝退下塞進霍譚的手裏，便轉身小跑著走了。
    霍譚站在原地，看了眼手中的外套，孟米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幾十米外第一幢公寓的大堂裏頭，臉上隱隱浮起自信的笑容，但凡是他霍譚想要的，他一定會得到。
    轉過身，司機為霍譚打開車門，霍譚低頭正要坐進去，餘光掠過不遠處的街邊，眸子瞬緊，霍譚抬起頭，路燈下，約莫一百米開外，停著紮眼的大紅色918。
    “開過去。”
    霍譚坐進車中，關掉車內燈，散落在陰影裏的臉上，表情有些嚇人。
    勞斯萊斯緩緩開過918車邊，不知道後座老板的意思，司機盡量放慢了車速，目不斜視，不敢去看，僅兩扇窗戶之隔的918裏頭的景象，卻還是跳入了司機眼角的餘光，一男一女摟抱在一起，坐著讓人麵紅耳赤的事情。
    車裏的空氣陰沉到壓抑，司機連大氣都不敢喘，緊張到咽了咽口水。
    “開車。”
    老板陰冷的聲音，宛若狂風暴雨前的短暫平靜。
    司機這才慌忙踩下油門，從918車邊開了過去。
    勞斯萊斯從車外開過，冷夏睜開清醒的雙眼，沒錯，她是故意做給霍譚看的，冷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向霍譚挑釁麼？他根本就不在乎。
    可冷夏，還是不甘心。
    傅喬的心髒，劇烈到要從胸膛裏跳出來一樣，臉頰紅到快要燒起來，冷夏是他這這輩子唯一親吻過的女孩，今天下午那是他的初吻。
    他是這樣的激動與緊張，雖然是他先吻的冷夏，此時此刻他卻不好意思到不能看著冷夏，可冷夏卻看著窗外，一直看著勞斯萊斯消失在道路的盡頭，車窗上倒映著她模糊的臉，那樣的失落與悵然。
    傅喬心裏灼熱的緊張與激動，就這樣一點一點變冷消失不見。
    他對她一見鍾情，她卻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第一次知道愛情是什麼，那本該是甜美的滋味，卻是這樣的酸楚與苦澀。
    傅喬不知道情婦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但有一點傅喬聽明白了，那個男的並不是她的丈夫。
    “我不要包養你，我要娶你。”
    傅喬抓住冷夏冰涼的手，不大卻幹淨用力的聲音，在車窗灼熱卻又偏冷的空氣中緩緩飄落。
    車窗上冷夏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
    “雖然我現在還沒有很多錢，但隻要你跟我一起，我一定會努力賺錢，不會讓你吃苦，你要什麼我都會買給你。”
    傅喬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樣熱血沸騰，如此堅定的想要做一件事情。
    冷夏這才慢慢平複眼底的驚愕，緩緩轉過臉，看著身旁的男孩，車沒有開燈，車外昏黃的路燈在他年輕秀氣的臉上，落下樹葉的斑駁，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讓人心動。
    “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