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緣起 黎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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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府裏,韓絢逗著瑾凜養的一隻八哥,“不會說話,養著浪費。”韓絢扔了手中的的小米,饞的八哥眼巴巴看著韓絢的手裏,“我說你倒是有點耐性,怎麼和猴一般,以往哪次來你不都是好言好語的喂著這位爺,今天是哪個夥計賣錯了布,還是你又被哪位買布的大嬸調戲了?”瑾凜喚來小婢女給八哥添了食
“笑話,誰敢調戲本少爺,活膩了。”韓絢俊美的臉上似是生氣
“那是誰上次被調戲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字?”瑾凜想著很久之前有次去找韓絢,看到一位買布的貴婦,半老徐娘,抓著韓絢的手不放,愣是讓給比量身材買布,那天瑾凜剛從帝師那兒下學,給瑾朔碰到,抽了幾個問題,自己全然不會,被瑾朔好一頓說,很火大的跑到布莊去找韓絢,正巧看到這一幕,於是這位皇子跑過去冷著臉說“大嬸,一看你這身材就需要結實點的布。”
“你什麼意思?”貴婦氣的甩開韓絢的手,
“意思就是你身材太腫,不用好點的布容易崩開,到時候給你夫君看了多尷尬?”沒好氣的說道,氣的貴婦轉身就走
“那時候剛剛接管布莊,哪裏想到有這麼多狀況”突然想起什麼“我要沒記錯,涼王殿下去世快半年了吧。”
“怎麼突然想起這事。”瑾凜心情驀然的很不好
“一起去涼王殿下安寢處祭拜下吧。”韓絢提議道
“不去”虎著臉,背對著韓絢,每次想到瑾函,心裏就萬分愧疚,忘不了自己幫瑾朔一起排了場好戲試探得到的是那樣的結果
“走吧”韓絢過來拉瑾凜“我的馬車就在後門,就乘我的馬車去。”不由分說硬拉著瑾凜上了馬車
駕車來到帝都郊外的一個竹林,“我倒沒想到涼王殿下怎麼葬在這裏,原以為是在帝陵。”剛一下馬車,入眼一片青翠,韓絢歎道
“嗯,這裏葬著我兩位王嫂,隻不過有一位隻有衣冠塚,真正的骨灰遺骸葬在何處,估計也隻有我二哥知道了。”
“你是說鍾家的那個小姐?”韓絢問道
“嗯”瑾凜上前看著這座合葬塚的碑刻,很簡單的幾個字,甚至連爵位都沒寫,隻寫著生辰和卒年,大臣們說瑾函是造反謀逆,不能葬入帝陵,於是是,瑾朔便選了這個地方讓瑾函和崔晗顰合葬,比起帝皇陵,這裏或許讓兩人更自在,下葬那天,皇室子弟和大臣誰都沒來,隻有瑾函生前的好友和侍衛來送葬
“你二哥這邊已經斷後了,君上登基六年都未立帝後妃嬪,估計你是那幫大臣們下一個對象了吧。”韓絢看著瑾凜沒有說話
“嗯,早知道帶些香火祭奠下。”淡淡哀愁,仿佛沒聽見剛剛韓絢在說什麼
“你,會娶妃麼?”韓絢小心試探問著
“也許吧,生在皇家許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做主。”不在乎的笑了笑,半蹲下去,撫著墓碑,冰冷的墓碑如同死人的身體一般,想起瑾朔抱著瑾函眼睜睜的看著其斷氣,那一刻,心裏還是不好受的吧“大哥已經開始在選址帝陵了,多可悲,人還未死,就開始建造陵寢,所以說,即使位高權重,錦衣玉食,也是不開心,這就是人生。”苦笑道“不知道以後我這平王會怎麼了結這一生。”
“我會永遠陪你。”韓絢冒出一句
“得了吧,你就不娶妻麼?你那富可敵國的財產就不要了麼?”開玩笑的抬著看著韓絢
“那也可以是一輩子在一起喝酒玩樂。”語氣裏是淡淡的哀愁
“嗯,那也是,不過以後的事情誰知道。”站起身,蹲下身子的有點久,猛然起身頭有點暈沉沉的
“沒事吧?”韓絢趕緊上前扶著
“沒事,走吧。”最後看了眼看了看瑾函的墓處,心裏難過更添幾分
“準備差馬夫去買些祭奠品的,這就走了?”
“走吧,下次再來看看。”心裏滿是悲傷
馬車行至城門外,韓絢拖著瑾凜下了車,讓馬夫趕著馬車先回去了“我說,你是不是富貴日子過慣了,想體驗平民生活?”瑾凜拿著瑾朔之前諷刺自己的話反贈給韓絢
“不是,你剛剛不是站起身頭暈麼,估計缺少鍛煉,就讓大爺帶你鍛煉鍛煉。”韓絢開玩笑道“那不是那個誰麼?”韓絢突然看到前方一個一身橙色的少女,很是眼熟
“什麼誰?”瑾凜張望著不耐煩道“你也不說個名字”
“就是你潑了人家一身茶水的那位。”
“是郡主麼?”
“郡主?”韓絢尖尖下巴差點脫臼“沒聽說你們哥三個還有個妹妹啊,那些個老王爺不也都是兒子們,這哪冒出來的?”
