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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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踉蹌著走著,步履緩慢。我無意欣賞沿途美麗的風景。無心看此時無垠的天空。我的四周長滿了荊棘。我手上拿著最鋒利的斧頭、我卻無力將他們砍斷。
到家裏了。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家,我能看到家裏的窗戶。那一扇明亮可以讓陽光穿透的玻璃窗戶。我知道窗戶的後麵,是我的嬌嬌。我拿著鑰匙打開門。嬌嬌就坐在沙發裏。手環著膝蓋。頭低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嬌嬌”我輕輕喚了她的名字。她抬頭看我,一瞬間,我似乎看到悲傷,就在嬌嬌那雙美麗的眼睛裏,浸滿了悲傷,可是又像是我的錯覺。嬌嬌見到我,嘴角揚著幸福的笑臉。叫著我的名字。
是我想多了。嬌嬌怎麼會有這樣悲傷的神情呢。。我坐在她身旁,伸手擁她入懷。看著嬌嬌的臉。滿帶著柔情。我笑著親了親她粉嫩的臉頰。
“親愛的,你怎麼一個人窩在沙發裏呢?”
嬌嬌看了看我的手,然後抬頭了看了我,扁著一個小嘴唇。
“你不疼我、、、我餓了。。你不是說要給我帶好吃的?”
“嗬嗬”看著她的樣子,我無奈的嗤笑出聲。搖了搖頭。把她猛地抱進胸膛裏。我用下巴磨砂著她的頭發。叫喚著她的名字。
她就一直窩在我的懷裏。沒有動彈。隻是雙手緊緊的抱著我的腰際。緊的我有些許的透不過氣。我看不見她的眼睛,如果能看見,那我就一定能看見。她那片美麗的水潭已經被悲傷溢滿。
我幫嬌嬌煮了一碗麵。嬌嬌吃完就摟著我的腰叫我跟她去休息。
我安靜的躺在床上,嬌嬌今天難得的很乖。沒有動彈。沒有胡鬧,竟乖乖的躺在我的手臂裏。臉伏在我的胸膛上。我看著外麵的天空。恍惚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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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棘。到處都是帶著刺的荊棘。我站在荊棘中央。荊棘外麵,嬌嬌就站荊棘叢外麵。而在嬌嬌的另一邊,林浩站在那裏,臉上依舊帶著淺淺的笑。他們的眼睛深不見底的黑。仿佛一眼望不盡的潭水。嬌嬌走進荊棘叢。一步一步的走到我身邊。她的衣服被倒刺割破。她的血液溢出傷口染紅了外衣。血,甚至順著衣角滴落在地麵。她仿佛不痛,仿佛感受不到周身的傷口,就在我身邊蹲下來。拿起跟我歡愉的匕首。狠狠的割斷自己的手。我幫她戴上的手鐲,就這樣掉了下來。叮~
敲打在地麵上的聲音。同時敲打在我心裏。我驚慌的按著嬌嬌的手,我想找手機叫救護車,可是我找不到。嬌嬌就這樣揚著嘴角笑著,仿佛割斷的不是她的手,她就這樣笑著。漸漸的笑出聲。又突然歇斯底裏的對我嘶吼。眼淚簌簌的劃過臉頰。跟地上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她表情猙獰不堪,垂著一隻斷腕的手,另一隻手拿起地上的手鐲。抬到我麵前。聲音緩緩的,像是在訴說別人家的故事。
“末,這就是這個鐲子的意義。這就是你給我所謂的獨一”
“不,嬌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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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不、、別傷害自己,不要。。”
嬌嬌坐在床前,看著我在夢靨裏驚慌著深情,聽著我胡亂的話語、臉上的悲傷深深的煙漫著她的眼睛,她撫摸著我的臉頰。撫平我夢中驚慌蹙起的眉頭。手不停的顫抖著。她的淚宛若斷線珍珠。沾濕了床上一角被單。
