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牢裏有個豆腐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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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不就是偷了點銀子麼,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坐兩年牢,想來也沒什麼可怕的。反正是小說裏,出去了又是一條好漢!
想畢,我的心安穩了許多。正準備找個幹淨地方睡覺,突然有人陰森森的說:“別過來,這裏是我的地盤。”
嚇!
我連退三步跌坐在地上,定了定神才看清楚稻草中有一個身形瘦小的影子。“可是……這裏隻有這麼點稻草,你不讓我過去,我睡哪兒?”我忐忑不安的問。
那聲音嗤笑道:“我管你睡哪兒,別在我這兒睡!”
我真想大發神威衝上去將她撕打啃咬一番!然而,我不敢。我強忍怒氣,問:“那前輩能不能分一點稻草給我?”
“這麼點稻草我自己都不夠,為什麼要分給你?”
我磨牙:“前輩不要欺人太甚!”禮不成就莫怪我動武啦!我嚐試著活動著手腕。
那人怪叫一聲跳起來:“怎麼!要打架嗎!”口中呼呼喝喝,哇呀嘿哈的,竟有幾分李小龍的氣勢,看起來也是個凶悍的主。
我立馬軟了,“……不敢……前輩您隨意……”
那人冷哼一聲,接著躺倒在稻草裏,“諒你也不敢!多少人想要跟我爭這一片稻草,現在都已經回不來了!”
“為……為什麼?”我牙齒不由自主的打顫。
“當然是都死了!”
冷汗立刻順著我的額頭流下來了!真沒想到,她那麼瘦小的身材竟然這麼厲害!我這位牢友是哪路神仙啊!我顫巍巍的問:“請問前輩是哪派高人?”
稻草中若隱若現的瘦小身軀冷笑一聲:“什麼門派,十年前我在西街賣豆腐!”
真沒料到,一個賣豆腐的都能弄死諸多牢友!我這種文不成武不就的家夥還有活路嗎?迫於這老女人的淫威,我沒敢搶她的稻草,而是靠著欄杆稍微眯了眯眼睛。
地牢陰冷,兼之潮氣逼人,不到半夜我就凍醒了。小心翼翼的觀察了稻草中危險人物半天,見她呼吸平穩,也沒翻身說夢話,料想是睡熟了。我大著膽子一點點靠近,打定主意就在稻草上睡一會兒,天不亮就起來,覺不叫她發現。
等我終於踏踏實實的躺在稻草上的時候,我禁不住感歎,有稻草睡就是好啊……
第二日我的確早早醒來了,但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靜悄悄的醒來,而是被一雙雞爪一樣的手掐著脖子晃醒的。當然,後腦勺有一下沒一下的磕著牢房裏堅硬的地麵也是我迅速清醒的原因之一。那瘦小的人麵容猙獰,三兩巴掌就把我臉打腫了:“你當老娘不存在嗎!竟然敢睡老娘的稻草!睜大你的狗眼看看……”
手下劈裏啪啦爆竹一樣扇著我的臉頰。在這麼激烈的運動下,我迅速的清醒,又迅速的昏迷了。
最後還是看牢房的衙役衝進來,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一通才把我們倆分開來。
我這不爭氣的,竟然在昏迷中,又被打醒了。
迷迷糊糊的,我看見衙役粗魯的吐了口濃痰,恰恰落在我與那婦人死命相爭的稻草中,罵罵咧咧道:“一大早的不叫人清靜!作死呢!”
又一把扯了我的胳膊,“快起來,縣太爺要審你了!”
說著利落的給我上了鎖鏈,叮叮當當的拖著我走。我忽然想起了小昭。隻不過人家比我漂亮的多,所以能引得張無忌心生憐惜。而我,就隻能像死狗一樣被人拖在地上。
上了堂,照例兩旁衙役用長長的棍子敲擊地麵,運足了氣喊:“威……武……”
電視劇裏看了隻能讓我發笑的鏡頭,此時竟然也叫我覺得有幾分心驚膽戰,現實果然跟電視劇是不一樣的,最起碼看電視劇的時候,從來沒想過這些棍子隨時都有可能落到自己身上的。此時一看,這麼粗,砸上多疼?膽子一下子被嚇的跑出十萬八千裏,沒個十三四年找不回來了。
“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縣太爺一拍驚堂木,很是有板有眼。這一幕絕對是抄襲包青天!癡兒你真不害臊!抄襲!被老娘抓了個現形!
我腦袋中還不知道神遊了些什麼,膝窩處猛的被人踹了一腳,腿不由自主的一軟撲倒在地,我第一反應是爬起來罵,“我擦!誰踢了老娘!”幸而我反應一向慢半拍,上半身剛抬起來就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麼囂張,又老老實實的低伏下去。
“我……小女子……小人……”我說實話,還真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所以我吭吭哧哧,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含糊其辭,“……招弟……”家住在哪個村子,竟然也不知道,我嗯嗯唔唔,直接跳過,“……拜見青天大老爺!”
這位青天大老爺滿麵肥腸,油光發亮,真跟個烤乳豬一般,肥碩的很。他此時正用自己肥厚的手翻動著案幾上的一個冊子,“嗯,王招弟,菊花村王有財之女,因涉嫌偷取郭員外家三十兩銀子被抓……物證……”他抓起桌子上令人眼熟的錢袋子,“對鳥福字紋錢袋一隻,紋銀三十兩……嗯,對此,你有何話要說?”
我自然是打死不承認:“啟稟青天大老爺,小人並沒有偷郭員外家的銀兩,萬望青天大老爺明察。”
已經叫過一次青天大老爺,再叫第二次就不覺得多為難,隻是還有些惡心。這位爺可真比電視劇裏的包青天更胖了七八分……
“哦?帶人證。”
店小二狗娃很快上場。他比我利落的多,不等別人踢他的膝蓋窩就噗通一聲跪下,先磕一個頭,“小人張狗娃,見過青天大老爺,青天大老爺萬福。”
光這一出就比我出場子的多了。
那青天大老爺見他這麼懂事,裂開嘴來笑笑,下巴又多出兩重。“你說你有證據證明這小女孩兒偷了郭員外家的銀子,有何證據?”
狗娃腆著臉帶著服務行業特有的狗腿子笑容說:“其實也沒什麼證據……”
啪!驚堂木一響,縣太爺的眼睛陡然睜大:“沒證據你上堂來,是要欺瞞本官嗎?”
狗娃連連叩頭:“小民不敢,小民不敢!但是這麼個小姑娘,衣著破爛,懷裏卻揣著三十兩銀子,任誰也覺得不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