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顏如玉絕望的神情，傾城覺得自己的心裏似乎也壓著什麼，悶的人喘不過氣來。
    “。。。從一開始，我真的希望你沒有愛上他。”
    顏如玉所有的動作都一瞬間凝固住了。
    “你。。。你再說些什。。。”
    “帶著你對我和對他的恨，一直持續下去就好了。”傾城微微歎了一口氣，看著顏如玉的目光更加的溫柔了，“但說道底，你也隻是一個孩子，遇到主人那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會不心動呢。。。”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顏如玉的美眸裏已經盛不下過多的淚水，又溢了出來。
    “。。。他身為淩家堡主，隨時隨地都被各方勢力謹慎看管著，哪可能給敵人暴露出你這麼一個巨大的弱點呢？”
    顏如玉的身體開始顫抖。
    “你和他的一切。。。”
    ——不。。。不要聽！。。。
    ——不要！
    顏如玉用手狠狠地捂住耳朵，但依然沒法強迫自己聽不到傾城的聲音。
    “都隻是做戲罷了。”
    ——不！
    淚水像是被打開了閘門，怎麼也止不住了。
    顏如玉環抱著雙肩，跌坐在地上。
    “其實。。。”傾城的目光裏終於又帶上了些憐憫，“他是最不恥這種關係的。”
    聽到這句話，顏如玉的反應倒不是很強烈。他似乎已經傷心到了極點，又似乎不是，整個人都隱藏在牆角的陰暗裏，隻聽得到喘息間的一點點啜泣聲。
    就在傾城以為他是想結束這段對話，正欲退出房門的時候，顏如玉有了響動。
    “如果是那樣。。。為什麼，他從不這麼對待你？”
    傾城隻有苦笑。
    怎麼對待我？
    當年你哭喊著不要伺候他的時候，你可知道我正被他派去作為使者勾引羅刹餘孽的主事人，被對方百般羞辱？
    當年你生了一場大病讓全莊上上下下為你奔波的時候，你可知道我得到命令要用我兒提時代裏最珍惜的錦繡玉玲瓏為你去換九色靈芝草，隻為了讓你從此百病不侵？
    當你在他身下嬌喘連連的時候，你又可知道我。。。
    傾城閉上眼睛，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半晌，他睜開雙眼時裏麵已經不帶任何多餘的感情。
    “或許是因為，我更加不重要吧。”
    顏如玉冷哼了一聲，似乎對這個答案十分不滿意。
    “你騙人！你還和宇有過。。。”
    “露水承歡。”
    “你——”
    “隻是一夜的意料之外，如玉公子真的要這麼計較麼？”
    傾城的眼睛晦暗開來，顏如玉第一次覺得，也許傾城生氣的時候。。。真的是很可怕的。
    “你這個樣子，就像是一個在蜜罐裏吵著吃糖的小孩。”
    就連聲音似乎變得冰冷了。
    顏如玉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你希望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和他發生過事情的人何止百千，若都按照你這樣不依不饒的計較，成什麼樣子。”
    傾城似乎不打算再陪這個孩子嘮叨這些瑣事，他轉過身，邁著堅定的步伐走了出去。
    “明天一早，傾城奉命令請如玉公子移住嵐天閣，希望如玉公子莫要在說些有的沒的讓傾城難做。”
    門慢慢的關上。
    最後的一聲“碰”讓門裏門外的人心裏似乎都疼痛了一下。
    傾城故意忽略身後門扉裏傳來認命般的陣陣啜泣，抬頭仰望天空。
    ——真的諷刺的很啊。
    這樣一個傷感的日子裏，天氣卻好的令人壓抑。
    淺笑一聲，傾城走出了這座曾經隻為一個人而建立的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