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人鬼之戰》[4-4].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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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鬼之戰》[4-4]。
    乩童與宮廟的秘密……
    ◎我的石銅雕畫生意非常好,每天忙著作畫,忙得不亦樂乎;慕名而來的訪客仍舊不少,有的是慕“石銅雕畫”之名、有的是慕“明牌”之名;雖然我不再出明牌,不過,因為私下我仍有在算牌簽六合彩,而且屢算屢中,各組頭間還是會流傳出去我有明牌的風聲。
    鍾馗隻要來找我,就會勸阻我簽賭彩券的事,我仍是執意照簽,回祂:“我都是自己算牌賺到的彩金,又沒有跟陰界倒流,你不要管那麼多啦!”
    關於我的石銅雕畫,這是我熱愛的工作,我不會讓簽賭彩券的事影響到我作畫,如同四年前那種‘仙仔’的生活,我可不敢再領教一次。
    我時常在創作新的作品,希望讓我的雕畫,有不同主題,多樣化的畫作,才可以滿足不同客戶的需求。
    後來,我畫了一幅山水風景的素描,取名為‘耕’。
    才剛完成素描底圖,鍾馗就從旁邊冒了出來:“元老,這個風景意境很不錯哦!”
    我說:“這是四年前我徒步環島時,在北宜公路那段,看著蘭陽平原的那一幕,靈感是這樣來的。”說到那段徒步旅行的往事,我又和鍾馗聊起來了……
    從花蓮蘇花公路走回來時,壯麗的懸岩峭壁,真的是美得震撼人心;河穀和山壁上堅毅生長的草木,更是替險峻絕危的山勢,增添生命力的靈動。
    這一段路程,也是最平靜的路段。一大段路都沒有邪靈屋(廟)的存在,連個鬼也沒有,我走得很舒服;隻不過是夜裏睡在太魯閣的那段路,半夜有工程車巡路維修,有車子經過時整個路都會震動,且時有滾滾落石由遠而近的崩落聲,在寧靜的暗夜聽起來有點令人神經緊繃。
    不過,台灣無處沒鬼屋(廟)。第二天下午走到靠近宜蘭時,路邊出現了一個邪靈休息站—“廟”。我去廁所的洗手台,把頭、臉、手腳的汗水和灰塵好好衝洗一番,順便排放“水肥”。在小憩之際,我故意繞到廟口看看裏麵,果然“瞎掰鬼”和“黑灰氣體團”都聚集在內。
    此時、有兩輛路過的小轎車,也慢慢駛進廟旁的空地,車上分別下來一對對的男女,大概是來上廁所的吧?他們有的去上廁所、有的在廟旁看風景;過了不久,他們會合在一起,有人提議求個平安再走……
    我站在廟門外,也準備要出發了。看著這四個人走進廟裏,虔誠地合十膜拜—我眼見一個瞎掰鬼繞到其中一個(剛才去上廁所的女人)背後,我心裏又驚又遲疑;‘驚’是為了那個女人耽憂,被瞎掰鬼盯上準沒好事;‘遲疑’是心裏掙紮到底要跟對方(女人或瞎掰鬼)講嗎?還是別管閑事?畢竟她是自願跟陰界倒流,我這個陌生人插手這件事也不妥,便打消了念頭。
    他們四個人祈完福(其實是向惡鬼報名),走回車上時,我聽到那個背後吸附著紅衣女鬼的女人說:“可能是我生理期來了,頭好暈哦……”
    看著他們駛離的汽車,我的心裏隻有感慨。人啊!幹麼沒事要拜拜呢?跟陰界邪靈倒流,就像撥草尋蛇,你無法預料何時邪靈會纏上你!
