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平和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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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紫和絕情拿了針灸用的東西後,便來到了夜清瀾所在的房內。
夜清瀾早就醒了,但身邊沒有人,自己行動不便,所以就算醒了,還是閉目養神,聽到房門的動靜才睜開眼,微微轉頭看到是絕情和玄紫。兩人帶著食盒走了進來。看到玄紫,夜清瀾眼眸沉了沉,轉開了視線。
同樣,玄紫一進門就感到了夜清瀾的視線,下意識的轉眼避開,等到那股視線消失了,才轉過來。玄紫走到外廳的桌子旁就停了下來,隨意的坐下來,將小黑抱到桌子上逗弄,絕情拿著食盒走近床邊,看著又閉上眼的夜清瀾,低聲道:“先吃點東西吧,待會小紫要幫你做……做……複健?”對於最後那個詞語,絕情是第一次聽說,說起來還比較不順口。
玄紫在一旁補充:“就是幫助恢複運動能力的方法,呃,訓練。”
已經被絕情扶起來靠坐在床頭的夜清瀾點點頭,表示明白,絕情想將食盒裏的飯菜拿出來,但發現沒地方可以放,瞟見不遠處有一張小方桌,是用來放大花瓶的,原是想自己過去搬的,但一瞧見逃避似的坐在外廳的玄紫,心思一轉,不動聲色的道:“小紫,可以幫我把那張小桌子搬過來嗎?這邊沒有地方放飯菜了。”
正在和小黑玩耍的玄紫一聽,順著絕情的視線看向那小方桌,桌子倒是不大,也就45厘米左右的正方形,可是它是用來放裝飾用的大花瓶的,差不多有一個腰那麼高,最重要那東西是正宗紅木的,重量很可觀,還有那半米高的青花瓷大花瓶,玄紫扯扯嘴角:“你確定要我去搬那個?”
絕情裝摸做樣的一手扶著夜清瀾,一手抬了抬手中的食盒,示意自己無法抽出手來。
玄紫沉默一瞬,站了起來,小黑順著手臂爬上他的肩膀,在絕情和那張桌子間來回看了看,果斷的走到絕情麵前,一把接過食盒,然後坐下來,也裝摸做樣的虛扶著夜清瀾的胳膊,抬眼,真誠的說道:“我剛昏睡醒來,力氣不夠,勞煩哥哥了。”
絕情達到目的暗中點頭,起身去搬那小方桌。由於玄紫是後來才接替絕情的位置的,玄紫隻能坐在絕情的旁邊,如今絕情一走,玄紫才發現,自己和夜清瀾獨自麵對麵的相處了。從沒有過的尷尬在玄紫身上出現,想笑一笑,又笑不出來,表情可謂是糾結至極。不知道我現在提出去搬桌子還來不來得及?玄紫在心裏默默的想著。
也不知道是絕情故意的還是自己心裏因素,玄紫覺得絕情離開的久了些,玄紫和夜清瀾兩人一直沉默著,一個是說不出來,一個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的氣氛連小黑都感覺的出來,壓抑得他直接跳下床,跑去找絕情了。而獨自麵對著夜清瀾的目光,玄紫僵硬的身子,視線到處漂移,就是不對上夜清瀾,原本虛扶著他的手也放了下來,然後發現自己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汗濕了,一愣,心中不斷懊惱,內心裏抓狂咆哮:緊張什麼?怕什麼?有什麼好尷尬的?是他對不起我,不是我對不起他啊有木有!!憑什麼我要一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啊摔!!
