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人鬼之戰》[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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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鬼之戰》[3-2]。
鍾馗說:“沒錯,但是瞎掰鬼是用吸纏在人類背上的方式卡身,而黑灰氣體團是由人的鼻孔鑽入人體,乩童就是這樣起乩的。”我想起小時候在阿力的神壇,看乩童起乩的情形,確實是一團團的黑灰氣體,從鼻孔鑽入乩童身軀,被附身的人就會唱起歌仔戲。我又說:“對呀!我還看過旁邊有個黑影,突然化身為媽祖的樣子,還惡狠狠地瞪我一眼。”
鍾馗說:“‘瞎掰鬼’之所以稱為‘瞎掰鬼’有兩個原因—第一是祂們是陰界最囂張(台語諧音)的鬼,不怕人;第二就是祂們能變化外形,專門瞎掰出很多神明封號,欺騙跟祂們接觸的人,所以民間才會產生數不清的各種神祇名號、神像,全都是祂們瞎掰出來的!你看到會化身成媽祖的鬼,就是‘瞎掰鬼’。我要讓你了解,為什麼‘瞎掰鬼’是陰界邪靈的帶頭老大。”(鍾馗滔滔不絕地向我說著……)
原來‘瞎掰鬼’就如同陰界的黑道老大,各個也有地盤為王,黑灰氣體團就是瞎掰鬼的手下爪牙。黑灰氣體團群居在廟宇宮壇,由瞎掰鬼操縱黑灰氣體團(動物的逃靈根),去吸取人類或生物的磁流,回來供養老大—‘瞎掰鬼’。宮壇的乩童在起乩時,‘瞎掰鬼’會在旁邊操縱,觀看信徒中哪個能拿來當“長期飯票”、或當“抓交替”的對象,瞎掰鬼就會指使黑灰氣體團配合演出,裝神弄鬼地讓人類傻傻當神供奉、聽信祂們。尤其有一招最有效:先讓黑灰氣體團卡在人類後腦,觀看人類心髒跳動的氣流(也就是記憶檔案),再將人類過去發生的事,藉由乩童或通靈者講出來,保證讓人類信服得五體投地。
不聽從‘瞎掰鬼’操縱的‘黑灰氣體團’,也會遭受瞎掰鬼吞食靈根的懲罰—‘瞎掰鬼’會把黑灰氣體團包纏的魂體剝開,如同吃龍眼般地,一口吞掉動物的靈根!當瞎掰鬼吞食太多靈根後,會變成全身透著綠光的人形鬼影,此樣貌會讓祂成為陰界顯明的目標,祂就會特意藏身在山林樹叢之地,以免被靈兵天將(渡畜牲者和風雲道者)逮捕。
通常〔陰府〕都是在農曆七月時,派出“風雲道者”到民間的寺廟抓捕固定數量的‘瞎掰鬼’—也因此邪靈才假借神明開示,編出農曆七月是鬼月,要關閉廟門的騙局;真正內幕是:這些躲在廟宇裝神裝佛的瞎掰鬼,害怕被“風雲道者”抓捕,被粉碎靈根投胎到魚蝦水族。
這就是農曆七月抓捕‘瞎掰鬼’,到了九月份螃蟹就會盛產給人類當食物的由來。
我正認真聽著鍾馗的解說,那個女人換了衣服又出來了,剛才那個‘瞎掰鬼’仍吸纏在她背上。
我問鍾馗:“奇怪!她被鬼卡身,怎麼看起來反而變年輕,還有股朦朧朧的美?”
鍾馗說:“被瞎掰鬼吸纏的人,因為兩者電力相加,不論男女都會變得比較好看(就是電磁波的反射),甚至反而感覺變年輕有活力,隻是眼神呆滯,說話會有語無倫次的感覺;不過等‘瞎掰鬼’吸夠了脫離人類,當事人的磁流頓時缺乏,記憶檔案也會混亂不清,就是大眾眼裏的精神病患!”鍾馗搖搖頭說:“有人就是這樣成為瘋子;醫生用鎮定劑,讓病人休息充電、吃食物,好不容易才恢複磁流和精神狀態,又去信神拜佛、‘瞎掰鬼’又來吸纏;而病人初期被吸纏時,人變得年輕有活力,就誤以為是信神拜佛的神明恩典,等成了精神病時又當是業障,就這樣一輩子惡性循環,被邪靈玩弄到死……”
◎聽到這裏,我也很震驚!想起以前在“金龍油漆行”當學徒,老板的爸爸—我都叫他“師祖”,每次要出門上工前,必定要在家裏的佛堂先拜拜後才出門。他就是進出精神病院好幾次,原來真正的原因在此。
想到有一次,老板叫我跟“師祖”一起去刷油漆。那是在蘭州街的轉角、一個八十幾坪的冷凍庫,據說已經閑置了十幾年,屋主可能想整修出租,但一直找不到人“肯”去油漆。
第一天我和“師祖”就一起騎腳踏車去工作,載著工作梯、油漆桶等工具,全副武裝地出馬。到了現場,隻見整屋的廢紙箱、厚重的灰塵,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清理完,開始準備刷油漆—此時,“師祖”突然哇哇大叫,跑出去、騎著腳踏車跑了!