“末,末,我看到你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我聽到你們的談話。我知道你跟他一定有一個令你刻骨銘心的過去。”聲音輕輕的,輕的宛若嬌嬌根本沒有說出口。這樣的輕的聲音,穿不進我恐慌的夢境裏。
“末,還好,你回來了。別離去。我愛你、我無法承受沒有你。”
嬌嬌顫抖著手,又壓抑著自己不把我吵醒。手指輕輕的撫過我的眉頭。我的臉。她的淚依舊不停的湧出眼眶劃過那一張幾近絕望的臉。“你做了什麼夢呢?在夢裏。你是不是在心疼我呢。。。別怕,我在這裏。隻要你在這裏,我就在這裏。”
嬌嬌緩緩在我身側躺下,握著我的手,緊緊的,她緊緊的窩在我的懷裏。顫栗著身體。用力的止住抽泣。睜著淚幹的眼睛看著我的臉。
“末,我的心。好疼。”
。。。。。。
也許是因為窗外的陽光暖洋洋的撫著我的腳,也許是空氣飄散的一陣陣牛奶火腿香,我睜開朦朧的眼睛,我看見嬌嬌的臉,就在眼前。她就坐在我身邊,一動不動的,穿的很漂亮。已經化好淡淡的妝。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撥弄她額前的碎發。
“怎麼這麼早就起床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香啊。
“好香啊,聞著都餓了。”
嬌嬌微微笑著,一直看著我,猛地把我的被子掀開。我嚇了一跳,看她臉上敞開惡作劇的笑臉。隻能無奈寵溺的笑了笑。
“起床啦。等你好久了。。。我買了早餐。”
“好。我現在就起床,難得啊,你還會出去買早餐。。。。”
“早睡早起身體好,這不是你說的啊。。。”
我無奈的笑笑。走到廁所洗簌完畢。站在餐桌前看著桌子上嬌嬌準備的早餐。雖然都是買來的,不過還是看得一陣心動。我把嬌嬌拉到旁邊倆個人開始開吃。
“你今天忙嗎?”嬌嬌突然問道
“不忙,不過要去出版社一趟。怎麼突然這麼問呢?”
“沒有啊。一個人無聊的緊。既然你忙我就自己逛街去。然後等你回家”
“嗯嗯,真乖,今晚回來我們出去吃。”
吃完我整理自己的東西,就出門了。
嬌嬌站在窗口看著樓下末的車由近到遠到看不見。眼睛裏又漸漸浮現出一絲悲傷。伸手拿出口袋裏的手機,撥開文宇的電話。
“嗨,文宇,我是嬌嬌”
“怎麼了?”
“你今天在家嗎?我過去找你,有點事情”
“這樣啊。好啊。我現在就在家裏。”
“那我現在就過去”
嬌嬌放下手中的電話,走到房間裏,拉開那個末平常不打開的抽屜。以前末從不讓人碰這個抽屜。嬌嬌也就從來不碰這個抽屜。
裏麵的東西。很簡單。一本厚厚的日記。一個精美的小禮盒裝著一件件小東西。
裏麵有一個戒指,中間破開一條溝壑。圍著一圈鐵鏈。這是,一種禁錮。
嬌嬌拿起那本厚厚的日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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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6月、
我遇見一個男人。他臉上的口罩遮著半邊的臉。隻剩一雙眼睛。黑色深潭一般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覆在上麵。
他的耳朵上,隻打一個耳洞。帶著一個很小卻泛著光的十字架。像是一種信仰。
2003年8月、
他終於跟那個女人分手了,嗬嗬,這個女人本來就不應該呆在他身邊,因為那是我應該呆的位子。
朋友告訴我,他看清了,看清身邊的人。看清我是真的喜歡他,他要重新追求我。
2003年9月、
我終於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了,可惜。我明天就要去讀書了。雖然距離不遠。坐車也不過是倆個小時。可是我卻隻能一個星期回來一次。我可能要失去他了,畢竟他不是安逸的人。他本就是個花心的人。
2004年5月、
我坐在車上,跟我的朋友、我看見,他懷裏的女人,嘴角揚起嬌豔的笑臉,他的手就搭在哪個女人的肩膀上。他們像是幸福的。