    後來,經過商店,進去補了食物和水,我就在黃昏時刻,走上北宜公路。
    在北宜公路上,回首山下遼闊的蘭陽平原,景色如同一幅山水畫;傍晚的山嵐已起,在夕陽的餘暉中,我想像著山下那片平原上,耕種的農人荷鋤收工回家……我也踏著歸鄉的步伐,朝著台北前進。
    大家都說北宜公路鬧鬼、車禍多,形容得這條路有多恐怖,但是就我實際夜裏徒步北宜公路,一點也沒啥可怕。頂多在一段懸穀路段,在我前方不遠處,出現一個女人牽著小孩的身影,走著、走著到馬路的崖邊,那對母女就溜下山崖消失了,我想也知道是瞎掰鬼的伎倆,心裏是沒一絲恐懼,就當祂在演戲、我旁觀欣賞—劇情很爛就是了。
    雖然山區的夜裏很冷,但我有一項秘密法寶—輕便雨衣,隻要帶著它,輕巧不占重量,又有多項用途,夜裏露宿時,穿著雨衣隨地而躺都可以,髒了就丟,換件新的,禦寒、防雨都很好用。
    走到累極了,我在路邊找個較安全的空地,就穿著雨衣睡覺。比較抱歉的是,清晨我被遙傳而來的引擎聲吵醒,伸著懶腰站起來,迎麵而來的貨車司機大概以為見到鬼,不但丟了一大疊冥紙給我,還大踩油門加速離去!(嚇到人了。)
    這段徒步旅程,回想起來,給了我作畫的靈感—‘耕’就是這樣畫出來的。
    ◎我問鍾馗:“很奇怪吔!為什麼我每次看到的鬼大多是穿紅衣服,而且都是女鬼?”
    鍾馗語帶玄機地說:“這當然是有原因的。這確實隻有女性才有的。”祂走到客廳另一端,指著我老婆曬在陽台上的紅衣服說:“很多女人都聽信民間從事命理、改運行業的人,亂編的那套說詞—常穿紅色運氣會比較旺。其實這跟瞎掰鬼的伎倆有關。‘女性有生理期’,這個血氣會引來瞎掰鬼去吸磁流。”
    我很驚訝地說:“為什麼連生理期的血也有問題?那也算磁流嗎?邪靈不是吸人類心髒跳動的氣流嗎?”
    鍾馗:“人類全身上下都有磁流,隻要有體溫的散發,祂們邪靈就想靠近來吸;尤其女性的經血是溫熱的,邪靈當然也不放過。而‘黑灰氣體團’和‘瞎掰鬼’,是靠氣流傳送氣味循引而來,【自願去跟陰界倒流的人】,就慘了;血腥的磁流帶有血氣,更吸引邪靈,所以民間流傳‘女性在生理期不能進廟’,其實真正的原因是【若有恰逢生理期的女性進廟,廟裏的神明(邪靈)會被血氣的氣味給引過來,邪靈都來吸這個不費吹灰之力得來、又帶血氣的磁流,那麼就沒有(邪靈)‘黑灰氣體團’去配合附身到乩童體內,讓乩童起駕,展現神明降身的樣子;導致乩童無法給求拜的人展現神威—所以才會要求女性生理期不能進廟】。”
    我恍然大悟:“原來民間忌諱女性生理期進廟,不是因為對神明不敬(根本就沒有神明),而是女性在流的經血是帶血氣的磁流,會把全部邪靈給引過來吸磁流,就沒有邪靈去假扮神仙降身到乩童身上,信徒就等不到神仙(邪靈)來開示,這場‘人與壞鬼’合演的戲碼就演不下去了。所以‘宮廟’才會掰出這種禁忌。”
    鍾馗又說:“有時乩童被附身時,會用刀、劍等物割、砍自己的軀體,弄得全身都流血,這也是邪靈在趁機吸血氣的磁流,那些乩童的行為,根本是在養鬼。”
    我點點頭,也說:“我看過乩童在‘操寶’,說是展現神力,拿刀割自己的舌頭畫符令、用刺球打自己的身體,都說一定要見血,說血是避邪、符力的象征—原來根本是被陰界邪靈耍著玩,在利用人類血氣的磁流,喂養‘黑灰氣體團和瞎掰鬼’,真是送肉飼虎啊!”
    “唉!”鍾馗深深地歎口氣:“人類就是這樣被邪靈騙取磁流,還把邪靈當神明—也不想想,若真有神明,會這樣殘害人類軀體的‘神’,怎麼可能是什麼好東西!這些邪靈吸了帶血氣的磁流,瞎掰鬼的外形會成為帶紅光的形體,祂們就會躲在‘紅色’的柱子或紅色的物體旁當遮蔽,等磁流消耗後,才會恢複黑灰色形影;所以‘廟宇宮壇’都會大量使用紅色,就是要給瞎掰鬼當障眼法。”
    我突然想起家家戶戶神桌的紅燈,又問:“難道民間一般家庭有請神像供奉的,都要點‘紅色’的神桌燈,也是這個原因?‘黑灰氣體團’吸了帶血氣的磁流,也會變紅嗎?”
