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是陽春三月，沒成想竟倒起了春寒。葛兆南迎著冷颼颼的春風，裹緊外套朝周然家樓下走去。在樓道口等了半天，也沒見周然的身影，葛兆南隻得拿出手機翻出周然的名字。
    按下通話鍵，隔了好久，周然才接通電話。
    “喂，周然？”葛兆南正想問他怎麼了，卻聽見周然在電話那頭幽幽地叫他的名字。
    “兆南。”周然的聲音明顯的有氣無力，還帶著一絲沙啞。
    葛兆南一聽，立馬一口氣竄上六樓。好容易到了門口，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忙不迭地敲起門來。
    良久，周然才慢慢悠悠地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首先映入葛兆南眼簾的便是一個大大的人性粽子——周然整個身子被一床厚厚的棉被包裹，隻露出一張可憐巴巴的小臉。
    “怎麼了這是？不舒服嗎？”葛兆南連忙問道。
    周然無力地點了點頭，又慢慢悠悠回到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
    葛兆南跟著他進入臥室，低下身子把手放在周然的額頭上，滾燙的灼燒立即在葛兆南的手心蔓延。
    “怎麼燙成這樣？”
    周然眨了眨眼，好看的臉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昨天晚上回來洗澡，洗到一半熱水突然沒有了。”
    “熱水沒有了就不洗了唄。”
    “不行啊，滿身都是泡沫。”
    此刻的周然聲音低沉沙啞，一點兒也不似平常的音色，但卻另有一種性感的味道。
    周然默默腦補了一回周然裸著白皙的身子，滿身泡沫的畫麵，轉念又在心裏暗暗罵自己，人都病成這樣了，怎麼還有心思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吃藥了嗎？”葛兆南問道。
    “喝了一包感冒衝劑。”
    “都燒成這樣了，那玩意兒管什麼用？”葛兆南起身道，“你先躺著，我去給你買藥去。”
    周然點點頭，便閉上眼滾到床的另一邊。
    五分鍾之後，葛兆南提著一盒退燒藥，一盒消炎藥回到了周然的家裏。葛兆南提起熱水壺，倒出一杯白開水，水很燙，他又拿出一個杯子，把這個杯子裏的水倒入另一個杯子中，如此反複，一杯滾燙的白開水終於變得溫熱。
    “來，吃點兒藥。”
    葛兆南一手拿藥，一手端水，坐到周然身邊。周然已經坐起了身子，但還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眼簾低垂，眼裏泛著層層水光，配上潮紅的臉色，顯出一種妖異的美感。
    周然看著葛兆南手裏的藥，抿了抿嘴唇，說道：“不過是個小感冒，我躺著睡一覺，出出汗就好了。”
    “這可不行，你燒得挺厲害的，可不是睡一覺就能好的。”葛兆南放下水杯和藥，從口袋裏取出剛剛在藥店裏順便買回來的體溫計，“量量體溫吧。”
    “嗯。”周然順從地點了點頭。
    葛兆南小心地扒開緊緊裹在周然身上的被子，看了一眼周然的睡衣，隨即輕輕解開第一顆和第二顆紐扣。他把睡衣的領口朝左下方扯了扯，露出一小片瘦削的肩膀和形狀美好的鎖骨。
    周然抬起胳膊，葛兆南伸手把體溫計夾進周然的腋窩。抽回手的時候，手背不小心蹭到溫潤細膩、微微發燙的皮膚，手背頓時一陣暖意。
    “好涼。”周然抽了一口氣。冰冷的體溫計觸碰到溫熱的身體，不小心激起一層小小的雞皮疙瘩。
    “沒事兒，一會兒就不涼了。”葛兆南重新拿起水和藥，遞到周然麵前。周然沒說話，乖乖拿起幾顆花花綠綠的藥丸放入口中，又仰頭把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哎，這兩天看來沒法兒擺攤兒了。”周然幽幽歎了口氣，把杯子遞還給葛兆南。
    “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著賺錢呢。”葛兆南懲罰性地曲起手指敲了敲周然的腦門。不知怎麼，他開始迷戀觸碰周然的感覺，哪怕隻是手指關節的輕輕一點，也讓他覺得無比美妙。他收回手，感到手背上的溫熱觸感又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