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終於還是記得回來了，”一個身影掠過眾人，紫色的紗衣在空中留下點點薄荷餘香。“師兄，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嗬嗬，回來了，女人。”他一把接過那紫衣女子，手攬在她的腰間，曖昧非常，嘴角的笑意很深很深，看不出是真情還是假意。
    “師兄，念兒好想你啊，你可有想念兒。”女子嘴角撅起，非要他說，一雙藕臂死死地纏著那紅衣少年，“師兄，這次回來可不可以不走了嘛，爹爹說……”她嬌羞的低下頭，臉上一片紅霞。“爹爹說，等念兒成年了便嫁與顧哥哥。”她抬眸，眼中閃著點點期望，雙眸如水一般波動。
    “念兒，不怕本少嗎。”他楞了一下，用右手攬住她的腰，左手勾起她的下巴，讓她對上自己的雙眸。她的下頜被他抓的緊痛，可是想起這是自己深愛了多年的顧師兄，銀牙緊咬，挨了下來。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眸子，那雙眸子看起是沾了許多的情誼與世俗的顏色，可是丘念還是瞳孔微縮，嘴角的笑意已凝固。明明被他抱著卻有絲絲的涼意，他的眼中全是嘲諷與冷漠，感受不到絲毫情分。可是轉眼間，他那些冷漠的神色似乎又沒了，隻剩下吊兒郎當與嘴角那絲絲笑意，一臉的玩世不恭。
    丘念收起自己的疑惑，想必剛剛看錯了，師兄怎麼會這麼對自己，師兄最疼自己了，思緒已然飄遠。
    “城兒，怎麼可能，七裏，城兒，”三長老盯著七裏，生怕看錯。那如玉的男子轉過身來，“怎麼，三長老也有疑惑之時，嗬嗬”男子不知從那又多出一把劍來，上好的劍麵閃著點點光澤，紅玉做的劍柄在陽光下流光溢彩，他的左手指尖滑過劍麵，頭向右偏，鳳眸半眯，墨發也隨之向右偏去，發絲根根向右偏去，可是那隻幽綠的玉簪卻不落，隻是斜斜的簪在玉冠，說來也是美人，他每個動作都是勾魂奪魄的，若說他是妖孽不如說他是魔，讓人甘心墮落的魔，即使他有過許多女人，萬分不堪，也可讓人心甘情願去為他付出，甘心把心交出去。
    “念兒醒醒吧，他殺了你同門的女弟子，前一刻時暖玉在懷，下一秒是地獄啊。”三長老苦口婆心勸著丘念。
    丘念看了一眼在地上的屍體。”這女人是活該，顧哥哥隻會對念兒好，怎麼會對這麼粗俗的女子動心，本小姐警告了她多時，她依舊是動那心思，此時死了，倒也一了百了。”
    “好，那你又怎麼解釋那灼灼紅衣，怎麼解釋那七裏步簪。
    她看向了七裏，正巧玩到了他發間那幽綠的玉簪“七裏步簪，不可能，三師傅騙念兒，師兄怎麼會是那萬惡不赦的惡魔，師兄雖然風流，但是不會的，想那七裏公子極其嗜血，殺盡千人，殺盡我天雲下山曆練之人，手段極其陰毒，前幾月，他屠盡龍門，據說那時血把整個龍門地麵染紅，場麵極其慘烈，如此狠絕之人，怎麼回事疼我到大的顧師兄，顧哥哥。”丘念掙開七裏的手，反扶住“顧哥哥，你告訴念兒，不是的，不是的。哥哥不是七裏，哥哥還是以前那個會疼，隻疼念兒的顧哥哥。”她抱著那紅衣少年，一刻也不肯鬆。隻恐一眨眼他又不見了，又像五年前那般不知去哪，找了五年也找不到。
    那七裏還是笑著，風輕雲淡，仿佛世間已沒有可入他眼中的人了。那語氣淡淡卻帶著點點諷刺，再也沒有方才的溫聲細語，“是又如何，若我是七裏又如何。”
    “是又如何，是又如何，是又如何，好啊，好啊，好一個是又如何。顧城，顧城，好一個顧城，為什麼，我丘念欠你什麼了嗎，我天雲欠你什麼了嗎，為什麼，七裏殺盡我天雲下山曆練的弟子，就連大師兄，二師兄他們都沒放過啊，為什麼七裏是你，為什麼是你四師兄，為什麼是你顧城，為什麼要殺他們，我們幾個師兄妹一起長大，你怎麼忍心下手天雲養你三年，欠你什麼了嗎。”她閉上雙眸，腦海中浮現出少年的從前模樣。
    “下回小心點，來，哥哥給你上藥。”那時紅衣飛袂，笑容溫情。
    “吹吹，念兒不疼哦。”那時溫柔似水，翩翩少年。
    “哥哥，念兒最喜歡哥哥了，念兒以後嫁給哥哥可好。”那時年少懵懂，定下終身。
    “哥哥……”
    “哥哥……”
    ……
    “啊——心好痛啊，七裏啊，顧城啊，為什麼，你逼的我好痛苦啊。”突然她笑了，燦若夏花，挽唇一笑，隻在一瞬。“陌路了吧，這次陌路了吧。”
    她眉頭舒展開來，漂亮的柳葉眉襯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櫻唇好像當初一樣，張開一個大大的笑，紫衣在空中翩然翻動，薄荷香氣陣陣，一身高貴，絲毫不見方才的落魄，隻留下高傲。就如方才初見她時那樣，紫色的紗衣在空中留下點點薄荷餘香。處處笑聲。縱使再愛，也不可棄下天雲而擇顧城，更何況，他殺了大師兄，二師兄……不共戴天，絕情絕義絕心。
    “好，”他嘴角的笑更甚，似是沒有半點慚愧，仿佛這本就是應該的，也不在意。紅衣翩翩而起，驚豔了這世，迷了多少人，“這世界欠了本少太多了吧，那就一一還回來吧。”他麵色看起暗淡了不少，麵色故作惋惜，“唉，想我妹妹昭陽十年前在城闕上一曲東風破祭國，那今日本少就拿整個養我五年的天雲派來祭我大昭之亡。也算是應該了。”
    說話間，已尋不到那身影。人群暴動起。紅光紅了半邊天，三長老隻覺臂上一涼，肩上一涼，人群已驚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