繞是玄紫內心怎麼的抓狂咆哮,玄紫還是沒有對上對方視線的勇氣,所以他沒有看到夜清瀾看著玄紫的眼神中,透露的那種淡淡的失落黯然。
玄紫沒看到,但是絕情看到了,搬著桌子的腳步一頓,再看看恨不得找個縫鑽進去的玄紫,暗暗歎了口氣,想著這事得慢慢來,看了眼逃到自己肩上的小黑,小黑會意,吱吱叫了兩聲,打破了那兩人之間尷尬詭異的沉默。玄紫回神,看到絕情已經將桌子搬了過來,連忙起身讓位,好讓他將桌子放下,然後接過玄紫手中的食盒,順手將小黑還給了他。
玄紫一把抓住小黑,不斷的揉著他柔軟的皮毛,嘴裏不斷小聲低估道:“竟然給我跑?小沒良心的……”說著重新走到外廳的桌邊,坐了下來。
絕情將飯菜拿出來,放到剛搬來的方桌上,拿起盛好白飯的碗,夾了一筷子的魚,就要直接給夜清瀾喂下。夜清瀾微微側頭,避開了,絕情一愣,就聽夜清瀾沙啞的開口:“…我…自…己…”
咋一下聽到夜清瀾的聲音,絕情還沒有反應過來,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對玄紫不敢置信的大叫:“小紫,他竟然說話了?!怎麼可能?”
夜清瀾:“……”
玄紫為所謂的看了一眼,奇怪的說道:“他原本就會說話啊,又不啞,幹什麼這麼激動?”
“你不是說他無法說話了嗎?!”
“那隻是暫時!暫時好不好!!太久沒說話自然無法說出來啦!慢慢聯係一下,很快就會說順了的!”玄紫翻個白眼解釋。隨後又想到什麼,直接衝到床邊,看了看為夜清瀾帶來的飯菜,然後無力的說道:“誰告訴你帶飯菜來的?這菜還這麼油膩。他才剛醒好不好,脾胃虛弱著很,不應該大魚大肉的補,這時候應該吃一些清淡一些的食物,最好是粥,怎麼直接帶飯菜啊?”
夜清瀾:“……”話題怎麼轉到這上麵了?
絕情明顯不知道這事,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自己帶來的食物:“那怎麼半?這裏沒有廚子,要喝粥的話,還得等一等。”說著望向玄紫:“你會煮粥嗎?”
玄紫挑眉:“你覺得我是那種會下廚的人?”
絕情上下打量一番,點點頭道:“不像,那你在這等等吧,我去煮。”說著不由分說的將飯菜收拾妥當,拿起沒動過的食盒,朝玄紫點點頭,快步走了出去。
徒留下玄紫和夜清瀾大眼瞪小眼。
“嗯咳,那什麼,我……”
“你……怕……我?”夜清瀾啞著嗓子道。
玄紫就像是被踩著尾巴的毛,炸起毛來,吼道:“誰怕你了?!誰?!我才不怕你!!我……”最後的話在夜清瀾淡然的眸字中消聲,玄紫扁扁嘴,現在最想的就是找個牆角畫圈圈。也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遇到夜清瀾,玄紫就會很緊張很尷尬,變得完全不像是原來的自己,玄紫不明白是為什麼,也無法改變這樣的情況,隻得硬著頭皮撐下去。
看著鬱悶不已的玄紫,夜清瀾眸字閃了閃,突然問道:“那…是…什…麼?”