“君上封的,是昭和人。”
“昭和人?真是幸虧你是王爺,不然你以你上次羞辱人家,我就得天天提籃饅頭去大牢看你了。”看著瑾凜一臉不開心
“我們好久沒去吃王老頭家的紅豆餅了,從這邊走吧。”瑾凜拖著韓絢就要繞道
“為什麼?”很是不解“我知道了,看你臉色白的,是要好好多吃點紅豆補補血氣。”
說話間,幽姒已經看到瑾凜他們在拉拉扯扯,朝這邊走了過來“平王爺”臉上微笑
“這麼巧,這街上又碰到姑娘。”韓絢笑道
“嗯。”沒有初見麵時候的伶牙厲齒,“我是找平王爺有點事情的。”
“賠衣服?”韓絢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我說姑娘,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還惦記呐?”裝作沒聽過瑾凜和自己說幽姒是郡主的事
“不是的,是君上找平王爺。”幽姒沒有氣惱平靜說道
“什麼事?”這次韓絢沒有插嘴搶風頭,瑾凜終於逮著說話機會“是皇兄讓你來的?”
“嗯”
自己猜測的沒有錯“君上說有任務,隻是傳令去王府,你不在,我就自薦說來找王爺你了。”
“那走吧。”瑾凜急著要走,幽姒跟在他身後
“這麼急,王老頭家的紅豆餅你不要吃了?”韓絢問道
“回頭再說吧,皇兄找我肯定有急事。”說完急匆匆的和幽姒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你來了?”瑾朔起身將一卷書信遞給瑾凜
“這是什麼?”打開書信看著,等看完才抬頭說道“皇兄,這是?”
“衛熵要辦祭典,要我們將鑄造的塑像送去,等典禮結束就送回來。”
“塑像?怎麼想到要塑像?“
“是啊,說是為了讓衛熵百姓看看我們定興的結好之心,這借口倒是和孤當初的一樣。”諷刺的笑道
“所以呢?讓臣弟去護送塑像?”瑾凜放下書信,卻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不是,你不是不知道孤想收複衛熵很久”瑾朔意味深長的看著桌上衛熵送來的呈函
“所以皇兄意思是?”
“知道麼,塑像根本不是金銀所鑄造。”走到瑾凜麵前壓低聲音正色的說道“全帝都金銀鐵器現在全在國庫密室裏呢。”
聽到這話,瑾凜很是詫異,當初自己便猜測真人大小的塑像定是要不了那麼多金銀,隻是瑾朔說是純銀純金濃縮,自己才信,沒想到金銀鐵器一點都沒用“皇兄是想造兵器?”
“是”瑾朔肯定了瑾凜的猜測“孤等的就是這天,塑像你負責運送,對了,衛熵國主說是要君子惜也要同去,孤信任的隻有你,你幫孤把任務完成好。”
“皇兄不怕衛熵發現塑像的秘密?”
“紙包不住火,不以這個理由開戰,孤還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淡淡冷笑道“孤準備了兩尊塑像,你隻需這麼辦。”在瑾凜耳邊吩咐
“知道了,皇兄,臣弟一定完成任務。”聽完計劃,信心滿滿
“嗯,到時候隨即應變罷。”手撫上瑾凜肩頭,自從瑾函去世,自己的親人,可以信任的人越來越少
“郡主”幽姒正在書房門外候著,看到君子惜走了過來
“皇兄和平王爺在商量事情呢。”指著屋裏,似是說道你來的不是時候
“沒事,微臣在外麵候著。”臉上笑得自信滿滿
“怎麼不見郡主帶著侍女隨從?”君子惜疑惑看著幽姒一人,身後沒有侍從
“不提我還忘了。”想到那次去天宸官的尷尬經曆自己就一個頭兩個大“以後我外出都不帶侍女了”
‘“是麼?”君子惜正欲好奇追問下去,看到執事官走來出來宣自己“樂師,君上在裏麵召見你呢。”
“郡主殿下,那,下次再聊,微臣先進去了。”向幽姒行了禮便隨著執事官進去,而這時瑾凜正好走了出來“王爺談好了?”幽姒走上前問道
“嗯”淡淡點頭“郡主沒什麼事,本王就先走了。”
“好”幽姒目送瑾凜告辭離去
剛走出宮門,便看到一個人在宮門口候著“韓絢,你怎麼在這?”
“呐,給你”將一個油乎乎的紙包遞給瑾凜
“這什麼?”打開紙包,一股紅豆的香味,夾雜著奶香和麵粉混合的食物香味濃濃撲鼻而來
“這是大爺我親自去買的,自己都沒舍得吃,就在宮門口候著你呢”韓絢一副小媳婦委屈的摸樣
“那我先喂你吃一個吧。”好笑的搖了搖頭,拿著一塊紅豆餅帶著感動就要往函絢嘴裏送
“我說,油乎乎的,王爺你淨手了沒?”似是一臉嫌棄的看著瑾凜遞來的紅豆餅
“我手幹淨的”瑾凜將手中的紅豆餅塞到自己嘴裏以示證明,得,第一塊餅還是給自己吃了,看著韓絢眯著漂亮的狹長鳳眼危險的看著自己,瑾凜趕緊塞了紅豆餅在他嘴裏,難得這紅豆餅熱乎出爐的,還不燙嘴,時間控製的剛剛好,嘴裏是食物的香甜,看著韓絢生氣的嚼著紅豆餅,幸虧餅很小巧,不然,韓公子非得噎死,“走吧”將餅又塞了一塊給韓絢,太陽即將下山,身後的皇城籠罩在血色殘陽下,顯得莊重美麗,“一場腥風血雨即將要來臨了”瑾凜喃喃自語道,看著身後的建築離自己越來越遠
“你說什麼?”韓絢問道
“沒什麼”偏過頭,俊美的臉上帶著笑容“我是說,王老頭的餅太甜了。”
投過一個鄙視的眼神,韓絢搶過紙包,往嘴裏塞著紅豆餅,看著韓絢的這般,瑾凜淡笑,沒有再說話,心裏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