我也一頭霧水,搞不懂他怎麼了?不過我是學徒、他是“師祖”(師父的爸爸),就算剩我一個人,我也得乖乖做下去。
架好工作梯後,我提著漆桶和毛刷站在梯子上,正在粉刷天花板。突然、工作梯被人用力搖動—我低頭看,什麼都沒有。不理會,又繼續工作…刷著、刷著,感覺有東西抓著我的腳踝在拉扯,似乎想把我拽下梯子—我猛然低頭看下麵,也沒看到什麼東西,腳踝上的拉扯感也沒了。
心裏雖然毛毛的,但也沒有多大的恐懼。我還是把工作放在第一,專心地刷我的油漆。中午休息,出去外麵附近的麵攤吃飯,老板娘問我:“少年師(台語),你是在那冷凍庫刷油漆哦?”
我說:“是啊!”
老板娘:“聽說那以前是冰死人過,有一些怪事,連我之前在那走廊擺麵攤,客人都不肯坐靠近那裏,說有聽到裏麵發出喊叫聲…你一個少年仔膽子這麼大哦!你在裏麵有看到什麼東西嗎?”
“沒有啊!”我呼嚕呼嚕地吃著麵,心想死人我小胖早看多了,鬼也常看到,沒什麼好怕的。
吃完午飯,我就回到工地,打地鋪睡個午覺。可能曾經是冷凍庫,這屋裏的溫度特別低,跟外麵炎炎赤日的高溫比起來,就像在冷氣房般地舒適。我很快就入睡了。
睡夢中,感覺到有重物壓在胸口、動彈不得、呼吸困難,想醒來看個究竟卻張不開眼睛……掙紮當中,聽到外麵麵攤在搬桌子的嘈雜聲,才突然驚醒!
我打著嗬欠,看看手表(這隻表可是我辛苦存的錢,請阿嬤陪我去買的),該上工了,又起身開始工作。
傍晚回到油漆行,聽說“師祖”精神病又發作了,被送去醫院住院。我也不敢提工作時遇到的怪事,怕被老板罵我亂講話,想到阿嬤教我的【不必理會、不要講、當沒看到】的原則,我收拾好東西後就回家了。
一到家,我累得連飯都沒有吃,就倒頭大睡。
第二天,老板叫了兩個師兄(油漆學徒)跟我一起去。我們三個人在那裏刷油漆,其中一個叫阿宏的很迷信,聽到要刷蘭州街的冷凍庫,還在一大早先去土地公燒香。
正在刷天花板時,“啊……啊……”背後傳來阿宏的慘叫,隨即看到他連人帶漆地從工作梯上摔下來!他一臉“青筍筍”、發著抖說:“有、有東西…把我拉下來……”我和另一個學徒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安撫他,我就說:“其實我昨天也有碰到啦!不過我都不理祂,就沒事了。”
中午睡午覺時,我又被壓得不能動彈,也是聽到外頭車子的聲響,才突然驚醒。旁邊睡的阿宏,不但沒有睡,還一臉驚恐地蹲坐、偎在我旁邊,指著不遠處那桶滿滿的油漆,顫抖地說:“剛、剛、剛才…那桶…油漆自己會跑…嚇死我了!”
我醒來的瞬間,也有看到那桶油漆“咻—”地滑動到那。我隻好安慰阿宏說:“不要理它就好了啦!”
