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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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年一次皇家祭祀的前一天,收到戰事捷報,順州刺史陸暨以豆米誘馬成功阻擋了遼軍攻城,並不斷加強城事防禦,堅持到赤衣將軍黃漢忠的支援,並成功退敵至兩百裏外。
祭祀當天,淩梵穿上了鴉青的祭禮服,眉間是冷冷的疏漠。
“這衣服好奇怪。”葉然傷已大好,站在一旁打量著淩梵。
淩梵道:“嗯,所幸不用經常穿。今天有點事要很晚才回,你的身體還沒複元,呆在院子裏不要出去。”
葉然點頭。
看葉然清澈的大眼睛,淩梵的心情似乎好了些,伸手拍拍他的麵頰道:“等我這裏的事了了,過兩天就和你回碧桃山莊,還能看到碧桃花開。”
“好。”葉然雙睛澄亮,他曾聽於慶海講起碧桃塢裏碧桃盛開時連綿數裏,宛如粉綠相間的花海。
三年一次椒山皇陵祭祀,是皇族的大祭,所有皇族子弟都必須參加。更何況這還是新皇繼位首次祭祀,場麵十分地隆重。
在皇帝的帶領下,眾皇親於椒山下棄馬步行上山,上至陵廟,樂聲響起,止後,鳴炮致祭。
斟酒、獻食、獻帛、獻爵、恭讀祭文,燭光輝煌,香煙繚繞。
待祭畢下山時,已過申時。
“公子且慢,聖上口諭,請公子入宮議事。”淩梵欲上馬車離去時,韓衝匆匆而來,向淩梵低語了一句。
淩梵皺眉,對晏召道:“直接進宮,早議早完事。”
晏召聽了吩咐,駕起馬車直奔皇宮。
雖然淩梵早上已有交待,會很晚才能回宮,但葉然還是坐到了窗邊,不時看一眼院門。
聽到馬車聲在外響起,葉然起身向外走去,迎進來的卻不是淩梵,而是一個和淩梵長得很像的中年男子,身後還跟了幾名侍衛。
中年男子披著黑裘大衣,大衣下罩著鴉青的祭禮服。
他打量了一眼葉然,開口道:“你就是葉然?”
葉然點頭,望著中年男子,似乎看到了淩梵中年時候的模樣,心中暖暖的,嘴角彎了彎。
中年男子飽含感情的目光在客廳轉看,好一會兒才道:“梵兒還沒回?”
葉然知道他指的應該是淩梵,於是點頭道:“他一早就出去了,他說要回來得晚一些。”
“你知道他今天出去做什麼嗎?”
葉然搖頭,“不知道。”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地看他,“你知道他的身份嗎?”
葉然點頭,“他是淩梵。”
中年男子緊盯了葉然好一會,突然笑道:“。。。。。。。沒錯,他什麼身份不要緊,隻要他是這個人就成。他能敞心交友,我也放心了。”
葉然看著中年男子總覺得他跟淩梵關係不尋常,相貌又很像,難道是父子?