    鍾馗說:“民間家庭有請神像供奉的、點紅燈泡、掛紅燈籠的人,請務必注意—必定有‘瞎掰鬼’長駐貴府,每月吸府上女性的血氣;祂們也會搞出血光之災,目的也是要吸帶血氣的磁流。而點上紅色的燈光,才可以掩飾‘瞎掰鬼’發紅光的形體,不容易被人類發現。至於‘黑灰氣體團’,因靈根很小,不會發出紅光,還是黑灰灰地一團。”
    邪靈為了掩飾祂們的存在,利用道法人宣揚出來的民俗、禁忌,竟都是邪靈的詭計!譬如:“燒金紙和燒香”的煙—這是要掩飾黑灰氣體團的行動;“點香”—這是要掩蓋黑灰氣體團的黴臭味;“神桌點紅燈”和“宮壇廟宇大量使用紅色的建物”—這是要讓發紅光的瞎掰鬼躲藏不被發現;“請常念阿彌陀佛”—這是請邪靈跟你回家……邪靈的詭計真的是無所不在!【但,隻要不跟陰界倒流,這些詭計都害不到人類。】
    我又問鍾馗:“那為什麼鬼好像都是女鬼、穿紅衣?是不是也跟吸帶血氣的磁流有關?”
    鍾馗:“沒錯!是跟吸帶血氣的磁流有關。其實邪靈(瞎掰鬼)是沒有男女性別的,瞎掰鬼化身形體也不一定是用女性的樣貌顯現,隻不過是順應劇情而變化—因為瞎掰鬼通常都是吸附在人的背後,若被人看見,就像有人在背後緊抱著;用女性的模樣,比較不會讓看到的人起疑吧?你想想看,一個男性模樣的人在背後緊抱著你,就算是活人抱著你,看起來都怪了,更何況是男鬼!至於常見鬼以‘紅衣服’現形,也是為了掩飾祂吸了帶血氣的磁流而透出的紅光。”
    說得也是。我想了一下,小時候害死阿力叔叔的粉紅睡衣女鬼,還有八裏沙灘機車男背後的也是紅衣女鬼;但報明牌的鬼並不是女鬼—確實‘瞎掰鬼’會依劇情需要去變化男鬼、女鬼,不過“穿紅衣服的鬼”,就是吸了帶血氣的磁流而化身紅衣掩飾。
    此時,鍾馗又說:“所以,民間道法人或命理大師—這種跟邪靈為伍的人,才會掰出要人類常穿紅衣改運的說法,其實是方便‘瞎掰鬼’吸附在人類身上,不容易被發現。”
    那天晚上,我跟穿著紅色衣服、從賭場回來的老婆,講了這些事。被她狠狠地罵一頓,她很堅持賭博要穿紅衣;但我耽心的是:常去宮廟求拜的她,哪天她帶個‘瞎掰鬼’回來,我卻沒發現。
    ◎自從我了解陰界邪靈的真正內幕後,再也沒有邪靈敢來遊說我,把軀體借給祂們,合作渡化民間、濟世助人。沒想到,
    祂們竟然轉移目標到我的兄弟身上。
    等我聽說我大哥開宮壇的事,他早從出獄就開始被這些邪靈利用,大嫂當乩童、大哥當“桌頭”,在樹林地區開了一間“蓮明宮”,還養了一群跳“陣頭”的小弟。
    我知道再這樣發展下去,事情不妙!我很明白大哥、大嫂這種跟陰界邪靈倒流的行徑,往後絕對會吃到悲慘的苦果,且必定會讓全家族的人,都被陰界邪靈滲入危害。
    我特地去大哥的宮壇,當麵跟大哥說明陰界邪靈的內幕,也分析開宮建廟跟陰界倒流的下場給他知情,他卻勃然大怒:“我是奉觀音菩薩降旨,領旨開宮救世,這是祖先積德,你不懂不要來這裏亂講,汙衊神明,往後你就沒平安的日子過!”
    我也火很大:“如果神明給人汙衊、說個不中聽的話,祂就會給人沒平安,這算哪門子神明?這麼簡單的邏輯你也不會?還把祂們當菩薩!”