隔天,就聽說阿宏生病了,沒有來上工。後來,我就和另一個學徒把工程全部做完,總共花了十幾天的時間。這十幾天,除了睡午覺時被壓之外(我以為是工作太累造成的),也沒再發生什麼可怕的事;隻不過,每天下工都累得連飯都不想吃(這對小胖而言是很反常的事),一回家就倒頭大睡—其實這就是人的磁流被‘黑灰氣體團’吸去而異常疲累。
到了工程後期,幾乎全屋都刷新時,就沒有再發生靈異事件。(現在才知道是‘黑灰氣體團’在作祟,所以鍾馗說要‘見髒就掃、見蟲就除’,可以除掉這種邪靈。)
完成這個工程之後,老板就常叫我去刷一些別的師傅不肯去的工地,例如:殯儀館、醫院的太平間、火葬場…等等據說會鬧鬼的地方,別人標到工程卻找不到工人做,老板都叫我去做。常在店裏聽到那些大人的對話:
師傅對老板說:“叫阿鬆那個囝仔自己去做哦?他怎麼這麼大膽!”
老板:“初生之犢不怕虎嘛!他刷得又快又好,也沒什麼事,就給他去啦……”
我雖然知道他們的意思,但我並不以為意,隻耽心老板不給我學而已。對了,那個愛拜拜的“師祖”,後來也反覆發作精神病,最後死在自家的佛堂。
◎看了這些危害人類的邪靈(黑灰氣體團和瞎掰鬼),我已經了解“壞鬼”的真麵目。從前遭遇的許多靈異、無解的怪事,都找到了解答。我突發奇想,何不用照相機把這些鬼物拍下來,就可以讓人類佐證警惕,知道壞鬼危害人類的惡行!
我就說:“改天我帶相機來拍這些邪靈、瞎掰鬼,就可以給大家看看,真正害人的是大家在拜的神明!”
鍾馗說:“不可能啦!元老,你想太多!人類的科技再發達,也不可能用照相機或錄影機,拍下靈異鬼物。假如真拍得到,那應該拿相機隨便照一照、或整天都在錄影的監視器都會拍到一大堆鬼—因為人類的周圍,都有陰間的工作者:‘渡畜牲者’在工作,祂們的工作還包括記錄人類的善惡行為,給人類基本的安全維護。所以,如果真能用機器拍得到鬼的話,人類的相片和錄影影像,可是會滿滿的一堆鬼才對。”
我說:“所以說民間常有什麼靈異照片、靈異影片都是假的嗎?”
鍾馗說:“所有的靈異照片、影片拍到的鬼絕對是假的。否則就是穿鑿附會的想像而已。我常看到民間電視上有些自稱靈異專家的人,煞有其事地在通靈分析照片的靈異鬼怪,真的讓我想罵三字經!隻有人類(和生物)的眼睛才能看見鬼!科技再怎麼發達也模擬不出肉眼,隻有肉眼含有水氣才看得見鬼。”鍾馗氣憤地說:“民間還亂掰什麼修道才能天眼通的謬論!陰陽眼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能力,人隻要體質虛弱時,就很容易看到鬼影,尤其是小孩子和老人,但是,看到的隻是閃避不及的好鬼,祂們對人類絕對無害,也不可能常常讓人類看到。”
聽到這時,我恍然大悟:“所以說有些人自稱靈異體質,常常看到或聽到鬼,其實接觸到的一定是壞鬼—就是‘黑灰氣體團’和‘瞎掰鬼’!”
鍾馗說:“賓果!答對了!還有,會看到、接觸到的人,一定有【自願跟陰界邪靈倒流】的行為,那些壞鬼才能來接觸人類。〔陰府〕陰陽靈界法規是保護人類的,假如不是人類自願接受邪靈在先(把祂們當神),那些壞鬼也不敢來現身、顯靈;擅自接觸人類的壞鬼,同樣也會被‘渡畜牲者’,以觸犯靈界法規的罪名逮捕哦!”