玄紫一愣,發現他說的是小黑,於是將抓來扔進他懷裏,道:“你的救命恩…獸,小黑。”
“……”夜清瀾和小何用同樣的眼神盯著玄紫。
看到沒人為自己的冷笑話捧場,玄紫暗咳一聲,正經的解釋道:“它是毒獸,純血統的。”兩句話,解釋完小黑的來曆,夜清瀾沒什麼表示,氣氛再次沉默。
這氣氛壓抑的難受,讓玄紫受不了了,想著自己是不是離開比較好,正要起身,就聽到夜清瀾突然開口:“複健……是…什…麼?”聲音有點急,有些像是不經思考脫口而出的話。
玄紫停下動作略微吃驚的看了還是淡然一片的夜清瀾,知道他是在沒話找話說,頓了下,還是調整了坐姿,慢慢解釋起來:“複健簡單來說就是通過徒手治療或者運動治療等手段恢複運動傷害的方法。由於的長時間出於沉睡狀態,還是在冰冷的環境中,你身體的各項機能都開始虛弱,比如我之前說的脾胃,這種時候吃太過補,或者太過肥甘厚膩的東西,最直接的就是會造成你腹瀉,嘔吐。”玄紫盡量用簡單的話解釋。“還有你全身的肌肉,長時間不動,就會造成萎縮無力,這時候,我們就要做適當的恢複訓練,來盡量恢複肌肉的功能。”或許有些不對事實理論,但是這麼解釋的話,夜清瀾會更好理解一些。
接著玄紫又說了些對於夜清瀾複健的具體方案,由於是說自己熟悉的事情所以之前那種緊張尷尬消失了,玄紫侃侃而談,甚至連眼神的亮了起來。語氣動作越加的自然。
這期間夜清瀾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這麼靜靜的聽著,就算有些詞語聽得不太懂,但還是耐心的不去打斷那人,看著在自己麵前自然無比,沒有任何拘謹的玄紫,夜清瀾在心裏鬆了口氣,之前的見麵,玄紫都尷尬緊張得要死,說實話,看到那樣的玄紫,夜清瀾心裏還是有點失落的知道自己和這孩子的關係很尷尬,特別是南宮靜死後,麵次麵對那孩子,腦海裏總會浮現對方冷冷控訴自己竟然連孩子和妻子都無法保護,還能保護什麼的畫麵,所以之後自己很少出現在這孩子麵前。之前自己對他的殺意,和之後的漠視,還有娘親的死,這孩子該恨透自己了吧。隨著時間的過去,夜清瀾的心境早就變了,他想補償那個被自己傷害的孩子,卻一直沒有機會,一直到那人叛變的那天,才能為這孩子做點補償。
知道自己欠下的無法還清,但沒有想到,再次醒來時,那孩子竟願意以血救他。
“你何德何能,讓那孩子如此救你?”雲瑤的話在耳邊回蕩,夜清瀾在心裏苦笑,是啊,自己何德何能?
玄紫正講得上癮,就發現對麵的聽眾在明顯的走神,最後還苦笑了一下,玄紫停下話來,脫口一句:“我說的話有讓你聽到要苦笑的地步嗎?”語氣中包含著委屈控訴。
這樣的語氣使得玄紫和夜清瀾齊齊一怔,兩兩對視,最後是玄紫率先敗下陣來,不自然的轉過頭,又開始打算走人了。
看出玄紫又想離開,夜清瀾急忙又拋出下一個問題:“說話…怎…麼…恢…複?”
玄紫轉過頭,看到對方認真的表情,沉吟了一會,道:“多說話,說多了,就好了。”
夜清瀾點點頭:“嗯,陪…我。”
“……”玄紫眼角有些抽抽的看著他,在房間內巡視一圈,發現了角落裏有幾本書,走過去,看也不看的隨手拿過一本,塞給夜清瀾,裂開嘴,笑道:“與其讓人陪,自個對著書念,不是更好。”
夜清瀾低頭看了看那書,然後麵色古怪的抬頭:“我…念…你…聽?”
玄紫想想絕情也該回來了,就懶得再走,就點了點頭。
夜清瀾看了玄紫一眼,艱難的翻開書,一字一頓的讀道:“白…民之…國在龍…魚北,白身…被發。有乘…黃,其狀…如狐,其…背上有…角,乘之…壽二…千歲……(《山海經》)”
“……”
絕情拿著剛煮好的肉粥回來,幸好尉遲川在這裏,有他的幫忙,煮粥快了很多。擔心玄紫呆在那不自在,自己跑掉,所以絕情也不等粥涼一些,拿個盅盛好,便急急忙忙趕回房間。原以為兩人會沉默尷尬到底,沒想到,一進門便看到玄紫坐在床邊,安靜的看著夜清瀾,手裏捧著一杯水,而夜清瀾,表情平和,拿著一本書,用自己還沒有好全的聲音,輕柔的讀出聲…
絕情驚悚了,自己才離開了一會兒,眼前這個父慈子孝,爹爹為孩子讀故事的有愛畫麵是腫麼一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