    大哥氣呼呼地趕我離開,叫我不必來管他的事。我看以這種情況,他是不可能停止跟陰界邪靈倒流,但我又不忍心看到他往後的悲慘下場,就對著廟裏那群得意洋洋的‘瞎掰鬼’(邪靈)鄭重警告:“你們這些敗類!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之後,三不五時我就突擊大哥的宮壇。(我事先出禪,請‘渡畜牲者’及‘風雲道者’跟我一起去“蓮明宮”,抓捕那些囂張的“瞎掰鬼”。)每次我人一到,那些“瞎掰鬼和黑灰氣體團”早就逃得無影無蹤,所以大嫂就起不了乩,當場有些在求拜辦事的信徒,都等不到神明來指示、化解;這樣的情形大約有好幾十次,我大哥就注意到了:隻要我來他的廟時,乩童就無法起駕—於是他毫不領情地拒絕我踏入他的廟,禁止我再出現。
    對於自己大哥的愚癡,我也無可奈何。從小到大,他就是標準的好吃懶做、違法犯紀者,進出監獄兩回;現在靠開這麼大一間的廟,信徒奉上的金錢源源而來,要他放棄絕對不可能,我也不想幹涉了,個人作孽個人擔—從此我就不過問他的事。
    有一天晚上,正要入睡時鍾馗出現了,我就‘靈魂出竅’(出禪),和鍾馗一起出去、順便也聊談起家族裏這種開宮設廟的愚蠢行為。鍾馗應允陪我走一趟“蓮明宮”,去逮那幾隻氣焰囂張的“瞎掰鬼”歸案—把祂們磨粉投胎青菜。
    我們一到我大哥家(廟),就看見“黑灰氣體團”鑽進乩童(大嫂)的鼻孔,大嫂突然做出起乩的動作;而旁邊有幾位信者,背後都吸附著“瞎掰鬼”;這些邪靈見到我們來了,趕緊躲進人類軀體逃避抓擊。
    鍾馗無奈地說:“就是這個情形,邪靈隻要有人拜祂們,遇到我們要來逮捕時,邪靈就附到人類軀體,我們也不能用強硬的方式把邪靈抓出來,這樣那個被卡附的‘人體’也必死無疑。”
    一旁在地的‘渡畜牲者’也說:“這些邪靈都有在外麵守衛、通報的眼線,你們還沒到之前,祂們就大聲嚷著‘皇兄和風雲道者來了!皇兄和風雲道者來了!’全部邪靈能逃的就逃,來不及的就躲到信眾身上了。”
    既然如此,抓不到祂們,我和鍾馗就待在現場,看祂們在耍什麼把戲。
    起乩的大嫂,抖動著身軀說:“本王爺好久沒有回彰化了,要走一趟去作客,不辦事……”(原來廟裏拜的三十幾尊神像,有觀音、媽祖、關公、濟公、三太子、清水王爺……等等,是某尊從彰化的廟,請回來的神像〔邪靈〕,在指示要回彰化走走。)
    鍾馗氣憤的說:“這是邪靈的詭計,知道有風雲道者要逮祂們時,邪靈就會指示乩童,說要‘神明出巡、神明繞境’或‘辦理慶典活動’,其實邪靈的目的是【要藉著人群的軀體,逃竄過境到別處區域躲藏】,並且順便向其他區域的‘瞎掰鬼’炫耀自己信眾的龐大—可供邪靈吸附的人體和磁流充沛,順便招兵買馬,讓更多在逃的逃靈歸附到(瞎掰鬼的)組織裏。”
    我恍然大悟,原來各個廟宇時常辦理的宗教慶典活動,真正的原因在此。我又問鍾馗:“一個廟裏會不會同時有很多瞎掰鬼?瞎掰鬼難道可以永久逍遙、危害人類?”