●原來如此!要不是人類自己意念上以為有神—以為有媽祖、有土地公、有觀音菩薩、有佛祖……等瞎掰鬼瞎掰給民間人類的神明封號,而自願供奉、把磁流倒流給這些假神(邪靈)—壞鬼也不敢來招惹人類。人隻要打從心裏不依靠‘神’助,凡事腳踏實地的靠實力去做,根本就沒有‘鬼’敢接近人類;自然有周遭的好鬼(渡畜牲者和風雲道者)在保護人類,不被壞鬼(黑灰氣體團和瞎掰鬼)危害。
這一趟,和鍾馗探究好鬼、壞鬼(邪靈)的內幕,我的收獲真是不少。
在民間,瞎掰鬼和黑灰氣體團,就是人類必須要避開的惡鬼。〔陰府〕靈界法規—【嚴格禁止陰陽兩界的接觸】;因此分辨正、邪靈,唯有一條簡單又重要的辨識法:
【會讓人類接觸感應、聽到、看到、夢到的靈異之物,絕對就是壞鬼(違反靈界法規的邪靈)!】
基於上述原則,人類其實可以輕鬆避開壞鬼的危害—請記住以下四項:
(一):嚴正拒絕所有接觸到的靈異之物,不論祂看起來是你死去的親人還是朋友,一律拒絕交流。
(二):不要去宮壇、寺廟、道場、佛堂、教堂、教會…等邪靈的聚集處,更別向家裏的神像求拜(若不能丟掉,則當裝飾品看待就好)。
(三):居住環境保持清潔,見蟲就殺、見髒就掃(預防黑灰氣體團)。
(四):不要誦念經文,拒絕跟陰界倒流。
※謹守上述原則事項,這場‘人鬼之戰’你就占了上風、優勢—畢竟人類是萬物之主,〔陰府〕靈界法規是保護人類的,隻要人類“不要自願去給動物靈根利用”,就能萬邪不侵!
人鬼之戰—邪靈的詭計……
◎自從和鍾馗一起去遊考,了解了民間存在的好鬼與壞鬼,我對陰陽靈異內幕,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因此,我常幫助一些被陰界擾亂的人,教他們不要再去走廟、拜神、念經,但是大部份的人都附和地隨便應付我,根本無法理解我說的內幕。老一輩代代流傳的民間習俗—敬奉神明,根深柢固地深植人心,根本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廟裏和家裏拜的神都是邪靈,吃素、念經的人容易被卡陰……”
有人因此誤解我,說:“你是信耶穌的吧?才會這樣講!”
哎,我是有理講不清啊!
平常我是兼做油漆工和石銅雕畫為生,加上還得照顧三個子女的飲食,我也是忙到自顧不暇;也懶得多說。鍾馗每次出現提醒我:“快點動筆寫書,把真相傳播出去。”對於這件事,我真的頭很大。我總是回祂:“沒有人會信啦!我跟人家講幾遍,就被‘吐槽’幾遍。”
鍾馗說:“就是因為沒有人把真相揭露過,所以沒有人知道,才要你寫出來……”
講到寫書,我就很不耐煩:“我又沒讀書、也不識字,我要怎麼寫?”每次話題講到“寫書”我就煩死了,賺錢生活都來不及了,我哪來的空閑去學人寫書啊?總是這樣和鍾馗不歡而散。
當時,台灣社會流行簽賭愛國獎券—‘大家樂’,為了賺外快,我自己也會分析、算牌,常常去簽賭“地下彩金”(指利用政府推行的彩券,私下收受簽注的不合法彩金,經營者又叫做“組頭”)。
有一天,我在睡夢中看到有個人拿著卷軸,打開來有金色的‘恭喜發財’四個字,而卷軸背麵寫“83”的數字。醒來,我強烈覺得這是個“明牌”(傳言為一定會中獎的數字)!便花了很多錢、下大注簽賭“地下彩金”。等到傍晚開獎時,竟然開出“83”、卻說沒賣出不算!滿腔的信心和期待,頓時有如頭上被澆了冷水般地心灰意冷…我氣得聽不下去,收音機一丟!走到外麵鬱悶地抽著煙,遇到鄰居過來聊天,講到今天簽注的事,我悶悶不樂的說:“害我投了一大筆錢去簽‘83’,結果‘杠龜’!”
鄰居一聽我說到‘83’,就大吃一驚:“剛才有再開一組號碼,有‘83’吔!”
“真的、還假的?”我驚訝地打電話去問組頭,真的有“83”!
這次簽注我中了五百多萬的彩金!組頭便要求我入股,於是我也當起“組頭”。前幾期,簡直是月入鬥金,錢來得又多又快,我的油漆工作和石銅雕畫都不做了,每天都在算“明牌”;過了幾期,卻突然慘賠—不但把之前中的五百多萬給賠光,還欠了上百萬的債務!
當時,懊惱的我,並不知道【聽信賜夢也是陰界邪靈的詭計手法】,隻有急著想翻本把債務還清,所以又一邊接油漆的工作,一邊簽賭“大家樂”,冀望能再中個大獎清掉債務。
有一晚,鍾馗出現了,遭逢困境的我,正想向祂求助。沒想到鍾馗一臉正經的說:“元老,你別再簽那些明牌了,‘賜夢’是陰界邪靈害人的手法之一,你相信夢境去簽注彩券,就是‘跟陰界倒流’,下場會很慘!千萬不要再簽了—快點寫書吧!”
