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節:我愛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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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總是教我們要正直,母親則不,她覺得性子太直了,總會受傷害的,特別是女孩子,不應該太逞強。但於我的父母,似
乎是並未能教我做什麼事,包括做人,因為他們太忙了!
“田家少閑月,五月人倍忙”,當然也不是一直忙的,冬天就不怎麼忙了。這個“不忙”是田間冰雪堆積,不著急著讓它融
化,也就無田事了。可這時更沒有時間教什麼了。父親母親或是出去串門,或是接待來家串門的鄰居,等到春節前後,人來客
往的更多了。
因此,每次聽到有人抱怨,父母管得太嚴,學習上更是嚴厲的不行,我就會有一點竊喜。我的父母從未有過這樣的,從小到
大,很少受過父母的管束,特別是成績方麵。
放假回家,他們從不會問你有多少作業,隻會安排好滿到假期外的農事要你去做。其實這樣又有什麼不好,自由自在的,日
子也一天天過了下來,沒有父母的管束,我也沒有去打架,去鬼混。
讀了幾天書,在家裏以文化人的身份自居了,爸爸媽媽的文化程度不是很高。於是總覺得他們說的話不夠文雅,思想太過教
條,還喜歡道人長短。而我此時必是不能忍的,語氣生硬的斥責他們:“不去做好自己的事,去道人家什麼長短,無聊!”
他們先是不好意思的嗬嗬一笑,以後也不在我麵前說這些話了,背後肯定是會說的。一則大家都這樣,二則實在沒什麼可
供娛樂的了,其實他們不像其他人打牌玩通宵,已是難得的覺悟了。這時便後悔自己不該無禮,可又拉不下麵兒來,隻是有時
也說些學校裏的事,雖然這並不是我喜歡的。
不知什麼時候,心長大了,明白了以前怎麼也想不明白的事。譬如,餘光中的詩《鄉愁》,雖不曾與家隔著海峽,但那份思
念家鄉心情卻是一樣的。隔著層層高駐的水泥磚瓦,卻是隔不斷那份思念的情緒的,或許這感情比不得十載未歸的遊子,卻也
絕無造作的成份。
也看清了很多東西,譬如,隱藏在他們不善言表下的對我的深深的愛。他們從未強迫我做過什麼,重男輕女的觀念也是沒有
的。對我,前麵也說了,從未有過強迫,便是在家裏最困難的時候,也沒有勒令我退學,即使周圍好多同齡女孩都退學打工了
。
還記得那時家裏已經困難到要賣房子了。父親接我回家的路上碰見一個熟人,我不認得。聽說我還在上高中時,搖搖頭一臉
不讚成的說:“女娃上學有什麼用,遲早是要嫁的,你這為撈個啥!”父親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卻是一次都沒提讓我退學
的事。
每每想到這些,總是眼睛有些酸澀,但從未對他們講過,我不太會說這些話。隻是在我的心裏,永遠的尊重他們,也永遠的
愛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