    鍾馗說:“越大間的廟,若信徒越多,‘瞎掰鬼’當然也越多,因為有很多信徒可吸磁流;有的被‘黑灰氣體團’吸久了,卡在人類後腦處吞食了人類的靈根,這種黑灰氣體團就可以升級變成能化身人形的瞎掰鬼。瞎掰鬼再瞎掰一些神仙的名號、典故,給願意接觸祂的人類,就這樣又拱出一種神明、刻出一種神像來給人類敬奉。所以,一個廟裏都有很多瞎掰鬼,可以說‘信眾越多、瞎掰鬼就越多’。”
    鍾馗又接著說:“瞎掰鬼並不是無止盡地這樣囂張下去,‘每年農曆七月’這段期間,〔陰府〕會派出〔風雲道者帶領渡畜牲者〕,去民間各‘廟宇宮壇’強製執行,逮捕固定數量的瞎掰鬼,去粉碎靈根,撒到水界投胎魚蝦水族,民間的‘螃蟹’在九月會盛產(這是靈根被粉碎為螃蟹繁殖的循環),就是這樣來的。也因此,瞎掰鬼才會編出‘農曆七月是鬼月,要關閉廟門’的鬼話,就是怕七月被抓去投胎魚蝦水族。”
    我理解了;鍾馗又繼續說著:“既然每年都會抓固定數量的瞎掰鬼去投胎,當然這些瞎掰鬼不可能永遠能這樣逍遙下去,平均一個瞎掰鬼不會存在超過三十年。”
    “原來如此,難怪瞎掰鬼要急抓人類當交替。我還在想,現在跟陰界倒流的人這麼多,瞎掰鬼躲幾百年也有人類軀體可用,何必要抓人類交替,急著去投胎咧!”我說。
    鍾馗又說:“有人類讓邪靈抓交替,瞎掰鬼搞死一個人,陽間就少了一個人類的空缺,瞎掰鬼會向‘渡畜牲者’自首,去投胎大型的魚類(總比被抓去投胎蝦蟹類或青菜來得好),要循環到當人類的時程就快得多了;因此,瞎掰鬼也會在三十年內,盡快製造抓交替的機會。民間的人類別以為自己拜了幾十年也沒事(這不一定是同一個邪靈),隻要有去跟陰界倒流,就是自己向惡鬼報名,列入死亡候選人名單,遲早有一天被選中;就算沒被抓交替,被邪靈吸得身體不健康,也是病痛一生。”
    我感慨地說:“有些人很固執,不相信小小敬奉神的舉動,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尤其是有人拜了一輩子,也沒啥大礙,長命百歲地死去;大家都會認為信仰是個人的自由,‘有宗教信仰’怎麼可能是什麼天大的罪名!”
    鍾馗說:“就如同你我現在要逮捕瞎掰鬼,祂們是違反〔陰府〕陰陽靈界法規的逃犯,但是隻要有風聲要捉拿瞎掰鬼時,瞎掰鬼就會躲在‘相信有神’的人類身上,害我們無法執行工作。雖然這些被邪靈利用的人類,絕大多數都不知情,也是善良、努力工作的人,但是若這一生都不醒悟自己被利用的事實,等到死亡回〔陰府〕審判時,都會因為這條‘庇護逃靈’的罪,去投胎魚蝦、畜牲。”
    我說:“人類都在不知情的狀況,罪行也會這麼重嗎?”
    鍾馗:“如同民間的法律,‘買到贓物的人’,很多都是完全不知那是贓物,也得接受法律製裁;‘跟陰界倒流而不知神明真相的人’也是如此,把磁流和軀體供給〔陰府〕通緝的逃犯靈使用,庇護了邪靈的生存是事實,死亡後,‘靈魂’就得因這條罪名被審判投胎魚蝦、畜牲,喊冤也沒有用。”
    我思考了一下鍾馗的比喻,理解了個中道理:“不知情買到贓物的人,在購買時自己就該智慧判斷—物價差距太離譜、沒有在合法的商店購買—所以,因此誤犯法律而受製裁理所當然;‘跟陰界倒流的人’,也是在智慧判斷上出了差錯—想寄托無形神助—才會成為‘邪靈’利用的對象,所以死後就得接受投胎魚蝦、畜牲的處分。”
    “沒錯!”鍾馗又補充說:“所有【有宗教信仰、庇護到邪靈生存】的人類,死後都逃不了投胎動物的處分。除非是知錯能改,才有機會改變投胎當動物的命運。”
    我看著眼前“大哥、大嫂”的情形,也替他們愚昧、當邪靈傀儡的“最後人生”,感到無奈。我萬萬也沒想到,出獄後本來去賣魚的大哥,居然開廟!