中了五百多萬彩金,轉眼又賠光光,心裏正憂鬱,聽到祂又是要叫我寫書!講來講去,不幫祂們寫書,我做什麼都不對是吧?我很不高興地回祂:“寫書、寫書、寫書,講來講去都是‘寫書’!我講給人聽,根本就沒人要信,還要寫什麼書?寫書哪有這麼容易?賺錢才實在啦!我又沒有去拜拜,哪有跟邪靈倒流?少來這招,我不識字,不可能寫書啦!”
鍾馗又說:“用講的,當然沒辦法把來龍去脈講明,人家說你胡言亂語很正常;隻有用寫書的方式,才能讓人了解頭尾,才能把真相讓人信服。不要再拖了,快動筆吧!”祂又再次強調:“不要再簽彩券,夢境也是邪靈要陷害人類的操弄手法,你用作夢的內容去簽牌,就是跟陰界邪靈交流!”
我認為鍾馗是為了逼我寫書才這樣講,就很不以為然地說:“我是連民間的報紙都沒看過,書長什麼樣子也不曾念過一本,叫我動筆寫書,比登天還難!別提了,我還要工作生活,不可能寫書的。”
說到這,鍾馗就不發一語消失了。(之後,很長一段時期祂都沒再出現。)
◎話說回來,被債務追著跑的我,又開始努力做油漆工作。記得我是去板橋的工地刷油漆,在午休睡覺的時候,作了一個惡夢:我人在一家商店裏,突然一輛汽車撞破牆衝進店裏,我定睛一看車牌號碼,看見“45”—那天我毫不思索地打電話向組頭下注二十支“45”,結果中了六十六萬的彩金!
哇!一個夢就可以讓我中這麼多錢,很多朋友都羨慕的說:“阿鬆你運氣真好!以後我也要多注意自己作什麼夢,免得錯過發財時機…”
我以為作夢的內容讓我中彩金,是我自己悟性敏銳,才會有機會得到這種錢,所以之前鍾馗來找我幾次,勸我不要再簽賭彩券,我都不理祂的勸告,繼續沉迷簽賭‘大家樂’和‘香港六合彩’。
之後,我曾在家裏和朋友泡茶、聊天時,門口就晃來一個小矮人,赤裸著上身、穿著獸皮,跟我報個數字,然後祂就像猩猩般地跳著走路離開;也曾有長得像怪物的家夥,頭上多了一個眼睛,第三個眼睛是凸出來、在額頭上,快速地旋轉著眼珠,祂也是突然闖入屋裏,跟我講個數字就跑…這些靈異鬼怪報的數字,我去簽注,竟然都中了!
所謂“財迷心竅”,其實就是等於“鬼迷心竅”,此階段我已經被金錢給迷惑了,雖然知道那些靈異之物就是能變化外形的‘瞎掰鬼’,但是我以為我既不拜祂們(不拜神)、也沒向祂們求願,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每次我看到這些靈異鬼怪報數字,我就隨口告訴在場的朋友,結果有去簽彩券的人都中了不少錢。於是大家就“好康道相報”,一傳十、十傳百,不論是朋友、還是陌生人,想發財的、缺錢的、資金周轉不靈的…全都透過“朋友介紹”來找我。
我的住處,每天都被訪客擠到水泄不通;有人蓄意用買畫來接近我,而得到明牌一組;有人是聽說我“出明牌神準”,死纏爛打也要求個號碼才肯走;還有很多是來求助治療“卡陰、發瘋”的訪客……
來訪的人都稱呼我—‘仙仔’。我看到“卡陰、發瘋”的人,有的是卡住“黑灰氣體團”在身上,我就運氣用磁流把祂們逼出;有的是“瞎掰鬼”纏附在背部,看見我知道祂們的底細,就會開口跟我談條件;我要求“瞎掰鬼”離開當事人,祂們的條件不外是要求我帶祂們過境、或是幫祂們跟“渡畜牲者”關說、不然就是要求我不要‘寫書’—說真的,此階段的我正瘋狂沉迷簽賭彩券,根本無心寫書,所以這個條件我根本二話不說地答應:
我說:“寫書?我也不識字,哪有可能寫什麼書!”