“尊姓是。。。。。。”
“國姓齊。”
齊、淩,原來不是。
齊姓男子在院子各處轉了轉,便離去了,臨行時道:“你不必等,他要戌時才能回來。”
既然知道淩梵回來的時辰,為何還特來撲空一場。
似知道他所想,男子又道:“如果不趁空來一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看這院子一眼。”複又看了葉然一眼道:“能看到你,我也稍覺安心。”
男子上馬離去。
葉然從他說話的眼睛和離去的背影時,感覺出他很寂寞。
正如齊姓男子所言,淩梵是戌時才回來。
回來入房與葉然說了幾句話,便進了書房。
第二日又一早起來,帶著晏召出門。
早起時淩梵拍了拍葉然的麵頰,自從葉然受傷以來,二人的親密小動越來越多,“今天能趕回來跟你一起用午飯,明天你若想上街,我們一起上街走走,後天我們就起程回碧桃山莊。”
“嗯。”葉然重重地點點頭。
淩梵離開後,薜三怪也去了少卿府。
二人離開沒多久,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進了院子,身邊跟隨之人皆恭稱他為嵐世子。
嵐世子相貌俊美,長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
他半眯著鳳眼,打量葉然一番,“你就是葉然,那個人的朋友。”
葉然如實道:“我是葉然,是淩梵的朋友,不是那個人的朋友。”
“叫葉然就對了,還真跟他是朋友,沒想到他真的會交朋友。”嵐世子看著葉然,不知想到了什麼,眼中冒出興奮的光芒。
“來人,把他綁了帶走。”
衡親王府很大,占了半條街道,從外往裏看,殿宇疊重,庭院深深。雄偉氣派的朱紅大門,金光閃閃的匾額,威風凜凜各居一角的瓦獸,還有精雕細刻,色彩明麗的梁棟、鬥拱、簷角,無一不在透露著主人的尊貴。
這是淩梵七年來第一次踏進這座王府,不過他完全沒有任何感慨,直接去了後殿。
衡王在散朝後喜歡在後殿書房前的院裏的一顆桂花樹下品茗,從做被封做親王開始,他這個習慣已經延續了幾十年。
見到淩梵入內,他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直到淩梵冷著麵走到他的麵前才相信這是真的。
“葉然呢?”淩梵的聲音聽起來像臘月裏的寒風。他從皇宮回來,院子裏空無一人,問隔壁的住戶,住戶言被一輛車簷上雕著朱雀的馬車帶走了。整個朝野,用朱雀做為身份標誌的唯有衡親王府。
衡王見淩梵的神色和話語自然已猜到葉然不見了。
“他不見了,為何來衡王府?這衡王府自你母親去世後你便再沒來過,你父王患病垂危時求你都不來,現在為了一個外人倒不請自來了。”
淩梵神色漠然道:“你患病,病床前有賢妻孝子,我來做什麼。葉然卻隻有我這一個朋友。”
衡王神色恍惚了一下,“朋友。你因你母親之事封閉至深,現在你敞心交友,作為父親,隻會為你高興,不會去破壞。”
“不是你,那是誰。”淩梵瞬間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嵐兒已經長大了,他。。。。。”衡王知道淩梵想到了誰,想為小兒子開脫,但想到他對淩梵的心結,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個少年啊,我想著既然是王兄的朋友,當然要好生照顧,所以我就想帶他好好看看京城,誰知看多久,他說乏了,就與我分開自己回去了。”嵐世子一臉無辜地對淩梵與衡王說道。
不論他的神色表現得多無辜,言詞如何鑿鑿,淩梵也不可能相信他,他對自己的怨念有多深,淩梵很清楚。
“你一點也沒變。”淩梵搖頭,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厭惡,“總想證明自己,卻又不自量力。”
一句話,成功將嵐世子激怒,眼中恨意盡現,“沒錯,是我帶走了他,不過人已經死了,被我扔進極峰山山淵了,你現在去找,還能找到一團爛泥的屍身。”
淩梵知他說的是氣話,強壓住憤怒的情緒,冷看了嵐世子一眼,“他安好,你還可苟活一世,他若真有差池,下次的皇陵祭祀上你也會享受到祭祀煙火。”說完不再多看一眼轉身離去。
“少爺,怎麼辦?”晏召在馬車前問車裏的淩梵。
淩梵深吸一口氣,勒令自己冷靜下來。他最為自負的謀略和計策,現在想不出一個。就隻因一個軟肋,他怕逼緊了齊嵐會真傷了葉然。
晏召等了很久,以為淩梵這一路都不會說話時,淩梵突然出聲,“你把韓衝叫來,有些事要他配合。”
“真沒想到兄弟竟然鬩於牆外啦,我。。。。。”韓衝原想再多趣兩句,卻被晏召用劍柄捅了腰,掃了掃淩梵的臉色,收了聲。
淩梵道:“替我跟皇帝傳個口信,我要向他討個人情。”
“什麼人情?”
“你們在浣王妃身邊的人。”皇帝在各皇親府內安插心腹並不是秘事,主要的是那個人現在能不能發揮關鍵的作用。
韓衝看了淩梵一眼,覺得淩梵與以往很不同,“我去回稟聖上。”
淩梵毫不在意他探究的目光,“速去速回,我等你的消息。”