    鍾馗看穿我的心思似地,說:“在監獄裏都會設有宗教的輔導人員,試圖以宗教的力量去改變原本作惡的人;民間以為宗教有無形的約束力量,以為能夠藉宗教淨化人心,這是民間人類的遐想—其實躲在慈悲博愛大道理後的真麵目,是邪靈騙取人類磁流和軀體的詭計。那些接受宗教的犯人,更是邪靈最佳的庇護所。別忘了,監獄是關作惡者的地方,通常這類作惡的人,死後害怕投胎魚蝦、細菌,大多如同生前習性,想逃—有些成為逃靈,就藉著監獄裏‘跟陰界倒流的人類’,當作躲避抓擊的避風港。所以,監獄裏邪靈真的不少。”
    我說:“所以一些‘本來沒有宗教思想的犯人’,寄托‘宗教’以為可以替自己曾經犯的錯贖罪,結果卻成為‘邪靈’的利用對象,出獄後的人生,跟陰界倒流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反而得承受很多邪靈從中作梗的挫折。”
    鍾馗接著說:“所以很多人後來就接受‘邪靈’的接觸,成為‘開宮設廟的人’;而且,邪靈專門找那種‘好吃懶做、血氣方剛、遊手好閑的人’。你看廟裏那些跳陣頭的人,除了當邪靈固定的磁流供應站,這種人也是邪靈的儲備乩童、抓交替的備胎。”
    的確如此。看來今天得無功而返了,這些“瞎掰鬼”全吸附在來廟裏求拜的人背後,跟著人類回家了;我和鍾馗也打道回府。出禪的靈根也同樣不能觸碰人體,我也無計可施,下次我一定用軀體自己來。
    ◎過了很長一段時期,我也無暇去管家族親人的迷悟,忙著我的石銅雕畫工作。
    有一天,我在路上遇到三弟。之前我去阻止大哥跟陰界倒流,三弟也幫著大哥指責我、大力反駁我,我就好久不曾再跟他接觸;沒想到再見到他,是帶著三個孩子淪落街頭!
    三弟看來精神異常、語無倫次,三個分別是三歲、五歲和六歲的兒女,也智能有問題;一家四口,竟然因繳不出房租,被房東趕出來,就帶著行李家當,露宿在三重市區的公寓騎樓;小孩子都餓肚子、撿食垃圾,看到別人在吃東西,就跑過去蹲在旁邊……我看得心發酸,當下就把他們四個人帶回家住。
    我幫他們的身體補充磁流、調養一段時日,三弟和孩子的精神智能才恢複正常。之後,三弟也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
    原來他靠刷油漆的工作,養家活口倒還過得去(之前他在我開的油漆公司工作,學會刷油漆的本領,一直到他趁我去點召的二十天,出賣、搞垮我的公司後,我就跟他分道揚鑣),沒想到大哥的蓮明宮,神明經常顯靈指示,說三弟有衝煞劫數難逃,大哥就叫他要寄付金錢貢獻,當作宮廟的經濟費用,神明就會幫他化解,否則難保平安。
    就是這樣,他和妻子賺的錢,三不五時就得供奉神明,化解三不五時神明指示的災厄;而且,確實三不五時他在工地也都發生大小的意外,讓他更相信神明的預言是真的。
    如此經常得把錢拿去廟裏祭改,一家生活經濟也出了問題,三弟就把住的房子賣掉,並且買了一輛計程車,改開計程車維生。(三弟以為既然刷油漆常出事,那就換工作好了。)
    但是,蓮明宮的神明又附身乩童指示:三弟有心行善積德,才能化解災厄保全家平安;神明還當著三弟麵前,附身乩童開言:“必定幫你發大財,把房子買回來。”三弟更相信神明所言,賺的錢大部分都捐給廟行善積德,還奉旨請回一尊又一尊的神像,回家供奉。
    有一天,神明又指示說他最近開車要小心,會出意外。可是,已經沒有錢可以再捐給廟的他,隻好誠心請神明保佑他平安;沒錢請神明作法化解的他,果然在不久後出了車禍,還得賠償人家,連車子也賣了。三弟走投無路,求助大哥幫忙,大哥說那是他的業障,才會造成這麼多不幸;但是隻要肯花錢去平息那些前世的冤親債主,必定可以化解,沒有錢的話也沒辦法。
    三弟不甘心地問:“我一直都有捐錢、寄付錢財給宮廟,神明怎麼還讓我這麼淒慘?”
    大哥回他:“要不是神明有暗中保佑,你早就死了……”
    三弟以為真的是神明有相助,經常出意外的他才能還活著,於是又堅定地相信,神明總有一天能幫他脫離業障因果,繼續虔誠地供奉觀音菩薩,連玉皇大帝也求了,希望好運能快點到來。
    到後來,妻子受不了他們的生活,把神像全燒了,兩人大吵而鬧到離婚,三弟趕走妻子,留下三個小孩。
    我告訴三弟:“你去拜拜,心存善念,但是所有‘寺廟宮壇或有神通的人’,都是被陰界邪靈利用而不自知,把邪靈當成神明。而這些‘邪靈’就是靠來求拜或許願的人生存—當你誠心膜拜時,邪靈就會暗中吸附在你身上,吸取人類心髒跳動的氣流(磁流),邪靈才能有行動力,就好像機器要充電才能動,所有陰界逃避投胎循環程序的靈根,就是靠這樣吸人的磁流才能生存下去。”
    我又接著說:“為了要讓信徒相信神明的存在,‘邪靈’會附身乩童或信徒,指示一些預言,再去搞鬼讓預告的災禍真的發生,信徒就會信服神明的神準,繼續求拜化解,繼續給邪靈吸磁流。吸久了,就會精神智能失常;若挫折到去自殺,就是給邪靈當抓交替的對象,這就是邪靈的目的。”我之前去分析給大哥了解這些真相,三弟還和大哥同一個鼻孔出氣,指責我汙衊神明。
    如今,親身吃到跟陰界倒流的苦頭,三弟勉強還有一點“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的警惕,發誓說他再也不接觸任何廟宇、宮、壇,絕不拜任何神明了。
    我還有帳沒算!