瞎掰鬼說:“對啊!不會有人想看的啦,元老你答應不寫,我就放過這個人……”
我叫瞎掰鬼離開後,再補充磁流給當事人,通常‘短期內突然發瘋’的人,當下就能恢複正常,讓周遭圍觀的人嘖嘖稱奇,‘仙仔’的封號更是叫得愈響亮。
說到我在這個時期,接觸到的“瞎掰鬼”都會跟我訴苦—我竟然也忽略了之前遊考靈異內幕,所了解避免邪靈危害的方法:【不和邪靈交流】—祂們是為了躲避靈兵天將(渡畜牲者及風雲道者)的抓擊,才卡到人背後,所以就要求我幫一下……
瞎掰鬼:“元老,我也可以脫離這個人體啦!不過我若是一出去就會被這區的渡畜牲者抓去粉碎,不然你帶我過境到外雙溪山上,我就可以躲到山裏。”
原來“陰陽兩界”,都同樣有地域管轄,尤其是“渡畜牲者”也都有被限製區域的工作範圍;在陰界,靈魂都不能自由、隨意地越區移動,所以,雖然瞎掰鬼可藉著卡在人體上,躲避靈兵天將而全台灣到處跑,但祂們越區活動,沒有人體可躲時,被當區的“渡畜牲者或風雲道者”發現,就會被逮捕、被粉碎靈根投胎魚蝦水族。
我也很好奇:“你是從哪裏來的?”
瞎掰鬼:“我從高雄來的。是這個人自己願意讓我跟的,我就想順便來台北逛逛。”
我就問(卡陰的)當事人:“最近是不是有去高雄的廟宇拜拜?”
她說:“上禮拜去‘佛光山’而已,回來之後就不舒服,睡不著、吃不下,整天都不必睡;晚上兩眼開開到天亮,不知道要怎麼辦?”
我告訴她:“以後不要再去廟裏,更不要跟神明許願,不然這種情況會再發生。”她連連稱是,允諾再也不敢去了,而我就屢行瞎掰鬼的條件,帶祂過境到外雙溪山上。
於是我召集了友人一起去外雙溪的釣蝦場釣蝦。途經百齡橋時,遇到守界的“渡畜牲者或風雲道者”,我就向祂們情商,放瞎掰鬼過境,祂們都會因為我是“五界元老”而同意。(當時、我不太明白“五界元老”到底是啥?隻是自從“靈魂出竅”後,不管是鍾馗、渡畜牲者、還是瞎掰鬼,都稱呼我“元老”,而且我也發現這個身份似乎很吃得開,在陰界都能暢行無阻。)
就是這樣,每次幫人化解卡陰的問題時,常得找很多人一起去某處吃吃喝喝,也常跑外雙溪的釣蝦場;我和瞎掰鬼在溝通時,都是以意念感應的方式在進行,表麵上我是一直喝酒、瘋瘋癲癲似地,其實是在處理一般人肉眼見不到的事;為了辦這些事,花錢像流水一般,大筆、大筆地花在吃、喝、釣蝦、釣魚,旁人隻以為我簽賭彩金中很多,所以才這麼奢靡隨性(我為這些人處理化解卡陰,是完全免費,還得背這種黑鍋!真是嘔)—“瞎掰鬼”總是會在離開前告訴我:“元老,給你明牌你就有錢幫我們了。”於是,我又開出了神準的明牌!
◎有一回,我去找大橋頭的“組頭”,才到那就感覺背後有人一直在拉扯我的衣服,回頭一看!竟然是“啞巴姐”!她是我小時候就認識的朋友,多年不見她還認得出我。她用紙筆和手勢,努力跟我交談,不識字的我其實看不太懂她寫的字,也很努力了解她在比劃的事情—原來她嫁給阿布哥後,在大橋頭開了一個神壇,生了兩個女兒,她很疑惑為何自己簽的明牌都沒中過,且兩個女兒也精神異常,她有聽聞我的‘仙仔’風聲,問我要怎麼辦?