我們分手了,我有點歇斯底裏。開始有點不像自己了。我的理智快要被這一點一點的心疼磨滅了。
2004年6月、
在經過一個月的痛徹心扉,他跟哪個女人分手了,就在我跟他分手的第二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是開心的。因為我知道,他不愛她、
我們和好了。
2004年9月、
他的生日會上,坐著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左邊坐的是我。而他的右手邊。坐著一個關係曖昧不清的女人。我佩服他。他把明裏暗裏的倆個女人一起擺到台麵上、我佩服自己。我笑著度過他的生日、
我們又分手了。
2004年10月、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心脈如鐵一般剛強。卻不知我的眼淚如此廉價。
一次次劃過肌膚的刀片帶著血腥,有點疼,可是很舒服。疼痛的瞬間可以讓我忘記那張臉。
這城市華燈初上,又多倆人被吹散場。
2004年11月、
今天是我生日。這個最美的,因為他在朋友團前,跟我道歉。請求原諒。信誓旦旦,擁我入懷。但。也是最糟的。
我錯信他的朋友。上了別人的車。
他震怒。送我的玫瑰劃過天際,隨著他的憤怒墜落四散,打散的還有我的心。
他跟他的兄弟翻臉。因為他的兄弟喜歡我。
2005年3月、
家裏知道我在外麵交了一個男朋友。可是他們並不喜歡這個男人。
我被禁足。從小疼愛護我不受任何傷害的父親用三寸寬的木棍打在我的身上逼我離開他、盡管疼痛刺骨。我還是咬著牙沒有出聲。隻是在父親發泄完的時候。跟父親說。
“相信我吧。我能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2005年4月、
他不希望我跟家裏鬧翻、躲在小屋裏、我在門外看著窗裏他不看我的臉。我站上五樓高的陽台邊。他驚慌的開門。我搖搖欲墜。他驚慌不見。隻是淡淡的叫我下來。他知道我對他唯命是從。
他擁我入懷。問我會不會後悔、
我隻說,我隻怕,你讓我後悔、
2006年9月、
我終究沒有抓緊這個男人。離開我的視線。離開這個城市、留下給我的,就是那些在大路小路徘徊在我腦海的幻影。還有一顆心碎成粉的心。
我手上刻著他的名字。包括那些為了壓抑心痛而傷殘自己身體的刀痕。
2007年。
手上的刀疤已經很淡了。隱約還是可以看見那個熟悉的名字。
2008年。
我想我要離開這個城市。我受不了。這裏的大街小巷幻化著他的影子。我錯了。我承受不了。我早就該走了。
我走過曾經一起走過的大街小巷。收拾行李離開。
我不知道我要去哪裏,算了。隨便吧。
2008年。汽車站
我深深的愛著這個城市,以仇恨的方式。
我深深的愛著這個男人。以更加仇恨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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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嬌合上日記本,她無力將這厚厚的一本日記看完。裏麵記載著末的過去。中間的張頁。有低落散開幹枯的淚,嬌嬌不知道末是如何寫完這一正本厚厚的日記。隻知道看的時候,她的心,如同被狂野的野獸撕扯著。蹲在地上。手緊緊的抓住胸口的衣領,狠命的用力。仿佛抓住的不是衣領。而是自己血淋淋的心髒。
拿起盒子裏,那枚銜著鐵鏈的戒指、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手鐲。低低的呢喃著
“我不得不了解你的過去。我不得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還被他禁錮著。我要知道你會不會為了我,走出來。你看這個戒指。他曾經用這個戒指禁錮了你。而你不知不覺用他的方式。禁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