    我去找大哥理論,到了蓮明宮,我把大哥拉到一旁質問他:“張洪明,你連自己的弟弟也搞到這麼悲慘,你知道三弟和三個小孩在三重街頭流浪當乞丐嗎?”
    大哥回我:“那是他自己前世的業障未了,不幹我的事!”
    我火很大:“你的神明一直叫三弟捐錢化解,自己的弟弟被你和鬼搞成乞丐,你也忍心?”
    大哥事不關己的說:“那是神明的旨意……”
    我氣得直接揍他一拳,他廟裏養的那群跳八家將的小弟,緊張地想圍過來,我放話警告他們,誰敢插手給我試看看!我又當著信徒的麵,大罵大哥和大嫂“神棍、騙子”,順便警告廟裏的邪靈,再敢出來扶乩童辦事,必定把祂們毀除掉!
    當時,我眼見很多“瞎掰鬼和黑灰氣體團”分別躲到來拜拜的人身上,所以那些信徒,即使看到我和大哥的爭執,也不會有醒悟,因為都被“邪靈”卡在身上,智慧靈根被吸附了,絕對是茫茫然、沒有分辨是非的警覺。(這也是很多離譜愚蠢的宗教騙術,一般人一看就知道是騙,而很多信徒卻仍然會被騙財、騙色、騙到傾家蕩產還沒有警覺—真正的原因就在此。)
    你們邪靈可以卡在信徒身上躲是吧?我也有對策!離開蓮明宮前,我已暗中動了手腳在香爐裏。等我回到家後,大哥的蓮明宮就失火燒掉了。這是我出禪時詢問鍾馗該如何對付這些可惡的邪靈?
    鍾馗說:“邪靈出入宮壇寺廟或道場、佛堂,必定得靠氣味循引,而盤據在這些地點,等候吸取信者的磁流;最好是一把火燒了邪靈的巢穴;破壞了邪靈循味的路線,乩童就無法起乩辦事。”
    大哥的蓮明宮失火後,我們也沒有再往來。
    後來,過了大約半年,我老媽打電話說我大哥被人砍傷,在林口長庚醫院住院,叫我去照顧一下。
    我趕到醫院,大哥告訴我他出事的前因後果—自從失火後,宮廟就很少扶乩起駕,信者也開始少了。因為閑著沒事,他就買了轎車,全家到處遊樂,因此經常把宮廟關閉出遊。過了一陣子,我大嫂又開始被神明附身開示:“若再不重新遷移設壇辦事,將難保平安。”不過,他開廟以來,神明已經幫他賺了很多錢,經濟豐裕,他們夫妻都想要好好享受生活,也不想理會這些神明的開示,照常開車到處玩,拖了很長時期都沒有開壇。有一天早上,我大嫂又起乩向我大哥說:“交代你要辦的事竟然不理,你劫數難逃!如果不信,小心南下找朋友閑聊,要注意會出事!”
    我大哥說,身為廟主,這套話早聽多了,他才不信。結果,當天晚上,有人約他一起去新竹訪友,一行人便由大哥開車、載著三個人到新竹玩,碰巧新竹的朋友不在家,他們就在當地的餐廳吃飯。才剛坐下點菜,突然衝進來一群手裏拿刀的陌生人,不由分說就直接砍我大哥一個人,在場的人都嚇呆了。那群陌生人行凶後,就逃逸無蹤……
    大哥的手腳都被刀砍得斷筋、深可見骨。我在醫院趁著照顧他的機會,順便把這些“邪靈”的操縱手法解說給他聽,連同這次出事的真正原因—邪靈會用賜夢、顯靈、附身乩童指示的方式,警告即將發生的災禍,其實就是邪靈自己搞的!邪靈都是用這一套,控製信徒,讓信徒對神明(邪靈)的神準心服口服,拜得越虔誠。
    大哥不以為然地說:“什麼邪靈?明明就是觀音菩薩來附身降旨的,你憑什麼說那是邪靈?”