當下要解釋給她了解也很難(我又不會寫字)—隻能用比手劃腳地告訴她:“神壇不要做了,做到女兒都精神病了,趕快收收、關起來!”我看她一臉不解的牽著腳踏車離開,心裏也很無奈。啞巴姐是我十二歲時在大龍峒認識的朋友,看到兩腳穿著義肢的她,我不禁想起她失去雙腿的往事……
以前台北市有通往淡水的火車,在圓山動物園附近,有個橫跨基隆河的鐵軌吊橋,成為往來士林的捷徑,很多人會冒險走鐵軌過河。橋下的基隆河有很多鱔魚,我常找同伴相約去抓魚,順便偷看在吊橋上(鐵軌)約會的情侶。那時,住大龍峒的阿布哥正和漂亮的啞巴姐在談戀愛,我們常常看到他們兩個在約會。
那天,又看到“阿布哥和啞巴姐”坐在鐵軌上約會……突然火車來了!我看到阿布哥大喊著:“火車來了!”他跳起來、拖走啞巴姐—但是來不及了!火車還是硬生生地輾過啞巴姐的雙腿,我看見阿布哥一把抱著啞巴姐,一手抱住截掉的大腿傷處,急慌慌地衝去醫院。那一幕發生得太快,我們三個小孩站在河裏都看呆了;火車輾過去後,還“噗通、噗通”地掉了好多肉塊到河裏,讓抓魚的我們也沒心抓下去,就在河邊等著看警察來處理車禍;警察還把我們叫去問了一下事發經過,我們就離開去附近的麵攤吃東西了。
這家麵攤擺在火車吊橋下附近,就是專門做往來這條鐵軌捷徑者的生意,雖然危險,但貪快、少走一大段路的人還真不少。
我們點了麵,正稀哩呼嚕地吃起來……突然,麵攤老板從燙麵的熱水裏,撈出一塊肉,一臉狐疑地喃喃自語說:“是誰放了肘子在我的鍋裏滾啊?”
正在吃麵的我,聽到老板說的話,就停下筷子、伸長脖子,看著那鍋燙麵的熱水,在滾動著冒出煮肉的泡沫,老板還用勺網又把肉撈起來,大惑不解地看一看,又放回去煮—我看到那塊“肘子”是白白的,根本和豬肉不一樣(我可是殺豬的小胖啊)!我就跟老板說:“那好像不是豬肉吔!剛才火車輾到人,警察在撿輾斷的—”刹時,在場的同伴也停住嘴巴的咀嚼、還有一個麵吞一半就停住了—大家同時盯向老板…老板又撈出煮得熱騰騰的肉塊,然後“哇!”地一聲、驚駭地把肉塊丟在地上,還連忙把整鍋熱水提去倒掉!
同時,我們三個吃麵的人,就開始惡心地嘔吐起來……
(事後警察來調查,才知道是啞巴姐被輾掉的大腿,其中一截彈到麵攤旁邊地上,有個吃麵的常客婦人,以為是老板的豬肉掉在地上,好心地幫老板撿起來衝了水,就丟到熱鍋裏。)
那晚、回家後,我連餐桌上的豬肉也吃不下去,我老爸聽了我講的事後,隻淡淡的說:“眼不見為淨,沒看到也照吃啦!”那天抓的鱔魚,我養在水裏好幾天,都還不敢吃哩!至於那家麵攤,因為我們三個小孩到處喧嚷煮人肉事件,竟也收攤倒閉了。
◎看到啞巴姐回想到小時候的這段往事。後來阿布哥娶了她,我也沒料到他們竟也開起神壇。唉,台灣此時因為瘋“大家樂”,神壇如雨後春筍地到處冒出來,大家都不知道神壇供的神就是‘瞎掰鬼’,更不知道‘黑灰氣體團’就是群居在廟宇、神壇這種地方,危害人體!
有個好朋友(洪仔),要求我到他住處幫他驅邪(據說家裏怪怪的),我一看到他住處供奉的神像,就心知肚明問題出在哪,但是有理講不清啊!我隻好拿起神像底座給他看,下麵有黑灰痕跡,就是‘黑灰氣體團’躲藏的跡象,我叫他能不拜就不拜了,做不到的話我也沒法子幫他,他隻是一直辯解:“我這是花大錢請回來的正神,又不是陰神…”
他還憂心地說:“當初安神位時,大師有交代不能隨便動神像吔…”
我說:“就是怕被人類發現邪靈(黑灰氣體團)存在的證據,‘瞎掰鬼’(神明)才會編出這種鬼話啊!”(這也是為何道法人要強調:“神像不能隨意移動,神明才會穩固地待在裏麵,想要動它還得看時辰”的真正原因。)
我是有理講不清,別人又不相信,我真的很無奈;更確信寫書絕對沒有人會看,反正我也寫不出來,就幹脆把寫書的事拋到腦後,繼續努力簽牌。
這段時期,為了求明牌而盤踞在我家的人愈來愈多,誇張到二十四小時,家裏都擠滿了人。我又不好意思下逐客令,所以我整天都在喝酒,出禪和跟著訪客而來的‘瞎掰鬼’(每個人都為了求神明保佑發財,都跑過廟)溝通;祂們常來了就賴著不走(我又得花錢帶祂們過境、送走祂們)……我成了酒不離身的酒鬼,累到躺在客廳地上就睡,而那些訪客,就是等著我醒來出明牌為止才會走!
我受不了這樣的生活,試圖讓我的生活回到正軌。那些為求明牌而來的人,根本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三更半夜也來按門鈴,我氣到把門鈴拆掉,他們就“碰、碰”地敲門,更吵!這些人都瘋狂地認為我有神力,連一些廟的主持也來拜訪我,想要聘用我,真是讓我啼笑皆非!我很想脫離這種每天家裏塞滿人的生活,搞得連我喜歡的作畫時間也沒了—於是,我就開始故意亂報數字(管他有中沒中),希望讓這些人死心,別再來煩我了。
除此之外,我看見很多中了彩金的人,下場都不好:有的突然一病不起、有的兒女發生車禍死亡、有的人是被許多莫名的禍事花光錢財,中了大筆錢到最後還是一場空;隔壁鄰居就是中了八百萬,拿去買房子,但卻因被牙簽刺傷牙肉,竟然就發炎、引發敗血症死了!看到中彩金的人,幾乎都是錢財一場空,對於“報明牌”這件事,我愈來愈反感。(不過,我認為這些人都是有去廟宇宮壇求神拜佛,跟邪靈倒流才導致這種下場;而我自認沒在信神、拜佛,跟他們不同,所以並沒有警覺自己應該聽鍾馗的話〔別再簽賭彩券〕,我自己仍照樣在簽賭彩券,尤其奇怪的是,我怎麼簽都隨便中。)
◎有一天,住社子的鄰居阿嬌姨跑來找我。她一臉憂心忡忡地跟我說:
“阿鬆,我媳婦好像發瘋了,最近三更半夜,她都會起來洗澡,洗完就呆滯、呆滯地出門,問她什麼都不會回答。我偷偷跟著她走,就看見她走到堤防外…”說到這,阿嬌姨壓低聲音,彎腰在我耳邊小聲地說:“我看見她洗完澡沒穿衣服,就光著身體開了大門出去、一直走,我趕快追上去要拉她回家,她竟然好大的力氣把我甩到地上!好像中邪哩!”
阿嬌姨忍不住恐懼、含著淚說:“我在家裏等到早上四點多才看她進門,問她什麼,她都沒表情、也不回答,還全身光溜溜地站著跟我對看很久…”阿嬌姨麵露驚恐地給我看她被摔傷的手、腳,一大片黑紫色的瘀青,她求助著:“你一定要救救我媳婦,阿嬌姨向你拜托啦!”
我問阿嬌姨:“你們是不是有去廟裏、宮壇求願拜拜?”
阿嬌姨說:“有啊!初一十五我都準備得很‘澎派’(台語),叫媳婦去拜土地公啊!我看她這樣發瘋了,昨天我也去行天宮請神明幫忙保佑啊!我還求簽問過說會有貴人相助,我才來找你救她……”
(廟裏的簽詩,根本就是讓求問者自己對號入座,“貴人相助”是萬用簽詩,隻是宮廟的伎倆罷了。)
唉!難怪會這樣!但是要跟年紀這麼大的阿嬌姨講到她懂,恐怕我得講到斷氣—我隻好告訴她:“好,我會幫你。今天晚上你媳婦又跑出去的時候,叫你兒子跟著,你趕快來叫我去。你手腳的瘀血,記得回去用‘天仙子、黃梔粉加米酒’敷一敷哦!”
阿嬌姨千謝萬謝地回家了。
那天晚上,大約是三點,阿嬌姨緊張地來敲門,我也趕緊出門;上了堤防,阿嬌姨指著她媳婦走的方向:“我兒子已經先跟蹤去了,她往堤防外走去,走得好快、好快…”
我叫阿嬌姨先回家,我自己去追就好,就用半跑的方式,沿著堤防一路追……
終於、遠遠地看見阿嬌姨的兒子(阿德)在前方,我跑過去時,他氣急敗壞地說:“鬆哥,她走得好快啊!連我都追不上!”
我們就一路沿著河堤公園的道路尋找,一直走到快到中國海專,才看見遠處的她,在月光下裸著身體,遠看著有四個不懷好意的男人,正向她靠近…阿德急得大吼著、想衝過去救她,我和阿德拚命加快腳步追著…
怪事發生了!
……
(更多精采內文,請看《人鬼之戰》[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