    我說:“會顯靈接觸人類的,就是邪靈!你怎麼不想想,祂說祂是菩薩,你又是憑什麼確定祂就是菩薩?人都可以裝模作樣行騙了,更何況是看不見的鬼!”
    大哥反駁說:“神明就是神明!到處都有廟,大家都知道有菩薩、有佛祖、有媽祖、有三太子……而且神明還有現身給人看過,也有幫人化解困難、救過人;你看,我也是開廟後才有這麼多錢,日子也才好過,這就是證明神明的存在!”
    我回答他:“這些邪靈編出‘神明’的存在,就是要靠你們的磁流給邪靈吸,邪靈才能生存;‘邪靈’借用人的軀體附身,才能藉乩童開口說話,騙更多的人來拜邪靈,才有吸不完的磁流。不給你一點甜頭,你會繼續給祂利用嗎?你看,自從你少開廟門、跑去玩後,祂吸不到來拜拜的人,信徒少了,祂就翻臉搞你出事,這樣你還看不懂祂的手法嗎?”
    大哥一臉不悅地跟我辯:“你根本是胡言亂語!你信你的,我拜我的,不相幹!明明就是神,這麼靈驗,說的劫數都發生了,你還硬拗說是邪靈搞的鬼—沒錯啊!是邪靈搞的事故,害我莫名其妙給人砍,神明好心事先通知我,是我不相信,才會劫數難逃。”
    我反問:“那你怎麼不反過來想,為什麼有拜神的人都會有神明指示有劫難、出一堆事?沒拜神的人反而平平安安,什麼事也沒有!”
    大哥說:“那是個人的業障啊!才要來求神明幫忙化解;不拜的人,就是因為沒有業障,沒什麼不順利,才不必來拜神、麻煩神明,這麼簡單你也不懂!”
    “白癡!”我氣得想順便把他的腿打斷算了!我很氣大哥的愚蠢、再分析一次給他聽:“人可以出生當人類,前世的好壞都判完了才能投胎,根本沒有什麼業障、沒有什麼前世的冤親債主—那是‘邪靈’編出來騙人類的!真正在搞鬼害人類不平安、不健康的,就是邪靈!祂憑什麼可以害人呢?就是憑人類去拜祂、相信祂,就像交換條件,‘有求有得、任祂處置’,所以有拜的人就會被邪靈搞鬼,沒拜的人反而邪靈沒權利碰!”
    大哥不耐煩地說:“不管啦,我不想聽,你不要再跟我講這些……”
    我也氣得不想講了。
    之後,我大哥出院了,我也不想跟他有任何往來,就各過各的。這段期間,我妹妹竟然嫁給開宮壇的,來送喜帖的人,透露說我大哥在基隆八鬥子重新開宮設壇,連我四弟也去當乩童—對於家族親人如此陷入陰界邪靈的騙局,我既心痛又憤怒,我明白這種狀況持續下去,往後必定會禍延子孫三代,精神疾病或意外事故絕對免不了。
    於是我時常找機會,有親人聚會的場合,我就故意趕去參加,再把家族中大大小小所有莫名其妙的事故,分析發生的來龍去脈給大家知道;當場有人能了解,有人嗤之以鼻—尤其是那些有虔誠拜神拜鬼的人,更是當場翻臉,叫我從此斷絕往來,我也成為不受歡迎的異類。
    也因此,我再度以出禪的方式,暗中去基隆八鬥子,直接找大哥宮壇裏的邪靈算帳,跟祂們直接交鋒攻擊;不過這對我的靈根而言,也是很危險,尤其出禪後都得靠喝酒止痛,被外人誤解我是酒鬼。
    過了大約兩年的時間,我大哥竟然親自來找我!他一見到我,就是開口借錢。
    我問他:“你開廟不是賺很多錢?幹麼找我借錢?”
    他支支吾吾地說:“現在我生了重病,需要很多錢看醫生……”
    我說:“生重病?你不是有神明可以幫你醫嗎?你不是說神明很靈嗎?”
    他難為情地說:“我想應該是泄露天機太多了,自然就會生重病,大部分開廟、當乩童的人,不都是命很短嗎?”
    ……
    (更多精采內文,請看《人鬼之戰》[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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